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茂茂内心极其慌乱,他这才反应过来楚昭云和段景曜是在比拟案件发生的过程。
只是他方才一个错愕没跟上,眼下是步步没跟上。
实际上,他已经丝毫没有思考能力了。
楚昭云让他记下来的,他只能愣记啊!
方茂茂又听见段景曜说:
“我一定是做了延时工具。”
“这般说的话,之前我们觉得没有嫌疑的人,似乎也都有了嫌疑?方茹高路或许在之后又上来过二楼呢?”
“谁又会随身带着迷烟呢?朱祈年?高路?”
听了楚昭云和段景曜的对话,方茂茂脑子更乱了,有的人不是都没有嫌疑了吗?怎么又有嫌疑了?
他听着像是越查越迷惑了,但看段楚二人的神情,怎的像是越查越明朗了?
段景曜想到了楼下躺着的柳梦,对楚昭云说道:“你的袖子是湿的。”
“对,这很可能是个重要线索。可我的袖子是湿的,又能说明什么?这里并没有其他水迹。”
“你掉下楼的时候,我一定不在二楼,我用什么东西推你下楼,或者掀你下楼?”
楚昭云也不知道,又附身搭在了阑干上。
段景曜盯着楚昭云看了一会儿,蓦地有个离奇的想法,“你脚站在二楼地面上,上半身搭在阑干外,我只能将你推下去或者掀下去。可若是反过来呢?”
“反过来?我脚站在阑干外,上半身搭在二楼里?”楚昭云眼睛一亮,立马抬腿往阑干外跨着。
她这一动,将
段景曜吓了一跳。
他连忙抱住了她:“不可。”
正在愣记的方茂茂,眼神大震又归于平静。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真掉下去。”
“那也不行。”段景曜严声拒绝,“我来。”
“你比柳梦高太多了,还是得我来。”
“不行。”段景曜抱着楚昭云不放。
楚昭云只好妥协:“好,我不跨出去。”
她只得转个身子,凭空弯着腰,假装身前有个阑干,只当自己已经反向搭在了阑干上。
说道:“若是如此,我立即会掉下去。”
“所以,我得用什么东西拉住你,这便是我做的延时。”
“对,我的袖子是湿的,拉住了我的袖子?”
“水能拉住什么?”
“茶桌离着阑干远,你想用茶壶压住我的袖子?这不可能吧?怎能拉得住我的重量?我若掉下去,也得掀翻压我之物?”
“所以,真的做了拉住袖子的延时吗?”
两人说着说着,思路又被绊住了。
楚昭云重新站直了身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茂茂,你怎么看?”
“”他想说他一直迷,他一直就没跟上两人的节奏!
见方茂茂无语,两人又互相对望。
“除了拉住我的胳膊,你还有什么法子让我短暂地待在阑干上?”
“把你的腿绑在阑干上?用你的腰封虚虚系住阑干短暂地支撑一会儿?但若是如此,不管是阑干上,还是你的身上,定会留下痕迹。”
“事实上没有任何痕迹。”
说着话楚昭
云看着自己的穿着,因着今日去段景曜家中拜见他的父母,她穿上了楚淑云为她准备的衣裙,虽不繁琐,但已经比她平日里穿的衣裳复杂了许多。
这衣裳,想绑在阑干上,倒是很简单。
但是柳梦穿的,是丫鬟仆妇平日里干活时穿的衣裳,十分简洁利落,除了袖子和腰封,也没其他能扯起来的布料了。
“难不成我真是从二楼窗户翻进来的,迷晕你,将你扔下楼的同时,迅速往一楼吹了迷烟,随后我遁窗而逃?”
“若真如此,我们在这审问这些人,我二人就像是傻子!”
段景曜也否定了这个猜测:“白日街上人来人往,对面和隔壁也有其他商铺,一个大活人走窗进出,不可能没人看见。”
“再在此处找找线索,看看有何遗漏。”
话落,两人开始在二楼到处踱步搜索。
方茂茂迈了迈步子,伸了伸胳膊。
随后,他又收回了脚和胳膊。
算了!
他根本不知道要干什么,还不如乖乖站着。
他甚至有种错觉,楚昭云和段景曜,好像是同一个人,他俩也忒默契了些。
终究他是融不进去的。
一边想着,方茂茂一边暗下决心,他要跟着楚昭云好好学习验尸推案,总有一天,他也要变得这般思绪敏捷!
三人各有想法,在吉庆钱庄的二楼里忙了好一会儿。
段景曜在窗户处研究了半天,没发现任何不妥,又用匕首敲打着各处地板。
忽然他发现最角落
的地板,似乎能翘起来。
就在这时,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砰一声。
还有方茂茂的惊呼。
段景曜立即跑向瘫坐在地的楚昭云。
“昭云!”
段景曜抱起楚昭云的上半身。
见她双眼紧闭,嘴唇紧抿,段景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他颤抖着手试了试她的鼻息,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依然揪心得很。
“昭云,能听见我说话吗?”
“昭云?”
楚昭云慢慢地听见了段景曜的声音,她只是听见了。
却没听明白。
她下意识双手抱头,似乎听见自己在说:“头好疼。”
听见了自己声音的同时,楚昭云也逐渐睁开了眼。
她眼前是一张担忧的脸。
“别怕,我在这。”
“段景曜?”楚昭云这才发现自己被段景曜紧紧抱着,意识逐渐回笼,摸到了自己后脑上起来的大包,“我摔到头了?”
“你忘了?你方才摔在了柜子上,摔到了脑袋。别怕,我抱着你。”
“我想起来了。”楚昭云总算记起来了怎么回事,她方才解开长长的腰封,想绑在阑干旁边的柜子上,又想着去拿茶壶,结果一转身一抬脚,踩到了腰封,想要抬脚立即躲避,也不知脚和腰封怎的纠缠,身子却往后仰倒了。
段景曜见她眼神逐渐清明,一颗心终于踏实了,“你方才吓死我了,我们去医馆瞧瞧。”
楚昭云脑袋疼得要死,同时也庆幸,“不必,我有数,幸好摔的位置靠近颅顶,若是
再往下几分,摔了后脑,我可能就摔死了。我果真不适合穿这种衣裳”
“以后再也不穿这种衣裳了!”段景曜听了她的话,一阵后怕,人的身体就是这般脆弱,若是不幸,方才他便失去了她!
“大人,松开我吧,你也别害怕,我没事了。”
“还疼吗?”
楚昭云直言:“不疼个十日左右,是好不了的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啪嗒。
啪嗒。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