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1章 你看见了我的心脏吗?

夜无痕自从出现在三千世后,树敌无数,不仅仅是唐锋一个。

夜无痕的优秀,足以引起许许多多的嫉妒之人。

或许,是有人利用唐锋、许山的兄弟情义,特地布下此局。

何津南心中这般想着。

而周围的弟子们,无不是看向了那个桀骜不羁的少年,眼神里都透着奇奇怪怪。

这厮是个嫌疑犯吧,四方证据确凿,都指向了她,随时都有可能被判为杀人凶手,送去无边地狱。

等待着她的,很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这厮倒是好,没有半分的窘迫和担忧,俊美的脸庞,满面春风,笑容和煦,露出洁白的牙,闪耀的光,明晃晃的刺人眼球。

这让在吞天广场上围观的各族弟子们严重怀疑,她不是劳什子的嫌疑犯,她这是要登基为王,或是新婚之日。

骚包!

罗城无语至极。

世上,怎能有这么骚气冲天的男子?

真是让他头大。

张老和武道裁决军队的侍卫们都面面相觑,瞠目结舌,一脸呆滞地看着这少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什么奖赏赞美呢。

“晚辈夜无痕,见过张老。”

来到张老的面前,轻歌不疾不徐,以示尊重,将玉骨扇合拢,插在腰封之中,再弹了弹灰尘,轻拂衣袖,正儿八经作揖。

看起来洵洵儒雅,清俊如风,偏生有一种骚气是从骨子里衍生而出的,那做作的作揖之礼,丝毫掩盖不住她的风流纨绔。

张老与少年大眼瞪小眼,嘴角猛地抽搐,他一大把年纪了,也算是阅人无数吧,但夜无痕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新鲜啊!

“张老……”唐锋低声提醒道。

张老回过神来,想到了那正经之事,立即双手负于身后,板着一张脸,冷若冰霜。

“夜无痕,你把一缕暗黑之气,探入鬼泣石吧。”

张老把话说完,立即有侍卫聪慧地往前,脚掌踏地,一跃而起,足底气力生风,他悬浮直立在鬼泣石前。

侍卫把药瓶的瓶塞打开,手腕微转,瓶口倾斜,便见瓶内的一缕邪恶之气,被鬼泣石吞噬了个干干净净。

“夜公子,到你了。”侍卫回头望向夜无痕。

唐锋看着诡异的鬼泣石,唇边蔓开了一抹森寒的笑。

只要验证了许山尸体上的暗黑之气,是夜无痕身上的邪恶之气,夜无痕是杀人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些天来,夜无痕害得他弄毁了青莲上祖的信物,又当着他的面,一箭贯穿了南山族长的身体。

不仅如此,年下一族阵法物资的事情,害得他损失巨大,血本无归!

这一回,他要把夜无痕打入万丈深渊,永无翻身之日!

唐锋双目狰狞,面容扭曲,浑身甚至有一种舒畅的快感。

快了,马上就是夜无痕的劫难了。

唐锋的视野前方,少年听到侍卫的话,正打算飞掠而去,突然,他顿足回头,笑望着唐锋:“唐宗师,睁大你的狗眼,给小爷好好的看清楚了。”

唐锋面色微僵,黑如锅底,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人之将死,便原谅夜无痕的年少无知和鲁莽冲撞。

毕竟,他乃堂堂唐门的一代宗师,何须与一个将死的小子的计较?

想到这里,唐锋咧开了嘴角,目光阴森地望着轻歌,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毫无生息的尸体!

少年红衣翻飞,轻扬而起,在冷冽的长风之中,足尖点地,身轻如燕飞跃而起,来到了鬼泣石的前面。

她的足下,正是鬼泣石折射出的诡异画面,忘川河,奈何桥,来生树,无心的女孩。

轻歌不由低头看了眼女孩,不知为何,她的心脏像是被掏空了,又好像被一根锋利尖锐的针给贯穿了。

那一刻的钝痛感,让她眉头紧皱。

女孩丢失了心脏,和她,异常相像呢。

她的心脏,早便丢失了。

是丢在前世坍塌的凤山,还是四星龙凤山上的大雪飘摇里?

若无紫月花的支撑,她岂不是和那女孩一样,没有心脏,是个空空的黑洞?

轻歌凝滞不前,在万人的视野里,情绪变得莫测。

而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只以为少年是做贼心虚了,更加笃定了唐锋的想法。

这个少年,很有可能是杀害许山的人。

毕竟,她犹豫了,她不敢使出自己的暗黑之气了。

唐锋见此,扯了扯脸皮,挤出了一个森气丛丛的笑容。

他啊,更加的胸有成竹了。

……

“这是怎么回事?”陆辰皱眉:“爹,夜叔她怎么了?”

为何突然之间,散发出了令人心疼的悲凉感?

那一刻,陆辰在想,他的夜叔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哀伤。

她像是生长在荒芜里的一颗枯树,在无望之中徘徊,却又铿锵凌厉。

她是带刺的,她浑身上下都是刺。

陆文山眼睛湿润,“你夜叔……”

旁侧,有两个人,望着这一幕。

殷凉刹和夜蔚。

一个是北月王朝的朝阳公主,一个是深渊深处的魔族公主。

她们比任何人清楚,少年的过去,是怎样的血和泪,是怎样的百死无生,千锤百炼!

……

鬼泣石前,轻歌悬浮不动。

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垂眸看着地狱里荡秋千的少年。

一下,两下,三下……

晃晃悠悠。

她穿着黑裙,露出了香肩和两条惨白的手臂,纤细盈盈的双手,抓着秋千两侧的红绳。

她的双腿,无力地垂下。

又细又长。

只是病态的惨白,让人不敢靠近。

仔细看去,那雪白的肌肤,左手的手臂,有着几道交错在一起的刀疤。

当轻歌再看的时候,随着女孩荡秋千的动作,看见了女孩的怀里,抱着一幅画。

是黑白的肖像画。

像是谁的遗像。

突然,女孩扬起了头,望向轻歌。

没有半分的惊悚和惶恐。

她的脸,明媚动人。

她的眼睛,写着醉意。

她的唇,轻轻咬着。

她扎着柔顺流畅的双马尾,脖颈缠着一圈黑绸。

笑时,透着天真烂漫和无邪,眼睛像是白月光,竟是不含杂质的干净。

“姐姐,你看见了,我的心脏吗?”她茫然地望着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