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或许已经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了!”
“没有人被烛九阴找过麻烦后还能全身而退!”
“阳陵之事影响很可能较之我们想象中更为深远,如果太皇太后受创重伤,那我就能想通她为何要如此快速针对赵绾和王臧,甚至不遗余力打压我们儒家!”
“她很可能会用我们想象不到的速度驱逐我们,将我们此前所做的一切付诸东流!”
“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或许明天,又或许后天,朝廷中就会对这些事情进行最终定性,我们的机会不会很多!”
……
孔庙有内堂和外堂。
内堂中是申培公等少数人,而外堂则是停放着赵绾和王臧的棺木,又有几个儒家大修士在主持祭奠仪式。
申培公与几个得意门生不断沟通,也寄希望这些人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甭管怎么说,大汉王朝的皇宫如同一座龙潭虎穴,向来只有跌进去的份,没有谁真正杀过一个七进七出。
哪怕申培公有儒家大义,脑海中也不乏疯狂,但他不是真正的疯子,并不会去做毫无把握的事情。
“老师,您准备用什么术针对她”周霸低声问道。
“正常术斗胜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也难有那么多时间与她斗法,只能进行速战速决”申培公道:“我有一术名为拔剑斩命术,但凡剑斩出必然削她阳寿,太皇太后年寿已高,定然要被我这道术所斩杀!”
“我等愿为老师护法!”
周霸低头俯首,示意自己必然护申培公斗法时安全。
“我等也愿为老师护法!”
又有夏宽、砀鲁等人齐齐应下。
众大儒相互注目,彼此间不乏相互打气。
申培公已经冲锋在前,他们又获知了相关消息,当下只能跟着上。
“我当时不该遣人将辕固赶回去,若有他隐匿阴阳术的帮衬,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就更高一些了”申培公惋叹道:“只是我们儒家最大的问题就是学派林立,缺乏了孔圣的一言定鼎,各地儒门学派谁也不服气谁,相聚于一起行事必然内乱不止,那时不得不出了下策。”
“老师赶他回去也是为了他好,辕固大儒虽擅阴阳,但他门下只有夏侯始昌拿得出手,难于立身于朝堂,不仅与我们一起难于联合,反而会争执不休”周霸道。
“燕地韩太傅,济南伏生,菑川田生,赵地董仲舒等人门下都不如我们鲁派强盛”夏宽道:“此事只能由我们打头!”
“是成是败只看老师这一搏”砀鲁低声道:“若她被老师拔剑斩命术所杀,我等也就有可能强行插入朝堂去顶替赵绾和王臧之位,争取将我们儒生满布朝堂。”
“不错,只要我们竖起大旗,各地儒生最终都会汇入朝堂中,最终形成统一的整体!”
“砀鲁说的对,我们儒门必然再度统一!”
……
一时众大儒眼中浮过几分狠色。
只要申培公猜测太皇太后与烛九阴争斗伤了身,这就是他们掐尖的机会。
当大汉王朝当下最大的靠山倒了,这个王朝就必须寻一个依靠。
新帝撑不住,淮南王也难于撑住大汉江山,最终必然联合儒家,而不是一起来打压儒家。
众人在孔圣像下谋划,这让旁听的孔忠等人不免有几分哆嗦。
想当初他们就是这般被赵绾等人无视,导致有证据检举揭发了赵绾等人,眼下显然又是旧事在重复。
如果有机会,孔忠真的想举报,而不是跟着上申培公等人的这艘破船。
什么儒家一统,什么传承千秋万代,那远不如他们能活着强,在活命保命这方面,他们确实一直遵循家族教育。
他哼哼唧唧了好一会,最终又因为难于脱身不得不跟随行事。
等到申培公等人商定从孔庙后门走出,又对着孔忠等人呼了两声,孔忠等人也只得跟了上去。
“他们从后门走了!”
张学舟遁出阳魄不仅有所见,还有所听。
等到杜文才遁出阳魄查探时,他就带回来了一句话。
这让孔安国一时无语,一时又好奇张学舟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可以窃听到较之杜文才更详细。
“咱们跟上去”孔安国道:“只要能大致确定他们的方位,我们就能知晓他们想针对谁,也能提前挖出逃生的狡兔窟!”
众人当下对申培公的行为有着猜测,但还需要完全确定下来。
杜文才白忙乎没什么关系,万一接应孔忠等人不成,耽搁了孔忠等人逃命的契机才是大事。
“此番多谢东方兄了!”
孔安国行事的风险有些高,他也不便拉扯张学舟帮忙。
等到杜文才连连戳了孔安国数次,又在那儿低语了一声,孔安国才一脸为难看向张学舟。
“小弟还有一事想麻烦东方兄”孔安国想了数秒才开口道。
“孔兄尽管说”张学舟摊手道。
“我想在东方兄那儿借圣令防身”孔安国脸色发红道:“你放心,我不白借宝贝,杜叔说拿这一贯钱借个几天,只要申培老师行事完,我们肯定归还圣令!”
“对,你拿着钱,我们拿令,不白用你的令”杜文才连连点头道。
“这……行!”
张学舟还从未见过前脚送礼,后脚就取钱暂借礼物回去用一用的情况。
张学舟没有需要用到孔圣令的地方,他也不想用这个祸害。
如果有人用一贯钱借用一两天,张学舟觉得这种人越多越好,反正他是不介意的。
“东方兄真乃君子也”孔安国高兴道。
“你为人还是不错的”杜文才亦是认同道:“我们当初听了你的话躲了被陛下杀全家的风险,如今你又借宝贝给我们保平安,只要我们能活下来,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朋友!”
“别客气!”
张学舟接过杜文才的钱褡子,不免也在前方指向带路。
一时众人分成两拨。
杜文才对申培公等人进行追踪,而孔安国则是跟随张学舟回家取孔圣令。
张学舟感觉这种事情有些奇怪,也难于理解孔安国和杜文才的脑回路,他最终将之归结于时代与文化所产生的代沟。
他不理解这些人,也无法成为这类人,但他乐意与这些人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