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都会累。”
楚渊:“……”
看着他明显泛红的耳根,段白月及时转移话题:“有热茶吗?”
楚渊踢他一脚,自己转身出了寝宫。
没有。
西南王摸摸膝盖,跟上。
四喜早已将温泉殿内的宫人遣散,自己揣着手守在外头,乐呵呵的,看着极为喜庆。
ru白色的浴汤有些天然药香,楚渊趴在温泉边沿,整个人都被雾气笼罩。
段白月从身后抱住他。
楚渊嘴角上扬,顺势靠进他怀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段白月帮他按揉肩膀,手法很轻柔。
“嗯。”楚渊低低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段白月停住手。
“没什么,前几日练功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有些淤青。”楚渊道,“敷了三天药,已经好多了。”
段白月将他的身子转过来,褪下湿透的里衣,果然就见左肩有一大片青紫色的淤痕,虽说已经过了三天,却依旧有些肿。
“与谁一道练功,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段白月不悦。
“千枫。”楚渊将衣襟拉拢。
段白月道:“沈盟主也在王城里?”
“走了,三天前就回了日月山庄。”楚渊笑,双手搭在他肩头,“知道你怕小瑾,他这段日子出了海,应当是去拜访鬼手前辈。”
段白月:“咳。”
楚渊单手挑起他的下巴,凑近亲吻上去。
段白月握住他的腰肢,让两人距离更近了些,双手滑过他的脊背,觉得比先前瘦了些,于是道:“想不想出去散散心?不走远,就在这王城附近看看山水。”
“不去。”楚渊在他脖颈留下齿印,“过几日白象国主要来。”
“白象国?”段白月意外,“先前没听人说过,这一路也没风声。”
“先前他便差人送过一封信函。”楚渊道,“想与大楚联手,一道开辟新的通商航道。”
“他倒是会做买卖。”段白月摇头,“且不说如今南洋局势波诡云谲,就算是四海升平,开辟新航道又岂是嘴上说说就能成的事。”
“所以我才让他暗中来王城。”楚渊道,“若真心想与大楚合作,这事还有得可商量,若心怀不轨,那也好决定下一步对策。”
“心怀不轨,你怀疑他会被楚项收买?”段白月问。
楚渊点头:“还有,这回不止他,金姝与她的夫家人也会一道前来。所以这可不单单是南境之事,若白象国当真有问题,高丽国也会被牵涉其中。”
金姝所嫁之人名叫坤达,虽是暹远国数一数二的富户,却有一大半时间都住在白象国,产业更是横跨南洋数岛。如此有财有势,又有金姝的公主身份在,白象国主会带他一道北上不算稀奇。
“金泰虽说笑起来看着蠢,却也是一国之君。”段白月道,“白象国与大楚,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所以我也不算太担心。”楚渊道,“正好你在,也能一道看看,这回白象国的目的到底是何。”
段白月点头:“好。”
四喜公公端进来一个托盘,轻轻放在帘帐外,又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楚渊道:“酒?”
“先前跟你说过的,绮风。”段白月斟了一杯,“在酒窖里放了数月,此时入口才刚刚好。”
楚渊就着他的手饮下半杯。
段白月问:“如何?”
“比绯霞甜,却也比绯霞淡。”楚渊道。
“喜欢吗?”段白月又问。
楚渊点头:“喜欢。”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段白月将其余半杯也凑到他嘴边,“若是酒里加了月昙,会更醇些,只可惜路途迢迢,只有等你何时回西南再试了。”
楚渊挑挑眉梢:“回?”
“嗯,回西南。”段白月吻吻他的唇角,“回我们的家。”
外头冷风阵阵,四喜坐在房中,抱着热茶打盹。不知做了个什么梦,打了个激灵清醒,看看天色,再看看温泉殿紧闭的大门,心说,这回时间可当真是挺久。
水滴从肩头滑落,段白月低头,舌尖轻轻扫过他的脊背,带来身下人一阵更加激烈的颤抖。紧紧拥入怀中还嫌不够,亲吻不断落在泛红的眼角,情话低哑温柔,shen • yin喘息间,滚烫的温度像是要将此生尽数融化。
欢好之后,楚渊翻身虚压在他身上,低头懒洋洋吻过那英挺的眉眼,疲倦却又满心贪恋,只想让这温存再多片刻。段白月手掌在他背上轻抚,直到将人哄得昏昏欲睡,方才扯过一边的毯子,裹着他踏出温泉。
这一夜,楚渊睡得很安稳——就算寝宫内的药香炉被西南王强行换走,也一样很安稳。
醒来已是中午。
刘大炯揣着手,感慨:“咱皇上可是许久都没病过了。”
陶仁德踢他一脚:“胡说什么!”
