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的通途每月不同,每日也有差异。
此时是一月初春之时,与张学舟以往被金蟾法王拘住踏入十万大山的时间有差异,也与金蟾法王带着众人在十万大山中寻觅药材时的时间点不同。
“这儿一路畅通真能踏入邪罗斯川圣地?”
纵马穿梭十万大山时,李广犹有几分不可置信。
“必须的!”
张学舟点头,但指导李广行进时显得小心翼翼。
他也庆幸金蟾法王是个喜欢唠叨的老妖,以往通行时多有提及十万大山中八十一峰之间的关联。
在找到洞天破碎的那堆毒泥山后,张学舟已经踏入了金蟾法王回归的那条路。
“邪罗斯川圣地那个老妖王来我上谷郡城岂不是只是咫尺之遥!”
张学舟当年欠缺修为实力,和金蟾法王这个差点断气的老妖摸爬滚打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穿梭过十万大山。
但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这种行程的时间显然可以缩短。
若骑在擅长穿梭山地的妖马身上,这种时间可以做进一步缩短。
妖马短短奔袭半小时,这就是他们往昔走一天的路程。
只要通行顺利,纵马一天左右的时间,他们就能进入邪罗斯川圣地。
若有擅长飞纵的妖禽等,这个时间显然可以再度缩短。
“难怪我抓不到那些妖族刺杀者!”
如果时间是如此的短,这显然能让邪罗斯川圣地的妖有时间就跑上谷郡城刺杀一趟。
李广原以为邪罗斯川圣地的妖来汉王朝一趟不容易,哪曾知晓但凡有老妖带路,这些妖穿梭十万大山只是短短时间。
这让他防守极为被动,远没有这些妖想来就来就走就走的轻松。
而在针对凶国军团时,大规模的部队集结也让李广不敢深入太远,免得首尾难顾。
他此时也只能庆幸自己并非穷追不舍的性格,而是依旧存留了几分谨慎,否则率军离开上谷郡城超出三五天,这后方就有可能被破了。
李广瞭望过绵延不断的高山,又看向下方踩踏的乱石乱泥地。
“这个地方叫大阴山,这山里原来是一只绿头鸭妖禽守卫,经常在那边方向的水池子里泡澡”张学舟伸手指向道:“如今也不知道换没换其他妖禽驻守,如果您想一路平安没有消息外泄,这一路需要动动手,还不能让他们逃脱了!”
能被濒临生命危机的金蟾法王选择,这条路显然有可取之处。
飞禽妖驻守的区域山脉较高较远,各个山头之间的联络并不算频繁,但凡在不惊扰这些妖禽的情况下如金蟾法王那样清理过去,这几乎能做到悄无声息的潜入。
“那儿么?看来那头半人高的蝙蝠妖就是这儿的守卫了”李广放眼望去道:“但它不喜欢泡澡,此时只是挂在那边水池子上方的石笋上!”
张学舟没有去过绿头鸭所在的水池子,但至少知晓水池子离他的大概距离有两三里路。
他使劲瞪大着眼睛,也只看到了一点点碧绿之色。
若要让他寻觅这点碧绿之色中的蝙蝠妖,那就是一桩难事了。
“此獠不足为患,走吧!”
随着坐骑的奔行向前,李广右手取弓拉射。
‘嗖’的一声响起,李广随后催动着坐骑向前奔行,速度并无任何减缓。
“这就打死了?”
为了自己通行的安全与隐秘,李广显然会尽量减少消息外泄。
张学舟觉得这可能就是游戏中的大佬带团,而他则纯粹属于挂机。
他连蝙蝠妖的尸体都还没看到,大佬就说自己已经搞定了。
“这儿要等一等,等到湖面结冰走过去,但凡我们走其他地方都是转圈圈,这个水里有一种……”
“蛟鱼,我看到了!”
