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海照常投入自己的校园生活,除了上课,还要参加各种活动、聚会,他可以上午上完课,中午去聚餐,下午社团活动,晚上唱k,之后还吃宵夜,再接夜店蹦迪,早上回去稍微睡两三个小时,又能精神焕发。
他只是精力较平常人更加旺盛而已。各种意义上。
跟阮尘上过床之后的两天。
他没有主动联系阮尘,他是海王,哪有他上赶着的道理,但阮尘也没有找他。
但没关系。
有阮尘代上的课。
牧星海带上书本,好整以暇地去上课,一直等到上课铃响,一个陌生的男人踩着上课铃出现,上来就给他们进行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代替阮师兄来给你们上课的……”
牧星海皱了皱眉,瞬间所有兴趣都变成了不耐烦。
——怎么不是阮尘?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阮尘是不是在躲他?
牧星海不爽了一节课,也犹豫了一节课,班上同学都走完了,他才慢吞吞地离开,到底还是主动给阮尘发了一条消息:【阮师兄,你不继续代课了吗?】
五、四、三、二、一……时间到。
阮尘没有秒回他。甚至没有回。甚至他等了五分钟、十分钟,也没有等到回复。
一直等到晚上饭点,依然毫无动静。
妈的。
牧星海不快地想。
朋友发现牧星海在不停地看手机,在这时候还会脸色变化,露出几分焦急挂心的模样,好笑地问:“干什么?女朋友查岗啊。”
不知怎么回事,牧星海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阮尘懊悔抗拒地望着他问“你不是有女朋友吗”的模样,不可名状的烦躁瞬间裹挟住他的情绪,使他不理智地说:“没有,分手了。”
几个准备一起去网吧开黑的朋友瞬间都愣住了,冷场了两秒,才有人嘻嘻哈哈地带头说:“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哈哈哈。”
学生时代的恋爱,能有几个人真心祈祷天长地久?
“靠,喜欢你的学妹学姐要排着队领爱的号码牌了。”
“之前不是还说要一起出国留学吗?那还去不去了?”
“你该不会是已经快找到新对象了吧。”
牧星海正要回答,眼角忽然瞥到某个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身影。
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不会注意到。
牧星海看过去。
阮尘正与他迎面走过来,他穿一件款式老土臃肿的外套,泥土颜色,佝偻着脊背,像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手上用一个超市的塑料袋装着几本书。
还是很寒酸。
而牧星海这边呢,全是满身名牌的富家子弟,正在谈笑,非常热闹。
他有多热闹,阮尘看上去就有多落寞。
牧星海是有想过,他们毕竟是在一个学校,肯定会遇见,但没想到两个人睡过以后的第一面居然是这样的。
偏偏身边好几个朋友,牧星海只看了一眼,最多两三秒,他就飞快地收回了目光,装作没有注意。
阮尘和牧星海像是陌生人,也像是压根就没看到对方一样,就这样擦肩而过。
“砰。”
牧星海听见书掉在地上的声音,他回过头看了一眼。
果然是阮尘地书掉了。
他蹲在地上,狼狈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
“看什么呢?”朋友拍了他一下,问,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这谁啊?你认识吗?”
牧星海想了想,说:“不认识。”
他们都看见了阮尘,有个人笑话说:“这人看上去好土啊。”
对啊,又土又寒酸。牧星海心道。
牧星海真想回去帮忙,但是因为有人在,所以不行。还得听他们笑话阮尘。尽管他们说的是事实,但他就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顺耳。
怪怪的。
玩也玩不尽兴。
到了网吧以后打了三个小时游戏,牧星海还是没怎么进入状态,关于阮尘的念头总是擅自突然跳出来,就像是电脑中了自动弹窗的烦人病毒,不停地骚扰着他的大脑。
突然。
电脑画面上,他被一枪毙命,跳出gaover的鲜红字体。
“艹。”
牧星海骂道,抽了一口电子烟。
-
阮尘见到牧星海的时候其实有些心虚。
他今天刚买了一样礼物送给小师妹,说不上是因为喜欢小师妹,还是出于睡了她前男友的愧疚心。
他还正式地问了小师妹:“你、你跟你男朋友的事怎么样了?”欲盖弥彰地补充,“之后的作业能好好写了吗?”
小师妹沮丧地说:“别提了……唉,对不起啊,师兄,失恋并不是不好好学习的借口,是我太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写吧。”
阮尘心里一个咯噔,赶紧说:“没关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用压力太大,别逼着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就行了。”
小师妹说:“不用了啦,不然好像我在使唤你一样。谢谢师兄,你真是个好人,要么这样?……那我晚上可以去你宿舍找你一起写作业吗?”
阮尘红着脸说:“当、当然可以。”
这跟牧星海的说法不一样啊。
到底有没有分手,难道是牧星海单方面想分手,但是小师妹还舍不得吗?
两个人还没分干净?
阮尘回到宿舍。
他拆开一份es的文件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份从法院寄来的文件,这是关于想递交的起诉书的回复。
正读到一半。
敲门声响了起来。
啊,是小师妹来了吗?
阮尘急急忙忙地把文件连同包裹一起赶紧塞进了抽屉里。
他对门口喊了一声:“来了,稍等一下。”
还记得照了一下镜子,飞快地稍微梳理了一下头发,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不精神,又理了理领口,才走过去开了门。
阮尘对小师妹是不怎么敢直视的,低垂眼睫地打开门。
他看到一双大脚,男款名牌球鞋,往上是笔直长腿、电竞风外套,最后目光落在对方英俊的脸庞上。
不是小师妹。
是小师妹正在闹分手的男友——牧星海。
阮尘懵了,瞬间慌张起来,脱口而出问:“你来干什么?”
牧星海挑了下眉,抿紧嘴唇,嘴角往下撇了撇,冷声道:“阮师兄,你跟我做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