“你懂什么,小病小灾是福气。”刘大炯振振有词。
陶仁德实在很不想与此人说话,坐着轿子回了府。白象国主过几日就会到,虽说是暗中来访,也马虎不得,甚至还要更小心周到。
秋高气爽,连吹来的风都是稻谷香。
这日宫里做了杂粮饭,宴请百官一道庆贺丰收,顺便忆苦思甜。待他回来之后,段白月问:“好吃吗?”
楚渊答:“不好吃。”过了阵子,又问,“你今晚吃了什么?”
段白月道:“炖猪蹄,燕窝红枣,还有烩海参。”
楚渊道:“哼!”
段白月哭笑不得:“这也是你叫御厨做给我的。”
天子想了想,还是觉得糙米与窝头不好吃——就算是先祖定下来的规矩,寓意也好,那还是一样难吃。
段白月只好道:“那我带你出宫去吃馆子?”
楚渊道:“怕是不行,白象国主稍后便会进宫。”
段白月意外:“这么快?”
“快什么。”楚渊自己倒了一盏茶,“比起先前预想的日子,还迟了七八天。”
“那也不至于今晚就要见。”段白月道,“都什么时辰了。”
“对方是暗中前来,自然不能住客栈,势必要接进宫中。”楚渊道,“既然都进了宫,就算今晚不议事,也总是要见一见的。”
“那我出去替你买些点心?”段白月道,“你喜欢的香酥肉饼。”
楚渊摇头:“你随我一道去见白象国主吧。”
“易容?”段白月问。
楚渊答:“屏风后。”易什么容。虽说金姝已经嫁为人妇生活美满,但也一样不许见!
西南王摸摸下巴,吃起醋来时间还挺长。
当然,在出发前往御书房之前,段白月还是让四喜端来了一碗花生甜汤,看着他吃下去后,方才放人。
宫外,温柳年也坐着轿子,急急往宫里赶,到了御书房外,下轿时险些摔了一跤。
“大人小心。”四喜赶紧扶住他,“不必着急,白象国主还未到呐。”
就是因为他没到啊!温柳年满脸惶急:“还请公公快些禀告皇上,白象国的人像是失踪了。”
“啊?”四喜大惊失色。
“失踪?”楚渊闻言亦是一惊。
“是啊。”温柳年道,“微臣也是刚刚得知消息,追影宫几位少侠恰好来王城办事,已经去帮着查了。”
一行十余人,踪迹全无,只在山道上留下了一根簪子,是金姝之物。
段白月道:“我去看看。”
楚渊点头:“小心。”
温柳年赶紧道:“阿越也在眠鸦山。”可以一道找。
至于为什么本该在大理的西南王,却会突然出现在皇上身边,温大人则是没有表现出一丝疑惑——极为淡定。
要不怎么说是大楚第一才子,光凭这一点,其余大人就算是跑马都赶不上。
第一百零八章金姝出了点小乱子
眠鸦山上小路众多,除了前往王城的商客,附近的百姓也经常会进山砍柴采药,顶峰有个陶然亭,文人更是经常聚集赏景听风饮酒,因此白日里相当热闹,入夜才会变得安静。
山道上火把连绵,是官府正在寻人,虽说调拨了不少军队,却整整一夜也没发现任何线索。众人心里都犯嘀咕,这么大一座山林,莫说是丢了十几个人,就算是丢了一支军队,怕也不好找。
宫里,刘大炯担忧道:“一直这么漫无目的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几位爱卿有何想法?”楚渊道,“说出来听听。”
“皇上。”陶仁德道,“倘若当真是遭人偷袭,十有bā • jiǔ,怕是南海叛党所为。”
“楚项?”楚渊点头,“朕也这么想。”
在此之前,白象国与大楚的来往不算频繁,这回国主亲自北上,算是两国近些年来最亲密的动作。因此即便是楚渊,也仅仅算是对白象国有粗略了解。此番纳瓦离奇消失在城外荒山,朝中众人堪称两眼一抹黑——即便是能推断出幕后主使是楚项,也不知他究竟意欲为何,是想shā • rén栽赃,还是想将人绑架做筹码,再或者是要趁机攻占白象国,用作将来对付大楚。任何一种推断都有可能,却又都不能确定,只能干着急。