李广摸着背上的长弓。
他口中不在乎蛟鱼这种群居性的妖兽,但他心中无不感慨。
他以往来过这片区域,但李广从未想过走正确的路需要通过一片湖泊。
这是正常人思维都不会去想的问题。
而且湖面结冰厚实的程度有限,这直接阻止了大量人马通行此处的可能,只适合精兵悍将的高手团体通行。
张学舟指引的这条路虽然能直通邪罗斯川圣地,但作为军事用途利用时,这条路只适合发动奇袭,而不适合大量人马汇聚激战。
他脑海中转动着念头,但目光警惕盯着四周,但凡有风吹草动,迎接对方的必然是他一箭穿透射杀。
直到完全感知不到其他妖类的存在,他才从箭囊中取了一枚细线牵扯的倒钩箭。
“蛟鱼皮厚肉柴难于入腹,但肝脏还有几分可取之处!”
金蟾法王钓蛟鱼只需在冰面上捡,李广狩猎蛟鱼则是采用远射拉线。
前者除了废人倒也轻松,后者则是实打实的实力。
张学舟充当了下手,看着李广对蛟鱼都动心,这让张学舟不免还有几分啧啧称奇。
但他倒是不介意再入口一些蛟鱼的肝脏,当下帮忙也算是积极。
“你这刀不错,就是使唤时的手段有些过于粗糙了!”
见到张学舟取了一把刀刃缺口坑坑洼洼的短刀剖腹杀鱼,偏偏还能做到又快又好,李广不免也有几分惊讶。
等到看清楚张学舟手中是一柄破烂的宝刃,甚至刀刃上的缺口极新,这让他不免惋叹暴殄天物。
“我不会刀术呢”张学舟道:“这把刀就是拿来硬砍生砍,算是能用多久算多久吧!”
“能用多久算多久?”
李广低念了一句。
他最终觉得打造这柄宝刀的匠师听到张学舟的话很可能会很愤怒,甚至想着打死这败刀的玩意儿。
李广不擅刀,但见到不识刀的人毁刀无疑极为心疼。
这不该是用来杀鱼的刀,也不该是一柄乱砍乱磕碰的刀。
若在景帝的手中,这柄刀会成为天下间最可怕的利刃。
刺杀讲究的就是无声无息,一些神兵威能虽强,但远没有割鹿刀的隐匿和锋锐来得强,而神兵外放的光华更是被擅刺杀者所不喜。
“陛下没能遇到这柄刀,否则取刀后杀我只怕是易如反掌了!”
李广心中微微有些惋惜。
杀他简单,自然意味着景帝取这柄刀杀其他人也轻松。
在张学舟手中的杀鱼刀,但凡换个主人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遗憾的是景帝没有遇到这柄刀。
甚至景帝已经驾崩。
对大汉王朝而言,景帝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而对于李广而言,新帝时代带来的不确定性太多。
他漫不经心射杀着蛟鱼,又不断做着思索,等到一缕阳光斜射,刀身上的白光映入眼中。
此时湖泊水面如蜘蛛网一般迅速密布冰层,又不断加深加厚。
通过湖泊的路就在眼前,李广心中不知怎么如同那道白光映射的寒芒一样,心中不寒而栗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似乎觉察到了某种预警,又难于把握这种预兆。
刀兵带来的警兆不属于好兆头,但景帝驾崩,周亚夫病亡,李广在偌大的汉王朝中再无足够份量对手,即便程不识也只是擅长防而不擅长攻杀,会被他直接射杀。
李广没想通这种预兆的由来,也没想通又有谁能杀死自己。
他脸色微沉,心中不断思索着大汉王朝的诸多高手。
但李广确实想不出当下的大汉王朝还有谁可堪一战,如董仲舒这类人甚至不堪入他的眼。
“若有大相师帮我卜算一番就好了!”
他心中惋叹,想不出这番由来。
但如果张学舟不介意,李广倒是想收藏这把用来杀鱼的刀了。
若某天碰到了高人,他至少也能拿出预兆之物来解疑,从而获得可能的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