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薛菱,难得一见的喝上了头,拍着桌子在哪里讲年轻时候的事情。
薛菱:“我就明珠这么个最好的姊妹,你倒是好,嫁了人没一年就把她拐去了江南。到她出事我都没来得及在见上一面!别做出那哭哭啼啼的样子,人都走了这么多年,有什么好哭的。三对儿都成了,俩都把姓殷的拐走了,你哪天让一家子全回长安扫墓去,也让她知道知道!”
崔式一开始还聊起来明珠,后来就说起了薛菱刚成婚那时候的事儿:“你说你是不是个小疯子!就算那时候邛没登基,也是个王爷!他什么德行你心里清楚,你都是觉得无所谓才嫁给他的——过了才多久,三个月?五个月?你就把他打的满头是血,邛大半夜跑我家里来,吓得都哆嗦,说不敢回家!那时候啊,咬牙切齿的骂你是小疯婆子,又转头说这小疯婆子爱花的,爱金的,什么俗喜欢什么,让我出去找找有什么能给赔礼的——”
薛菱气急:“我不就说起明珠么,你至于捅我心窝子,也说这些屁事儿!”
崔式拍案:“你自己说不在意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最后混蛋那样,我也没有替他说过一句话对吧!”
修和舒窈感觉越听越完蛋,赶紧拽着手跑了。
这边院内办婚礼,隔间院内摆青庐,结发与喝酒之礼是夫妻二人的事儿,怪不得妙仪说自己成婚那天在青庐里倒头大睡。到了舒窈这里,她期盼已久的结发,好似也就那么回事儿了,只是小小锦囊收在她身边,贴着掌心似乎也有了点温度。
跪坐在青庐里,把被褥上地毯上那些红枣桂圆之类的全都拨开,舒窈刚把藏在枕头旁边的那个盒子拿出来,就看着修无所适从的挠了挠头发,坐在了她旁边。
舒窈咬了咬嘴唇,心里竟有些庆幸。若是没这个盒子,她还不知道这时候四目相对该说些什么话呢。她才打开盒子,坐在一旁的修便是一僵:“你——阿娘给你的!”
舒窈笑盈盈:“这里面是什么呀?”
修连忙想去抢,舒窈紧紧抱住,勾唇坏笑:“是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么?”
她整个人抱住盒子,修无从下手:“不是——就、就一些信啊!”
舒窈咬住嘴唇,忍不住笑意,娇声道:“那……是写给我的吧。”
修半天才点头:“哎呀,没意思的,你别看了,都是些胡言乱语。”
舒窈却从里面抽出一封信来,修要拦着,她故作生气的瞪眼睛,修只能哀叹一声捂脸跪在了被褥上,从指缝里看着舒窈就跟脱人衣裳似的,轻轻巧巧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来。
她就是有意要逗修,展开信纸大声念了出来:“舒窈——我虽知你要走了,我拦不住,或许我们好多年都不能见面……但也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去南方找你,一定会分封去那里,到时候你……你……”
舒窈念不下去了。
这是他一直没有很明确的跟她说出来的话,却在好多年前,两个人都还是半大少年的时候,写在了信里。
修耳朵都红了:“不当事的,那时候是我烧糊涂了!你别念了!”
他说着一把去抢那信纸,却也把捧着纸发呆的舒窈,一并扑进了软被里。
舒窈忽然有点委屈,有点怀念似的道:“当时,我就想你能来送我的……”
修两手撑在她身边,忍不住低下头去:“我想去的。当时病了。是因为你要走了,所以伤心病的。”
舒窈只觉得他气息逼下来,怪别扭的推了推他脸颊:“你骗人。”
修连忙道:“不骗人!不过有件小事,我确实骗你了。不过你不让我亲,我就不告诉你。”
舒窈瞪大眼睛:“好哇你!不说不说算了——唔!”
修半晌才抬起头来:“我想告诉你。”/p
正文【番外】【修窈】(二)
舒窈有点怕了,抬起头来问又像是小心翼翼,又像是颐指气使道:“是大事儿吗?如果你骗我的是大事,我可不一定原谅你,而且还要跟你和离!”
修看他的神情有些好笑:“忍不住道,你也会怕?”
