第17章 现实比戏文更狗血

“回二殿下的话,下官实在无法忍受没有她,还请二殿下做主将这女子许配给在下。”崔宪擅自闯入之后,看到房中面色如寒的朱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越矩了,可一看到跪在地面上那道身影,又忍不住说道。

哪怕是因此得罪了二殿下也在所不惜。

崔宪都做到了这一步了,自然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原本也以为自己对这个艺伎不过是一时新鲜,冲动过后忘了便是。可陆皖齐特意找了好几个红玉斋的姑娘来陪他们,崔宪看到她们的脸时,脑中却不断浮现出郭安澜的容貌。真是一眼误了终身,就只是一眼,他就无法释怀看到她时,心中泛起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更何况,郭安澜的相貌也对极了崔宪的胃口。思来想去,他在京中待不了几个月就要回到漠北坐镇,若是再也看不到郭安澜,又或者说等他回来后郭安澜已经嫁给其他男人为妻,一想到那个场景,崔宪就无法忍受,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番话。

朱慎听完只是冷冷一笑,他反问道:“崔将军这是要强抢民女吗?这丫头可不是隶属于红玉斋的姑娘,若是当官为将的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看见一个便不问对方意愿强求,那我们大正的律法岂不是成了一纸空文?还是说你是故意藐视王法,挑战皇室威严?”

这几句话说的是一句比一句严重,崔宪越是危急的情况下,脑子就越是清醒,他说:“殿下这就严重了,下官从没有藐视王法的想法,只是无法这么简单放这位姑娘离去,下官确实没有遵守规矩,等这件事过后必会跟二殿下请罪,只是希望二殿下能够让下官知晓这姑娘的家室,等过几天我会命人亲自上门求娶。”

这番话倒是说得滴水不漏,朱慎也不好把关系弄的太僵,他转过头对一直低头的郭安澜,问道:“你可否愿意告知崔将军?”

当然不愿意了。

郭安澜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奴婢已经有了婚事在身,希望崔将军不要再来打扰奴婢的生活了。”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希望崔宪能够知难而退。

崔宪在听到她说有婚约在身时,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变得极为难看,不过,依然不肯放弃道:“哪有如何,不过是一纸空文。只要本将军愿意,谅他人也不敢嚼舌根子,你若是担忧这个才不肯答应我的求娶。那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欺辱得了你。”

郭安澜恨不得给他两拳,让这家伙感受一下她的无语凝噎,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觉得自己就那么受欢迎了,难不成每个女人见他一面就会对他爱的死去活来吗?你以为这是在看戏曲啊!

只可惜,郭安澜根本没胆子爬起来给他两拳,只能暂时给他留着,等以后有机会儿再补上去。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一点都不着急。

朱慎问:“你就直接说清楚,不用拐弯抹角。”

郭安澜也不想如履薄冰的,反正有了当今二殿下的命令在,她也算多了一口底气,说话啥的也不用太过小心,还要考虑崔宪的心情。想到这里,便直接道:“多谢崔将军的美意,奴婢并不想跟你扯上关系,还希望你以后别来打扰奴婢。”

这够直接的了吧,要是再听不明白她的意思,看来只能拜托二殿下给他找给启蒙师傅重新补习一下了。

崔宪的面色变得非常难看,可以说若不是有二殿下朱慎在,郭安澜根本不敢独自面对他讲这么多。

“噗嗤。”就在三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极为紧张时,跟在后面的陆皖齐听见郭安澜毫不客气拒绝崔宪的话时,实在是忍不住喷笑出声,看到三人的视线都转到他身上,陆皖齐收敛道:“抱歉,是愚第失礼了。不过,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我特意问过徐嬷嬷了,今天来的这批艺伎中,的确有个良家子,这位姑娘的户籍也不在乐坊,崔兄你就别为难一个小姑娘了。再说了,人家已经有了婚约,你又何苦拆散他们呢?这棒打鸳鸯的事可是要遭人不齿,更何况,就以崔兄你的自身条件,什么样的美人遇不到,又何必执着这这棵还没长成的小树苗呢?”

这下子轮到郭安澜错愕了,她根本没想到一向就瞧不上她的陆皖齐竟然会帮她说话,这是天上下红雨了,还是母猪也会上树了?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侯府嫡子郭安澜,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艺伎,陆皖齐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会这样帮她说话也不是不可能。

崔宪的手掌蜷缩成了一团,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好吧,看来下官跟这位姑娘真的没有缘分,”崔宪也不是步步紧逼不放之人,借着陆皖齐的话道:“这位姑娘,我们以后有缘再见了。”

郭安澜没有理他,而是转头看向二殿下朱慎,对方很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郭安澜起身,跟着管事的一起从厢房中离开。

不过,就在她走过陆皖齐身边时,什么东西从她怀里掉了出来。刚好滚落在陆皖齐的脚步,还不等郭安澜定睛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已经被弯下腰的陆皖齐捡了起来。

等她看到陆皖齐变幻莫测的脸色时,郭安澜这才意识到自己掉出来的东西是什么——该死的郭玉珠,竟然把她给自己的绣帕掉了出来,一想到上面绣着的字,郭安澜只觉得脑中天雷滚滚,有时候,现实比戏文里描绘的剧情还要狗血。

原本她把这绣帕带过来就是为了当面还给郭玉珠,让她以后别塞给自己一些乱七八糟、处理起来极为棘手的东西。可——她真的没想到会掉出来,还刚好落在了陆皖齐的脚边,又被他抢先一步捡去。

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就算自己解释这不是她的东西,更不是她绣出来的——好吧,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更别说陆皖齐这个当事人看到一块绣着自己名字的手帕会怎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