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彬怎么还没来?”陈枫影说。
“不知道,自从中午回房后好像就一直没出来。”第五扬说。
“不会是被干掉了吧?”田意刚恶毒地说。
“我去叫他吧。”乔波说。
“我和你一起去吧。”陈枫影站起来说。
“快点回来啊,我可是饿死了。”田意刚说。
陈枫影和乔波来到沈彬的房门前,敲门,可是没有人应。
“老朴,快点开门!”陈枫影高声喊道。
“门没锁。”乔波一把推开门说。
两人走进房间,只见沈彬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陈枫影心里一紧,急忙走上前去,使劲摇着沈彬:“喂,你醒醒,你没事吧?”
沈彬慢慢睁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干什么?”
“你没事吧?怎么刚才我们敲门没人应呢?”陈枫影说。
“唔,我睡着了。”沈彬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靠,中午你就说你要睡觉,睡到现在还没醒。我真是服了你了。”陈枫影道。
“其实我本来想起来的,可是那时候我已经被‘干掉’了。我想既然是扮演尸体,那还是继续呆在床上吧。躺着躺着就又睡着了。”沈彬无奈地说。
“什么?你被‘干掉’了?”陈枫影惊讶地问。
沈彬点点头。
“这么说来‘凶手’已经行动了,”乔波若有所思地说,“游戏开始了。”
“原来被‘干掉’的人是朴子啊!”
“看来‘凶手’终于有所行动了啊,要是再不下手的话时间可就不够了。”
“可是为什么被干掉的人是朴子呢?”
“怎么,你想扮演尸体吗?”
“我看多半是那个‘凶手’看朴子不顺眼吧。”
……
餐桌上众人唧唧喳喳地讨论着,反倒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沈彬全然不顾众人的议论,埋头专心致志地消灭眼前的食物。
“那么‘凶手’行动的时间是?”荆明问道。
“唔……大致的时间是……是在今天下午四点半到五点之间。地点嘛,就是我的房间。”沈彬一边说一边忙着消灭面前的一盘鱼香肉丝。
“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调查一下我们从四点半到五点钟之间在干什么了。”荆明放下筷子说。
“没错,首先是调查不在现场证明,那么先从我开始吧。四点半的时候我还在他的房间里和他下国际象棋。”
陈枫影指了指第五扬,说,“下完后正好是四点三刻——记得那时候我正好问了一下时间,所以记得很清楚。我想起还有一个重要的电话没打,看看也要吃饭了,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我从房间出来后就掏出手机打电话,谁知没人接听,我只好挂了电话,那时候我正好走到池塘边,看到乔波和贾老板在那里。贾老板见我来,就先回厨房准备晚饭去了。我站在那里和乔波聊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我的mp3忘在第五扬房间里了,于是我又回去拿,路上还遇到了田意刚。当我拿了mp3从房间里出来时,正好是五点整。”
“等等,关于时间,你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田意刚突然插话道。
“我的mp3上有显示时间的功能,我在房间里拿到我的mp3时正好看了看上面的时间,是五点整。”陈枫影解释道。
“那么你呢?”荆明转向乔波。
乔波想了想,说:“我下午去后山写生了,当我回来的时候大概是四点一刻的样子。我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下,觉得有几幅素描画得不太令我满意,于是我决定到屋外的池塘那里再画几幅素描。我在房间里收拾没花几分钟,所以大概我在池塘那里开始画素描的时候还不到四点半吧。我刚开始画,就遇上了贾老板,贾老板一边看我画素描一边和我聊天。我们两人断断续续地聊了二十分钟,就看见阿修走了过来。贾老板见阿修来了就自行离开了,阿修和我聊了一会儿,然后想起自己的mp3没拿就急匆匆地转回去了。我一个人继续在那里画素描,画完的时候大概已经是五点半了。”
“接下来就是我了,”田意刚说,“下午我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临近四点半的时候我接了一个电话,是我同事打来的,那个电话打了快半个小时。我挂了电话,感觉肚子有点饿,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所以四点半至五点之间我几乎都是在房间里打电话。”
“不过这可是你的一面之辞啊。”陈枫影说。
“这个你可以看我手机上的通话记录,要不,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的同事,你可以亲自向他求证。”田意刚理直气壮地说。
“那么你呢?”陈枫影转向荆明。
“我?”荆明愣了一下,说,“我一直在房间里。”
“一个人吗?”田意刚问。
荆明看了杨悦一眼。
“不。”杨悦使大家吓了一跳,“我一直和荆明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啊。”田意刚有些嫉妒地说。
“杨悦到我房间里来的时候大概是四点钟的样子,我们一直呆到了五点半。”荆明依旧面无表情地说。
此时除了荆明和杨悦外的所有人显然都在展开各自丰富的想象力竭力幻想这对孤男寡女在一个半小时里究竟干了什么。
“由于只有‘凶手’才能撒谎,那么也就是说当两人或者两人以上的证词一致时,则该证词必然为真。”陈枫影说。
“对,那么荆明和杨悦的不在现场证明是成立的。”乔波说。
“再来就是你,”陈枫影望了乔波一眼,“在遇到我之前你一直和贾老板在一起——这一点我刚才已经得到贾老板的证实了。我从第五扬那里离开时是四点三刻,我走到池塘边,和你聊了一会儿,大概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也就是说当我离开池塘的时候还没到五点。虽然只有几分钟的时间略显仓促一点,但那毕竟不是真正的杀人,你只要飞奔到沈彬的房间去向他表明身份就行了,五分钟应该够用了。所以你依然有‘行凶’的机会。”
