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完颜达三下两下的扯下蒙眼布，随手一丢打在一旁战鼓上，鼓声雷动，振奋人心。
无意击鼓人意气风发，神态高傲的睨着垂眸顺眼立在帝王身侧的大太监，“谢督主为何不敢看本太子？”
“莫非本太子英姿雄发，让你望而生畏。”
“现在人数不丢人。”
使臣那边当即再接再厉，“毕竟我国太子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
“不想某些贫民窟钻出来的孩子，非要学什么贵族玩投壶。”
“人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比之下，输得一败涂地。”
谢晚凝丝毫不理会对方说什么，上台，蒙眼，三支羽箭毫无意外的全中壶口。
“平局。”
无情的宣判，让漠北国的每个人都憋了一口气。
完颜达在壶口徘徊半晌，弄在手中的羽箭却久久没有投射出去。
谢晚凝终于说出了比试开始之后的第一句话，“怎么？完颜太子想不到能赢本督的办法了？”
“本督自认在此道上颇有见解，赢完颜太子可能有点费劲，可这两国交好的事情，不输，足矣。”
“不，你根本赢不了本太子。”
完颜达深吸一口气，从箭壶里一根一根一直数出了十支羽箭，将一旁早早为他准备好的蒙眼布将十支羽箭缠在一起，瞄准，投射。
十支羽箭全中壶口。
“啪啪啪！”
漠北使团那边当即掌声雷动，有人叫嚣，“识相的赶紧认输，看这回你哥阉狗还有什么话说。”
谢晚凝只随意抓出一把羽箭，动作潇洒恣意的丢出去！
“嘶！”
吸气声言犹在耳。
“一二三，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谢督主投进二十支羽箭，碾压性胜出。”
“谢宁胜。”
谢晚凝大步向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叹息，“真不知道你们漠北人是怎么想，小孩儿的把戏罢了，竟非要拿出来论个高下有意思吗？”
“你耍我！”
完颜达终于后知后觉。
她一脸无奈的睨着对方，“本督十五岁就不玩这个了。”
“还请完颜太子一定履行承诺。”
“履行承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皇上愿意将衡阳长公主嫁到漠北和亲，一切好说。”
完颜达没说出拒绝的话，只是这三千匹战马是给衡阳长公主的聘礼，而不是他输给谁的。
“一码归一码，完颜太子还真玩不起。”
她没好气的奚落完颜达。
完颜达完全不理她的话，暧昧不清的眼神时不时的往景初晓的方向看去，“只要昭皇愿意将衡阳公主嫁给本太子，并用一千石粮食陪嫁的话，我漠北也不好小气。”
“我不同意。”
这边，昭国的大臣还在酝酿情绪，那边谢晚凝直接拒绝。
尽管大家对发话之人有诸多见解，可当着外人的面儿，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都默不作声，等待漠北那边先发作。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就算你仰慕衡阳公主已久，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去公主的资格。”
完颜达完全没把她这话放在眼里。
她却不屑睨了眼坐在那边，硬是把自己包装得端庄贤淑的景初晓，“完颜太子你是不是想多了。”
“就这刁蛮公主，白给我都不要，谁爱喜欢谁喜欢。”
“本督的意思是，不止是我朝公主，就算是我国平民女子，也绝不与远嫁漠北。”
完颜达瞪大了眼睛，显然没太听得懂谢晚凝的意思。
谢晚凝又很有耐心的解释一遍，“如果当真两个人真心相爱，也只有漠北男子入赘，我天朝女子，绝不远嫁漠北。”
“谢宁，你说这话之前，你问过你们昭皇了吗？”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喧宾夺主的奴才。
本还以为这个谢宁，是个不好对付的，完全没想到，这奴才根本没有一个身为奴才的自觉，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来给他送枕头是什么？
这种人，永远禁不起挑拨。
身为上位者，也永远不需要一个会喧宾夺主的奴才。
就算是肱骨大臣，身为帝王也不可能不猜忌。
完颜达正愁没机会瓦解昭皇和谢宁之间的联系，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加以利用，他就是个傻子。
“小宁子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这话换成任何人说，景隽可能都会跟着想想。
但这人要是他的凝凝，一国皇后为本国女子做出此等发言，正说明他的凝凝有一颗仁爱之心。
他为何要生气。
要怪只怪，他没在凝凝之前想到更好的办法。
“难道昭皇不知这是何等僭越吗？”
完颜达冷声发问。
谢晚凝笔走龙蛇，已经将获赠三千匹战马的文书写好，呈给完颜达画押，“完颜太子可千万别怪我一个奴才小人之心。”
“这三千匹战马绝非儿戏，还请完颜太子把相关文书签了，我这也好去领取报酬。”
“输了就是输了，害怕本太子赖账不成！”
完颜达瞬息恼火。
谢晚凝却郑重点头，“既然完颜太子不会赖账，为何不敢签了相关文书。”
她忽然压低了嗓音，提醒完颜达，“这可是完颜太子在公主面前表现得好机会。”
“太子有所不知，皇上最疼的就是这个同母所出的胞妹了。”
“不知道刚刚是谁在说，昭国女子不远嫁。”
他完颜达就这么像冤大头吗？
这么明显的圈套，他才不会钻。
谢晚凝用巴掌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脸，“寻常女子是不能远嫁的，但若是公主一心仰慕太子您，皇上又是个妹控，早晚就范。”
“本太子何等尊贵，为何要屈尊降贵的去讨好一个小丫头。”
完颜达一心不满。
谢晚凝抬脚就走，“既然完颜太子放着捷径不走，本督也没办法帮你了。”
“你不让本太子签转让战马的文书了？”
完颜达颇为困惑，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吗？
“反正漠北一向无诚信可言，有没有这文书有什么用。”
“倒是完颜太子好自为之吧，你娶公主的机会，本督给你了，你没好好珍惜，本督也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