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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里有朝廷的消息,需要向端王殿下及时汇报。”

他说罢就朝马车的方向走去,轻轻一踏,跳上车去,对崔季明笑着比了个手势,要她不必担心。

崔季明满后背都是汗,她心里道:老子不担心你,老子担心自己啊!

她隔着大老远就感受到了殷胥的目光,某人之前几乎没提过为何她要找陆双而不联系他一事,她以为这篇能翻过去——然而那只是殷胥觉得她最近表现好,他有耐性可以先不提而已啊!

殷胥似乎觉得眼神威力还不够,又道:“别走远,一会儿我找你。”

崔季明简直两脚发软,陆双与殷胥不知在车内嘀咕些什么。她将揪着半截鬓发气的要shā • rén的考兰拎过来,花言巧语的劝他说这样也很好看,拿出刀帮他把另一边的鬓发也给剪短,想把两边弄对称了。

考兰倒是因头发被她拈在手里,也总算不发脾气了,想着自己刚刚胡说八道,崔季明指不定要来算账,竟卖起了可怜。

崔季明不得不佩服他挤眼泪还能抛媚眼的水平,失笑的掐了掐他脸皮:“少跟我演的深情,你这不是手贱就是嘴贱,得我真传也不该这么欠揍啊!”

考兰看她倒没真生气,倒是安心下来:“你给我剪得好看一点啊。”

崔季明气笑了:“你怎么这一两年,真把自己当成崔老爷的宠妾了,活得颐指气使的。也不像当年那时候可怜兮兮的趴着,求我不要杀你了?”

崔季明刀子利落的划了他另一边鬓发,弄得两边同样长度。

这一刀下去,效果连崔季明都不忍直视。考兰前面简直就像是中分汉奸头似的,两缕尴尬的不上不下的短毛盖在两侧太阳**上,他要是照了镜子……非要跟崔季明拼命不可。

幸而此地没有地方能给他照,崔季明心虚不已,连忙说了两句好看,考兰美滋滋的拈了拈自己两缕毛,回答的却是她之前的话:“我不是颐指气使,因为我对三郎有用啊,三郎又不会扔了我。”

崔季明没在意他这句话,考兰不知是不是身体被喂过什么药,还是幼时坏了身子骨,他容貌和身高都与几年前变化不大,明明只比崔季明小一点,看起来却仍然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崔季明整天跟带着一条小奶狗似的,这会儿也只是拍着他脑袋笑了笑,没往心上放,看向殷胥的马车。

不一会儿,考兰就感觉崔季明整个人一哆嗦,肌肉都绷紧了,不远处车帘被掀开,只露出殷胥的小半张脸和右手,他朝崔季明勾了勾手指:“三郎,上车来,我有话要与你说。”/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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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应了两声,这才走到车边,却看着殷胥伸着手没有缩回去,微微对她抬了抬下巴。

崔季明要自个儿跳上去,殷胥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对她勾了勾手指,崔季明这才了悟,犹豫了一下,牵住他的手。

殷胥这回可算是满意了,他将她扶上车来,陆双跪在另一边,看见他叫崔季明进来,皱了皱眉头:“此乃大事,崔家三郎或许不该牵扯太多。”

殷胥朝旁边让了让,让崔季明跪坐在他旁边,极为顺手的将右手搭在她腰边,道:“不打紧,没什么好瞒她的。此事外头毫无把柄,要是谁也不能知晓,那最先死的是你。”

陆双眼睛动了动:“主上知我想要的是什么。道虽不同,却不是背道而驰,且我刚刚也许下承诺了。”

殷胥朝后倚了倚脑袋,垂下眼睛看他,许久才从嗓子里发出几个音节:“说罢。”

陆双望了崔季明一眼,道:“圣人前几日病重,在太医的针灸服药下,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已经几乎撑不住了,甚至很难走去上朝。此病一直延绵,圣人也开始头痛呕吐,怕是随时可能会恶化。”

殷胥道:“按理说不该如此。那味药,剂量应该能控制的很好,还没到时候,圣人的病情不可能恶化。那药,在十几年前不止在一个人身上试验过,虽然功用不同,但显然这味药的用法已经很成熟了。”

崔季明转头:“所以你的意思是?”