舒窈瞪眼道:“我这怎么算是怕!我只想万一你是个混蛋,我要尽早踹了你!”
修大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告诉你,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当初去了那么多北机的人,那么多的游侠,怎么就只有我,在你所在的船厅外。怎么就只有我,赶在最后一秒救了你?其实我怕你认出来我,也怕你认不出来我,更怕你会有点害怕我,当时我想了很多,真要是被你嫌弃,那也就罢了,就当我断了念想,不是件坏事。但是我就是想试一试,会不会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你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
修不能说,他从来没有预想到那千万分之一的几率真的成了真,当舒窈叫出他名字的时候,他不敢回头,也无法应答。
舒窈其实有千万分的心机,这种小事都不算什么手段。她只是是没有想到这件事并不是巧合,张开嘴,呆了一下才问道:“那年你那个时候震惊的表情,你说到一半儿的自我介绍,难道都是演的?所以你提前就知道我在那里,或许说,你早就偷偷见过我?!”
修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也不能说是演的吧!其实我在心里预想过无数次见了你,要怎么说话,但是当,四目相对……看见你的脸,我可能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不过,我早就知道你的宅府在哪里,而且在那几天前我还偷偷跑进你们院子里见过你的。只是你不知道就是了。我当时还得意,武功没有白学!”
舒窈又羞又恼:“死去吧你!不是一直说想学武,最后竟为了这个!”
修改为用手肘撑在了床上,他好似这样省力一般的理所当然,舒窈却感觉两个人贴的更近了。她裙摆下头两条腿都有些战战,他的膝盖似乎贴着她两膝之间,舒窈又觉得自己太紧绷了,紧绷到要发抖了,这样实在是露怯。她只得微微放松身子,也不知道是她膝盖松开的,还是修用了点力道。总之他膝盖夹在她两腿间,隔着一层层的衣料。
舒窈神态一僵,修却好似没有反应,依旧跟她聊天说话。
她动也不敢动。
修外头道:“为什么会见你,或许也有一点我的心机。我当然知道我看起来很丑很狼狈,但我想着或许你会可怜我。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或许会有这种怜悯心。虽然有的人总是说,不是爱的话我就不要,不要同情。但就算是同情,我也想要,就算是你把我当成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拍拍摸摸,我也想要。只要不是讨厌的神情,我都想要……”
舒窈让他说的,竟有点脸红起来,也心酸起来,伸出手去摸了摸他脑袋:“这样?”
修眯了眯眼睛,做出很舒服的神情,咧嘴笑起来:“嗯。”
舒窈抿嘴一笑,忽然修就低下头来,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一把抱住。舒窈惊得逗了一下,又羞又急:“你、你不许蹭!”
修抬头:“成婚之前不让蹭,成婚了也不让蹭?”
舒窈脸红透了,他拿脑袋蹭哪儿呢!连忙就要去推他脑袋:“不行不行!”
修有点委屈了:“你是不是骗我,是你不想让我这样!他们都说,成婚之后怎样都行啊!”
舒窈连忙捂住胸口,竟也有点哑口无言:“也不是……”
舒窈手扶在他肩上,有些不敢拿正眼瞧他似的:“那你知道……成婚当天要做什么吗?”
修似思索的垂了垂眼睛,抬眼,又有点不好意思:“知道!”
舒窈轻笑,在他脑袋上捶了一下:“我才不信!”
舒窈其实觉得自己算是挺懂的了。虽然她也有点惊慌,但是至少了解流程,眼前这个小子怕是只知道脱了衣服躺在一块儿吧!舒窈是这样认为的。
修惦记着别的:“那我能蹭蹭么?”
舒窈拧他耳朵,笑骂:“不许不许!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过来,坐过来。”
她往被褥里头坐了坐,扯掉白袜,跪坐在床上。修也学她,她又想笑又有些小紧张,对修张开手。修连忙靠过来抱住她,舒窈凑到他耳边,一阵窃窃私语。
舒窈不会说的直白,她的话里大半都是“然后吧,所以呢”的没用词,也只说到一半。修只觉得耳朵滚烫,却没想到舒窈只说到这里。他转头:“然后呢?”
