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邪罗斯川圣地诛杀令通缉的一员,李椒的防护和隐秘是必然。
别说张学舟找不到李椒,就是李椒以前的左右手周苍、赵木都找不到李椒。
在北境军团中,李椒整日都带着头盔度日,不到入夜不摘。
他不仅仅是面貌有遮掩,而且职务方面发生了重大变化,从巡逻和冲锋的大将变成了后勤、斥候等方面的负责人员,搭配干活的人也有了较大的差别,甚至保持着随时可能的更换。
在这种情况下,张学舟找不到李椒是很正常的事情。
别说找一年两年,只要诛杀令没有撤掉,张学舟找三五年也不一定能找到李椒。
若非手上没有合适的用具,又需要对墓穴覆盖的土层刨坑,李椒的面罩依旧不会取下,想寻到李椒几乎没有可能。
“若我不这么弄,只怕早被凶国人刺杀了”李椒颇为沮丧道。
相较于往日的意气风发,李椒觉得如今的自己就像一只地下的老鼠。
但凡他摘了面罩,只要出现在战争中,他就是战场上最亮眼的存在。
面对邪罗斯川圣地的诛杀令,凶国指挥官宁愿输掉一场战争,也会先取他性命再说。
“我爹拿机关人做过一次尝试”李椒叹声道。
“短短呵呼传讯的时间,那机关人身上插了五百二十一枚羽箭”宁乘嘘唏道:“铁皮机关都顶不住,更何况是郎将军!”
“所以我现在确实比较难找,但我绝对不是想着赖你的账”李椒道。
“那就好!”
张学舟点点头。
张学舟觉得自己倒八辈子霉才会被梁王关到墓穴中,但对比对比李椒,张学舟觉得对方才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诛杀令上的昴日星官已经丧了命,而诌不归则是被收编,只剩下李椒和晋昌。
若非李椒属于李广将军的儿子,以李椒的本事早被人刺杀了。
自傲如晋昌也是东躲xz,回了淮南都不敢回归客卿的身份。
“我当前过得很不好,若想改变这种局面,还需要你帮帮我!”
相互聊了片刻,李椒才谨慎提及了自己的意图。
“哪个缺心眼说我知道十万大山的路?”
等到李椒正式提及,张学舟顿时差点跺脚跳起来。
“就是前几天陪着你跑的那个乞丐说的”陆姓武将插嘴道。
“你们居然愿意相信一个乞丐的话”张学舟诧异道。
“我早就知道那狗东西骗我们,等我们回了北境,非得让宁录事将他定了位,割了他舌头才甘心”陆姓武将愤愤道。
“你……”
“那你们相信对了!”
听到陆姓武将提及主父偃身上也被打上了术法标记,若要追击追杀不过数天的时间,张学舟顿时就改了口。
在他诸多所学中,最值得一提的本事就是太清真术。
这让张学舟很想将这道乙等术学完整。
即便他当下的修为不足,但他已经不是当年毫无认知的修行小白,完全可以背诵记忆后通过自我理解进行术的修行。
甭管能不能学,先将内容记住再说。
在他纠缠着李椒学习太清真术的过程中,张学舟希望什么意外都别发生。
这是他最重要的术,伴随他出生入死渡过了无数高风险,张学舟深入学习是必然。
“我确实知道十万大山的路”张学舟道:“但只限于一部分路!”
“知道一部分已经很好了”李椒喜道:“你不知道那些山有多麻烦,一年四季都有变化,一个不慎就陷在其中了!”
“变化是肯定有一点点的!”
只有真正认知过的人才知晓十万大山有多恐怖,这不是一方大墓涉及方圆数里的阵法,而是遍布了数千上万里方圆,形成了巨大的天然屏障。
侥幸从山河永固大阵中逃脱出来,张学舟对比一番,才确切知晓这种天地大阵所涉的庞大,也知晓了这种阵法的不可思议。
十万大山不仅仅是困一个两个人,而是能困住数万甚至数十万的军团。
但凡大军长驱而入吸引到尊上等人的目光,大阵变换之下,人命就会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去。
若大阵自然运转,张学舟确实知道路,但若有阵法掌控者进行变换,他从金蟾法王那儿获得的经验就做不得数。
但对张学舟来说,应对当前的情况显然已经足够。
他应下李椒的请求,李椒对张学舟的请求也一一应下。
从恨不得扇张学舟数个耳光,等到张学舟愿意配合贡献十万大山路线,陆姓武将已经恨不得将张学舟抱起来狠狠啃上两口。
这不仅仅是李椒的心愿,更是北境军区诸多人的心愿。
哪怕是一丝曙光也值得珍惜。
“那就先回富平县,先将你的朋友从大牢中放出来!”
“要不要先去蓉城看看我们的武具和法器?”
“没钱去看什么,咱们还能抢回来不成!”
“我怕那道人不识货卖了!”
众人嘀嘀咕咕,便是张学舟想回睢阳城取马都被阻止了下来。
草草掩埋过挖墓的痕迹,又驯服过一匹梁王府的军马后,众人随后已经上了马背。
“我有点饿!”
“再坚持坚持,到了富平县大伙儿都有酒有肉吃!”
“看看路上能不能碰上几只兔子,咱们可以打几只兔子!”
除了张学舟状态还算正常,李椒等人面色都有古怪,在兴奋中带着不得不做出的忍耐。
等到众人铁头盔和面罩拉上去,众人才散发出一股铁血和生人勿进的模样,也少了此前那股饿到乏力的感觉。
李椒兴奋北境军团有可能突入十万大山中扫荡,将凶国当前多股袭杀的小团队歼灭,陆姓武将等人则是觉察出这属于一件大功,但凡验证成功,他们的官职很可能就要升迁了。
只有宁乘较为淡然,对此不忧不喜。
“我的学派?只是无名的小学派而已,以往还有几分光辉,如今不提也罢!”
“能不能剔除你屁股上的蓝光印记?”
张学舟策马跟随时,也找宁乘叨叨了一会儿。
“你放心,我还想跟着郎将军学太清真术,没可能跑路,再说我朋友还都关在富平县大牢中呢!”
一番好说歹说,他身上的术法追踪印记总算是被宁乘收了回去。
宛如顽疾去除,张学舟只觉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不免还让张学舟问了问这类术法印记的相关。
“咋的,你以后还想预防啊!”
宁乘的反问倒是揭破了张学舟的小心思,但张学舟脸皮颇厚。
如果宁乘不介意,他不仅想预防,他也想学会这类追踪本事。
“追踪之术以相门学派为尊,我们无相门……”
宁乘不自然吐露自家学派时,又晃了晃脑袋。
“你听这个学派名字就知道,我们是和相门对着干的学派,但我们这个学派就没赢过,一旦遇上相门学派的人会死到不能再死,你个体实力不强,又没投靠大势力,学我这种本事害人终会害自己,一旦被人狙击就会丧命,你别说我这些年抓了不少人和妖,恨我的不少……”
宁乘念叨叨的牢骚话中,这位上谷郡城的录事显然过得也不算好。
作为打辅助的术士,宁乘个人实力并不算强悍,但他发挥的作用则让一些人恨得咬牙。
在李椒不曾被通缉之前,他在北境军团中也算是仇家首屈一指,一度属于凶国狙杀的对象。
“你说的不是没道理!”
定穴术已经释放过数次,定人术则是记忆于胸,定星术在乌巢手中。
张学舟最终觉得自己不需要舍近求远。
若他想学这类相关的本事,他所接触的学派就拥有当前最强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