陆双接口道:“如今万贵妃掌握下毒的证据,兆刚刚离长安去了兖州,她在宫内有不少人可接应——或许是她等不及了。”

崔季明猛地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眉道:“若是在兆分封前,留在长安时出手,岂不是更好?”

殷胥:“不可。表面看是兆身处皇宫离权势更近,却也是他离敌人的矛尖更近。万贵妃平日一言不发,此时此刻逼出一身狠劲来了。她是怕我回长安,所以想让事情尽快在她的掌控之中,但她当年派耐冬一事,到如今也没明白自己的漏洞。总是在最后一刻按不住性子。”

陆双了然:“主上是说,清除掉宫内咱们这方动手的痕迹,此事直接完完全全扣在她头上?”

崔季明在旁边一惊。

殷胥觉得,若不是陆双性子太过随意散漫,他还是很愿意用他的。

陆双不像俱泰,没有迫切的渴求,没有可以让他给施予的东西。他几乎浑身各处没有什么漏洞,如同一条抓不住把柄的游鱼。压的太狠,容易对北机内部有不好的影响,也是太不给几位师父面子。但要他放手,以殷胥的谨慎也是不可能放任他的。

他可以暂时先把线放长一些,待他露出破绽再慢慢收紧。

殷胥似笑非笑:“她虽然狠,但薛菱比她更狠。本来薛菱就不会受牵连,来了万贵妃……更是送上前来的替罪者。”

崔季明还不明白为什么说“薛菱本就不会受牵连”,她还想问,却看殷胥已经不打算多说了。

殷胥望了陆双一眼,忽然道:“你替我来往送信那么多次,从当年在西域到如今,我以为你知晓我们二人之事。我与三郎相互倾慕已久。”

他语气隐含示威。

崔季明万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傻眼在原地,僵硬的转头瞪向殷胥。

卧槽这种跟开发布会似的忽然要昭告天下的态度是什么啊!不要乱说啊,千万别说什么“虽然同为男子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这种话啊啊啊!这样说了之后,就是想告诉他真相都不敢说出口了啊啊啊!

殷胥要是以后知道了,想到曾经在外人面前说出这种话,肯定会想杀了她的啊!

天呐这他妈才是要变天了啊!

殷胥捏着她的手,又接着道:“我与三郎虽同为男子,此事或许不便在长安敞开来说,但你应该了解,我与三郎——”

崔季明猛地窜起来,伸手去捂殷胥的嘴,额上都要冒汗了:“大哥,你是我大哥。求你别说了啊。”

殷胥狠狠瞪她。

崔季明不许他说,他倒觉得奇怪了!都到了如今的田地,该……做的事也都做的差不多了,还不许他说,崔季明到底有多么不想让陆双知道啊!他伸手就去拨崔季明的胳膊,崔季明简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死死摁着就是不让他开口。

崔季明内心战战兢兢:别在这儿让他说这么多破廉耻的话,她指不定以后还有活路啊!

殷胥:……下次要立家法,崔季明再对他使用蛮力动手一次,就出去跪台阶!

而对面的陆双表情呆滞了。

同为男子……

他还真的不知道啊……这样也能互相倾慕?崔季明到底是有多胆大,招惹了个断袖还敢继续玩?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到今天的啊?!

重要的是崔季明不知道他知道了啊!他此时此刻到底怎样才能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做出“祝福你们夫夫和谐,我一定不会觉得你们是异类”的表情啊!

殷胥怒极,伸手拿折扇狠狠在崔季明手腕上敲了一下,崔季明吃痛松手,殷胥气道:“你再这样一次试试!我话说到一半,有什么不能说的!”

崔季明心虚,连忙拍着他后背道:“咱俩的事,何必与外人道。”

陆双: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们居然还伤害我……你俩的奇葩事,就别捞出来让我知道了。

殷胥显然隐隐想发火,他脸皮薄,又万不会转脸蹦跶的跟别人说“我和三郎都已经有夫夫之实,在她床上过夜都好几回了,你们就不要肖想了!”这种话,此刻极其心机的抓住崔季明的手腕道:“你与我同房之后,不是说过此事昭告天下也无妨么?陆双怕是受了你指使,才在这一年多谎报你的行踪吧!你倒是不想跟我解释解释这事么?!”

