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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少给我添点乱子!你再这样,我把你绑起来送到晋州去!”

徐策一下子捂住脑袋:“将军,听说这人是个高手,我就想与他比划比划。要是这里不合适,那我拉他去射场?”

康迦卫也真是又气又想笑,徐策要不是太痴,就那份耿和真倒是很符合他脾气,他气的拎着他耳朵就拽走:“你这样我敢带你去打仗?!你难道就真想做一辈子卫兵?!能不能稳重一点啊徐大头!”

徐策疼的直嗷嚎:“我倒是想上战场啊,我都说了想给李将军报仇,您怎么就不让我去——”

康迦卫骂道:“还有脸说,你是不是打起仗来要一个人冲到前头去,不管你的兵了?!”

这俩人跟父子俩似的斗着嘴就走了,崔季明瞥了一眼,却远远听着脚步,有人朝他走来。

崔季明脊背一紧,还未开口,眼前的帐帘陡然被掀开,殷胥走出来,先扫了她一眼似乎怕她走远。

殷胥刚要开口与崔季明讲话,身后便传来了声音:“端王殿下倒是不放心凉州大营,还带了护卫来。”

崔季明暗自一激灵,最怕的就是夏辰,他四十多岁,肚子里装了四百多年的坏水,面上比谁都温柔好说话,却一双毒眼一肚子心眼。

殷胥回过头去,神色不变:“毕竟我不是您这样身怀武艺的将军,或许连弓也拉不动,这兵荒马乱的,宫内的护卫又是多少年没离开长安的贵家子,管得什么用。”

夏辰笑:“不过是好奇,端王殿下如今风口浪尖上,也是神通广大,什么人都能请来。”他深深看了崔季明一眼,崔季明纵然接不到这眼神,也是后背紧绷。

夏辰若是知晓了,会不会觉得她是想主动站在端王这边。

崔季明也不得不承认,她享受着崔家待遇的同时,也代表了她作为二房“长孙”,待她长大,日后所有的行为都会在别人眼里成为可以暗示和揣测的行动。

殷胥却不置可否,夏辰点头一笑便离开。

他转身往自己的帐内走去,泥泞时被踩出的马蹄印已经被日头晒干,凹凸不平,若是不小心必定会将人绊倒,他抓住崔季明的手臂,领她往回走,小声道:“怎么没问我?”

崔季明胡帽下的双眼略显复杂,夏将军在提醒她什么,她心里也清楚。崔季明甩去那些想法,开口笑道:“瞧你那样,我不问你你又多想,我问你你又未必肯说。到底想怎样。”

殷胥动了动唇角,似笑非笑:“以后告诉你。”

崔季明一直以为这次会议后,殷胥会做出什么安排,她或许不必无所事事的呆在闷热的营帐内,然而其余几支队伍已经出动,贺拔庆元已经率先带军离开凉州大营,殷胥和崔季明还留在营内。

当然与他们一起留下的也还有几位将军,每日在烈日下发了疯似的练兵,崔季明远远听见他们在营场上的骂,跟着皮紧。

只是那头训练着,崔季明在这边也当了一回教官。

烈日下,殷胥一身骑装,额头晒得发红,却仍然道:“再来试试。”

崔季明无奈:“你要真愿意学,叫老秦教你便是。我这都是跟人搏斗的把式,你好歹也算个王爷了,也真没必要学这些。这都练了几天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有在习武,但毕竟还是底子差,何必勉强。”

殷胥倔起来,不比她差多少,坚持道:“你这样的他都教的不愿意,我体质又不好,他傲气的很,怎可能来教。你若是不教我,我便直接去找贺拔庆元,让他把你踹回家去。”

崔季明气的头上青筋都想鼓出来:“真厉害啊殷小九,好不容易抓住我一个把柄,各种拿来威胁我了。”

殷胥却动了动眉毛:“还教不教?”