从御书房中出来后,楚渊觉得有些闷,四喜公公小声道:“皇上,西南王回来了。”
楚渊匆匆回了寝宫,就见段白月正站在桌边喝水。
“如何?”楚渊问。
段白月摇头:“一无所获。”
楚渊叹气:“一个时辰前向冽回来,也说没有任何线索。”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那么大一座山,能轻易找到才该奇怪。”段白月道,“如今各个入山口都已封闭,大不了多费些时日,总能找到,不必担心。”
“若找到的是尸体呢?”楚渊问。
“留着纳瓦与金姝的命,要比留几具尸体划算得多。”段白月道,“更别提金姝的丈夫坤达,那可是横跨数国的大商帮,哪怕是先勒索一笔银子再杀,也是好买卖。”
楚渊问:“你这算是宽慰?”
“这叫就事论事。”段白月将茶杯递给他,“纳瓦有个弟弟,名叫纳西刺,在纳瓦不在白象国的这段时日里,政事应当是交由他处理,听说是个刺头,不好招惹。”
“那就更要快些将人找到了。”楚渊皱眉,“否则又白白多招惹一个敌人。”
段白月蹲在他身前:“急傻了?”
“什么?”楚渊坐在凳子上,与他对视。
“先前我在白象国的时候,可是听说纳西刺与他的哥哥纳瓦关系并不好。”段白月道,“这种你争我夺的兄弟关系,你理应最熟悉不过。”
楚渊点头。
“纳瓦此番北上是暗中动作,他定然比谁都更怕消息会流出,免得被其余南洋岛国知道,先一步派出使臣来大楚,分走这杯羹。”段白月道,“只是其余人能瞒,自家人却瞒不了。”
“你的意思,是纳西刺与楚项勾结,泄露了纳瓦此次行踪?”楚渊问。
段白月道:“只是猜测而已。”
“再过一两日,估摸着金泰也会来王城。”楚渊道,“原本是说来看妹妹,却出了这档子事,到时候又有的闹。”不说别的,光是那絮絮叨叨的大嗓门,想想就脑仁子疼。
“今天御林军还在山里找,我过阵子也会再过去。”段白月道,“晚上就不回来了。”
“山上也不差你一个人。”楚渊道,“别来回跑了,就像方才刘爱卿所言,一直这么瞎找总不是办法,一夜没睡了,好好歇着。”
“放宽心。”段白月拍拍他的胸口,“交给我便是。”
“交给你,就能将白象国一行人变出来?”楚渊问。
段白月道:“嗯。”
楚渊与他对视片刻,哭笑不得,抬脚踢了踢:“我在说正事。”
“我知道。”段白月站起来,开门让四喜送些膳食过来。
楚渊道:“没胃口。”
“就当是陪我吃。”段白月坐在他对面,“在山里待了七八个时辰,连水都没能喝一口。”
楚渊伸手,闷闷拍了拍他的脸:“辛苦你。”
段白月笑着摇头:“多大点事,就这般愁眉不展。西南王谋反了十几年,怕是也没见你叹过这么多气。”
楚渊道:“累。”好不容易心上人来了王城,高兴了还没一天,却又横生枝节,换做谁都会累。
段白月将他抱入怀中:“用完膳后,我陪你睡一阵子?”
楚渊道:“好。”
“怕什么,有我呢。”段白月在他耳边低声哄,“天塌下来也能给你顶回去。”
楚渊搂紧他:“嗯。”
段白月笑笑,也没再说话,直到听外头传来内侍的脚步声,方才将人松开。
膳食都极为清淡,两人用罢之后,四喜公公又来通传,说是礼部李大人求见。
“有急事吗?”段白月问。
四喜公公道:“看着不像太着急。”
“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