卧槽这种氛围,简直就是撕逼质问现场啊!更让崔季明腿软的是他前半句话——

完蛋了,就殷胥这种小心眼薄脸皮,想起曾经被她欺骗着说出过这种话,他分分钟都能把她挂在房梁上绕着圈抽打!

而陆双心里一道雷就从天灵盖后头劈进来,一路火花带闪电打了个脑内万里焦土。

同房了,还能不知晓性别?!

这是志怪小说么?还是崔季明有根可伸可缩的玩意儿,一时变男变女全凭心情?

许久没能找到确切证据的陆双,一时都觉得是他混迹花丛十几年的火眼金睛,遇见了崔季明这根特立独行的狗尾巴草,就成了夜里打蜣螂的瞎子。

他此刻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他想错了?

崔季明其实是个比他还纯的爷们,她常年连衣领都不放低一寸,是为了遮挡那长到锁骨下的浓密胸毛?

一直到现在没有喉结,不长胡须,骨架纤长的男人——眼前就有考兰做实例啊。

陆双感觉自己有点怀疑人生,他看着崔季明捞着殷胥,要他千万别说了,他几乎是扶着车壁滚下车去:“你们……处理好你们的问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我临时有事——”

他从车上跌下来,两眼看到的天也不是天了,脑子里一团稀里糊涂的往回走。考兰看他那模样,还以为他被教训了,幸灾乐祸道:“哎哟,双爷怎么回来了。”

陆双呆滞的走过去,道:“考兰,你确定你是个爷们?其实你只是胸前太平还没长大吧。”

考兰眉毛都竖起来了,他两脚踩在马镫上,站起来拿着弯刀指向陆双,怒道:“你还怀疑起老子的性别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脱了裤子给你看!能吓死你!”

陆双让他一声骂,道找回了点清醒,挑了挑眉毛:“快得了吧,你这整天穿红戴绿的,别掏出来吓到那些觊觎你的男人们。”

考兰作势就要解裤子,陆双看他还来真的,连忙摁住了:“行行行,我信了你是巨物少年,快别丢人现眼了。”

而马车内,却没有那么好的氛围了,殷胥怒道:“你果然与他关系亲密,倒是怕我多说出一个字来是吧!一年多以来不联系我,先领陆双去了崔府!我还傻愣愣的以为——”

崔季明连忙打断他的话:“你小点声,马车又不隔音,你想让外头全知道么。”

殷胥怒道:“那你就下车去告诉陆双,你与我早已、早已私定终身,要他死远一点!”

崔季明笑了,她伸手揽住殷胥,将他摁在车壁上,凑近道:“啧啧,我怎么嗅到某人好大的醋意。我喜欢男子,不代表是个男人我都会喜欢,与他本就是兄弟朋友关系,这么一说,本来陆双或许还觉得与我是朋友,现在却指不定别扭起来了。考兰在外头胡说八道,他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他说什么,你也信啊。”

殷胥看她凑过来,又要使旧手段,偏过头去,推了她一把,咬牙道:“还有考兰!你还有脸提考兰,你日日将他带在身边,打扮得光鲜靓丽。我倒是不信你跟我说的拿他当挡箭牌了。”

崔季明无奈,她理解殷胥希望此事昭告天下,他甚至在可以在人前不顾目光牵住她的手。她不让他说,殷胥自然心里不舒服。因此又一堆事儿扯了出来,多半也都是气话。

她倒不烦殷胥总这样追问,因为她的确是隐瞒了许多。她也喜欢看殷胥在意她,急的有点气急败坏的模样。

她跪直在车内,伸手顺着他腰侧往他腿上滑去,笑道:“你总不信这个不信那个,要不我也让人给你订几套稀奇古怪的衣裳,给你套上?你何必急于一时说给旁人,难道到了长安我便不见你了么?或是不去找你了么?到时候外头有流言,我们就默认不就是了。”

这个说辞,总算是让殷胥满意了些,他想了半天也没找出反驳的词来。

崔季明凑近他说话,他伸出手去捏她下巴,这回倒是记着马车不隔音,垂下眼去目光巡视过她的唇,安静了一会儿,低声咕哝道:“有好几日了。”

崔季明:“什么?”

殷胥没回答,他低下头去,细细密密的吻她,好似一只小鼠,用牙齿唇舌将她内外每一处啃噬的干干净净。

崔季明竟觉得没什么**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