崔季明直接冲过去,抬手抓住殷胥硌手的肩,反手一拧,将他摁到在沙地上。殷胥早知道他会来这一招,崔季明力气太大,她打一拳出去,两百多斤的壮汉也能让她打到吐血。殷胥抬手就去戳她肋下,崔季明这个浑身痒痒肉的果然一缩,他抬手就一掌劈向她颈侧。

崔季明未想到殷胥也学的这么不要脸了,被这一掌劈的差点断气。

殷胥一把推开她,站起身来,显得很自满,道:“是谁教我的,要当所有人都想胖揍你一顿。”

崔季明猛地冲上去,贴的极近,冲殷胥咧了个大大的微笑。殷胥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某人的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丝毫不知道什么叫手软,他差点退一软跪在地上。

崔季明洋洋得意:“那我再教你一句,在把对手打的无法还手之前,先别吹逼。”

殷胥垂着头简直就像是痛得受不了一样,半天知不起身来。

崔季明心里一跳,嘴硬道:“这套路太假,我都玩过不知道多少年了,对我没用的。”

殷胥似乎费力的想抬手,却又实在抬不动,他连脊背都抖了起来。崔季明慌了起来,她可是前一阵子看柳娘给殷胥煮药,他个子虽比她高,可似乎全部的营养的用来长个,体质自然跟牛一般的崔季明没法比。

她有点后悔自己太当真,殷胥哪里是军中那些大老爷们啊。

崔季明终是愧疚,蹲下去道:“就说让你不要跟我学,我打人真的是没轻没重的啊——”

她还没说完,殷胥一抬胳膊狠狠锁住了她的脖颈,右手拇指顶在了她喉咙上,隐隐带上几分笑意:“套路总是很管用的。你不要以为总是能赢得过我。”

崔季明刚想开口说话,却看殷胥的目光望她颈上看来。

她心中一惊。

崔季明知道自己以后进军营免不了要跟士兵对战,她身为世家子,自然会特立独行一点,在一群光膀子练武的兵中衣冠整齐,也不过是会被人说一句“瞎矫情”。她也不怕军中的摔跤对打,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崔季明几乎把自己胸前的荷包蛋绑死了,真的就是顺着脖子摸到肚脐眼,未必能摸出什么起伏。

因此就算是殷胥来戳她肋下,崔季明也不会紧张,只是她没有喉结这一点,太过明显了。

虽可对外解释她天生喉结不明显,但殷胥跟她相处极多,他又心细如发,若再多几次这样的事情,他只要一联想,必定能猜出真相。

如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线,崔季明绝不可能让外人知道她女子身份,这是能让她一切努力都打入尘埃的把柄,没有人会交到别人手里。

她感受到殷胥的目光似乎有些探究的看向她脖颈时,直接反手抓住他手腕狠狠一拧,用力道殷胥整个人一哆嗦,甩手将他推了出去。

殷胥本还自觉有些心虚的近距离看她颈上流下的汗珠,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被这样推了出去。

他一抬手,才发现自己手腕差点都被崔季明拧青了,有些回不过神来,对着大步朝空地外走去的崔季明道:“你……生气了?”

崔季明回头,面上没有神色:“没有。”

殷胥却确信道:“你就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以为你不会上当的。”

崔季明没见过这样先去小心翼翼揣测别人心意,不管什么先道歉的人,她走过来,伸出手:“没什么,你想多啦。我只是没想到居然自己这么弱。起来吧。”

殷胥抬手抓住,她掌心里全是茧和汗,他小心攥紧她手指,刚要开口,便忽然听到了耐冬快步走来,他似心虚般的松开了她的手,转头道:“何事?”

耐冬权当没看见,道:“还请殿下快更衣,康将军请您去帐内。”

崔季明皱眉:“他为何要请你过去。”

殷胥道:“我与贺拔公商定,康将军拔营之时,我要一起前往。你也一起过来。”

崔季明惊道:“我听说他这几万人是要等待指令、突袭后方的!你想上战场?!刀剑无眼,你可别作这个死!”

作者有话要说:不放了。因为根本防不住,人家果断连作者有话说都盗走了,我也别费这个事了。已经被盗文强x的失去意识,我决定撒手不管了,反正买正版的还会买,看盗文的还会看。

今日小剧场:

二人对练期间,殷胥一掌拍在崔季明胸口。

殷胥:(敬佩)你不愧是经常练武,身体如此结实。

崔季明:(瞪眼)结实你妈,你再拍一拍,难道拍不出其他感觉来?