“等一等——”田意刚打断了陈枫影的话,“我可以证明乔波没有‘行凶’的机会。”
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田意刚身上。
“我从房间里出来后遇到了陈枫影——照你的说法,那时应该是四点五十五分左右。我走进大厅,看见贾老板,我就站在那里和他聊了一会儿,我当时站的位置就是那里。”田意刚指了指大厅的一角,“你们也看到了,站在那个位置刚刚可以看到乔波在池塘边写生的地方。我在和贾老板聊天时一直能看到乔波在那里画素描。聊完天后我进厨房时曾看了看表,那时是五点零五分,也就是说我和贾老板至少聊到了五点。那么刚才你所说的四点五十五分到五点之间的空档乔波一直处于我的视线之内,他根本就没有‘行凶’的机会。”
陈枫影沮丧地点点头,说:“好吧,那么乔波的不在现场证明也是成立的。”
“我的不在现场证明也是成立的,我刚才已经说了,从四点二十几分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打电话,打完电话我从房间里出来正遇上了陈枫影,之后我就在大厅里和贾老板聊天,所以我是根本没有机会‘行凶’的。”田意刚说。
“可是你也可以一边接电话一边‘行凶’啊,”杨悦说,“我记得《古火田任三郎》有一集里的凶手就是一边打电话一边行凶,利用电话来制造自己的不在现场证明的。”
“可是这毕竟不是真正的杀人啊,我如果是‘凶手’就必须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可是我怎么可能一边打电话一边表明身份呢?”
“你完全可以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我是凶手’,这样不就表明身份了。”杨悦的话让大家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不和银行劫匪一样吗?”
“我看还要找只袜子罩住头才行,哈哈哈。”
“举着‘我是凶手’的牌子……哈哈哈……笑死我了……飒飒你可真逗……”
“讨厌!”杨悦气得涨红了脸,“你们都欺负我!”
这时一直在旁边偷笑的沈彬终于止住笑,说:“真是太有意思了,不过作为裁判,我倒是可以稍微提示一下大家,‘凶手’是亲口向我表明了身份的,呵呵。”
“看到了没,这就证明我是无辜的。”田意刚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那么你的不在现场证明也是成立的。”陈枫影说。
“这样就剩下了你和第五扬了。”田意刚的话锋一转。
“我?”陈枫影愣了一下,看了看第五扬,“我是根本没有机会‘行凶’的啊,在四点四十五分之前我是和第五扬在一起,之后我分别遇到了乔波——乔波一直在池塘边写生,所以我不可能从左边绕过池塘去‘行凶’,只能从右边走。我在四点五十五分的时候遇见了田意刚,之后大概两三分钟后我就出现在第五扬的房间里。从第五扬的房间里出来已经是五点后的事情了。在短短的两分钟内我绝对不可能跑到沈彬的房间里‘行凶’后再神闲气定地出现在第五扬的房间里。所以我的不在现场证明也是成立的。”
“的确是这样。”第五扬说。
“等等——”乔波盯着第五扬,“这样说来,在陈枫影离开并重新返回第五扬的房间之间第五扬恰好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行凶’。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没人看见第五扬到底做了什么。”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第五扬的身上。
“的确,我是有时间可以‘行凶’,”第五扬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却根本不可能做到那样的事。”
“这是为什么?”
“我怕鸡,”第五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要利用这十分钟来行凶的话只能从右边的碎石路去沈彬的房间。可是贾老板却在路边的草地上散养着鸡,我根本就不可能有来回穿过鸡群的胆量。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细细想来,的确是这样。”荆明喃喃道。
“可是怕鸡的说辞是你自己说的,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怕鸡啊?”杨悦说。
“我相信第五扬是真的怕鸡的,”荆明说,“因为早在好几个月前我们刚刚在网络上认识不久第五扬就说过他怕鸡,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策划这次活动,第五扬总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杨悦不做声了,看来还是帅哥的魅力大啊。
“可是……”乔波疑惑地看看众人,“照这样说来,我们之中就不可能有‘凶手’了。”
“这正是有趣的地方。”荆明的嘴角总算浮起淡淡的微笑。
“照刚才的说法,我们六个人都不可能‘行凶’啊。”杨悦不解地望着荆明。
“的确,不过‘凶手’的不在现场证明是假的,是假的话就一定会有破绽。”荆明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
“那你看出什么破绽了吗?”
“破绽嘛,是有一个。”荆明转过身来,看着杨悦,“在某个人的证词里,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破绽。”
“是什么,是什么?”杨悦一下子跳起来抓住荆明的手喊道。
荆明的眉毛动了动,依旧用平淡的语气说:“不过我还需要好好想一想,把所有的线索融会贯通,‘凶手’可是用了一个很有趣的手法啊,呵呵。”
“我还是不明白。”杨悦嘟着嘴,埋怨地望着荆明。
第五扬背对着陈枫影静静坐着。
“你说什么?一个破绽?”陈枫影急切地问道。
第五扬缓缓地点了点头。
“可是……”陈枫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你是说——”
“没错,”第五扬的声音虽然小,但一字一句却很清楚,“破绽就出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