舒窈已经脸要红透了:“一、一会儿再告诉你!现在还不能说。”
修心里暗笑,却乖乖的点头。舒窈刚要说话,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被修摁在了软被上,她一惊:“你、你干什么!”
修俯身下来,再度睁着他那双无知大眼:“不能这样亲么?”
舒窈又反驳不得:“不是不能……你……”
话音未落,他笑嘻嘻低头下来:“那就好啦。”
舒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好像事情没有像她脑海里预演的那样发生,不过也还好啦……她却也安下心来,微微抬起头,迎合上了某个心心念念都快激动地摇尾巴的家伙。
舒窈与他亲亲抱抱也有好多次了,不过她小时候就听说过有不少五姓贵家女婚前如何如何,或许是听到长辈或友人对此评价不好,她自然而然觉得那样是不对的。她就想尽可能的守礼一些。
然而其实她渐渐发现,遇见对的人,有些自认坚固无比的防线,竟如海潮一般慢慢后退。
修吻她的时候,一项有点闹着玩的性质。他总是很捉弄的去咬住她的唇她的舌尖,要不然就是突然闯入,劫掠一番再引诱她。
舒窈自认很容易沉沦其中,她以为修会被她吻到傻傻的,然而事实恰好相反。
她闭上眼睛了没一会儿,忽然感觉两只手沿着她后背开始慢慢游走,他掌心很有力气,也很烫,舒窈只感觉那双手移到了胸前,从下似乎往上托了托,想要捏住。
她甚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衣料怕是被他两只手一拽就会被扯烂了吧……
舒窈很快的就觉得他的手往不该摸的地方而来,然而他却吻得跟小孩子似的,一点都不带sè • qíng的意味。她挣扎起来,却被他纠缠住说不出话来,那被夹在她膝间的腿,也有点想往上抬的趋势……
修从来都是傻傻的问她可不可以,还从来没敢这样强势过,舒窈又急又羞,伸手去拧他耳朵,使了劲儿太大,修吃痛抬起头来,有点气恼:“要拧掉啦!”
舒窈惊慌失措还强装有理:“谁让你乱摸的!”
修揉着耳朵,大声道:“为什么不能摸?那条律法上说不许人摸自己妻子的!”
舒窈脸红:“那你不能随便摸啊!跟——跟个流氓似的!”
修:“那你也摸我呀,你可以摸回来!”
舒窈抓着裙摆,急红了脖子:“我才不摸你!”
修抓着她的手:“你随便摸嘛!要不我脱了给你摸,我后面疤都没有了!”
舒窈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明说是要教他,结果什么都不敢,捂脸又摆手:“不许脱不许脱,我不想看!”
修让她连番慌乱拒绝搞的有些伤心了:“你也不让我摸摸你,也不让我自己脱。那刚刚说了一堆都白说了么!你要后悔了么!要是真后悔,你就去跟……去跟你阿兄阿耶去说,说讨厌我了,不要跟我成婚了!”
舒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慌成这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抱着头倒回床上,裙摆拧的不成样子,扭来扭去:“我做不来的,我做不来的!”她眼角都红了,居然还怪罪修了:“都怪你是个笨蛋!都怪你!否则需要我这样愁嘛!你要是都会,我就、我就躺着就好了!”
她又气的一阵敲修的脑袋,修捂住头,气道:“你怎么就说我是笨蛋!一会儿流氓,一会儿笨蛋!我今天就当流氓了,大不了你让你阿耶明天把我赶出去算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修便一股脑把他身上那套舒窈精挑细选的暗红色喜服脱下来,露出里头刚刚两人闹了一番有些松散的中衣来。他动作有点急了,以至于发髻都弄乱了,舒窈想笑他自己脱衣服都脱不利索,下一秒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舒窈穿着的是半臂圆领的长裙,裙腰在胸部下一点的位置,他摁住她的腰,伸手就要去扯她裙腰上的绦带。她吓了一跳,想去拦又觉得自己太抗拒了。修琢磨了一下,没有解开,歪着头又扯了扯,似乎搞不明白怎么系的。舒窈只得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自己伸手,有点颤抖的解开了。
修抬头看她脸颊上堆着粉色,还努力去自己解开的样子,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舒窈似乎感觉到他笑的气息,不敢抬头,解开一边后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