殷胥还真拍了拍:(感慨)三郎这胸肌不知道多少年练出来的,真是硬邦邦的啊……

崔季明:……总有一天,你会为你这话后悔的。

第101章¥

殷胥点头:“早晚,我也要亲自去战场看看,不去亲自了解,我作为局外人永远都无法设身处地的去思考解决问题。”

崔季明哑口无言,殷胥转身往帐内去,换了身简单的骑装出来,耐冬收拾好东西,带人随行去。他出帐,却看着崔季明拎着牛角弓和几个箭袋回来,系在她自己马上,她回头看到殷胥的身影在不远处望她,笑出一口白牙道:“我都说了,我是护卫。就你这样的去战场,我难道不该做好一场恶战的准备?”

殷胥本想说要她保护好自己,不要离开他身边,最后却还是忍不住浮出几分笑意,道:“那便托付你了。”

在崔季明同殷胥等人,虽康迦卫的两万兵马穿过甘州,在要人命的烈日下,绕过前朝已成断壁的长城时,长安城内也被同一轮烈日灼烧的冒烟。

舒窈在屋里头,桌面上摊着几本簿子,她纤细的手指将算盘拨弄得飞快,天本就热,纵然是屋内有奴仆在冰盆边摇扇机,她也热的薄衫汗湿,皱着眉头有些心烦。

“这都是算得些什么!且不说建康的租佃合不上,就连老宅的库房怎么都差这么多帐!我管帐也算是有两年了,今年来了长安,不在眼皮子底下,一个个都疯了吧!等我这回回去了,看怎么收拾他们!”崔舒窈揉了揉眉心,将簿子甩出去骂道。

喜玉捡回来道:“娘子何必发这种脾气,下人们做事总是不行的。过几日不就归健康了,马上他们都要编户,到时候老宅的奴婢们该遣走的就全遣走,咱们雇有能的人回来。”

舒窈只知道在崔季明临走前,似乎与崔式谈起了她的事情,极为严肃的表示要舒窈归家去。舒窈也不明白为什么她阿姐忽然这么个态度,而阿耶居然也同意了,不但让她归建康老宅,还问她有没有似得哪位觉得还可以的五姓郎君。

崔舒窈可真是急的瞪眼了。她万没想到阿耶要把她这么着急忙慌的嫁出去,她可还想着说不嫁就不嫁呢!

幸而崔式并没有太催促提前订婚事的意思,舒窈连忙说要全权讨了崔家在建康的铺子和租田的账本去,说想回了建康有些事做。

崔舒窈心里头小算盘可打的乱响,万一她不想成婚的时候阿耶非要让她嫁人,她就带着未来可能日益充盈的小金库,去贿赂见钱眼开的崔季明,投奔她去给她管家。

舒窈想起了如今再无奴婢,看向喜玉问道:“到时候你也要离开崔家么?”

喜玉连忙摇了摇头:“我看着娘子长大的,要我走,我能去哪里!纵然不是奴婢身份,这年头到了长安,以我身份也嫁不了什么好出身的,有那给人家当牛做马的功夫,我还不如伺候你,得了月钱也不用去交给不知道哪儿来的男人,全都自个儿买衣裳首饰,打扮得漂亮才是。”

舒窈让她说法逗笑了:“你也真是想得开。不过也是,我总觉得说是要奴婢全转成民户,怕是没那么容易的事儿。就且说真的有这种近侍要走,不知道手里攥着各家多少事儿呢,哪能说放就放。指不定还有一些好吃懒做的隐在暗处的蛀虫,这会子要签契了,一个个都要拎出来看看,那些岂不是都要见光死。”

喜玉墨着墨道:“上头的人,哪会顾及到宅子里头的事儿,他们都是自有目的。就算是府宅内因为这事儿,死了点人,也不过是一句‘难免’。更何况,宅子里奴仆才多少人,各家庄上给种地的奴仆才是数不胜数……”

舒窈叹了一口气,刚要再摊开簿子,却看着一个丫鬟快步走进屋里来,跟长了蛀牙似的抽动着嘴角,无奈道:“五娘子,那人、那人又来了!”

舒窈瞪眼:“还来!都跟他说了几遍,哥生了时疾不可见人,都挪到别庄去了,他怎么还到这儿来!喜玉,你去带人将她赶出去。”

喜玉巍然不动,坚决不去找死:“那是睿王殿下,三郎都只是给他做伴读,我哪敢。更何况撒了几次泼了,睿王这人我招架不了。”

舒窈头疼,揉了揉刚梳顺的头发,都快想掀桌子了:“啊啊!哥为什么要跑,也就我哥能敢把他拎出去了!我这儿正烦着呢,非要来招惹我!我不治治他,这是要没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