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永垂不朽的城池。
四世纪西罗马帝国衰落,也代表着古欧洲历史的终结,正式步入中世纪。而时任罗马主教便抓住这个时机,建立了教皇国,宣称自己为教皇。
公元八世纪的时候法兰克王国的加洛林王朝矮子丕平国王把罗马城周围也赠送给教皇,自此之后,宗教神权愈发扩大。
再后来,整个罗马周边,以梵蒂冈为中心,都成为了教皇的直辖统治区域。他们用神学统治着欧洲,甚至一度达到“君权神授”的程度。
虽然在近现代罗马教皇已经失去了他曾经中世纪的无上荣光,但是因为天主教徒遍布世界各地,即使梵蒂冈不过是个小小的弹丸之地,也依然在世界范围中拥有着超然的影响力。
这种影响力不同于政治上的统治力,它带着神学色彩,独立于纷争之外。
甚至不仅仅是新纪元前,在新纪元后,这座城池依然在掀起着不亚于中世纪前的热潮。
最近血族的奥卡罗亲王有些郁闷。
他虽然现在实力濒临S+,但是却一直被一件事情所困扰。
他找不到那位唤醒他的人。
奥卡罗必须将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掐死在摇篮里,既然他无法奈何到唤醒自己的人,他就得找一个能够奈何的人,趁着自己实力还算巅峰,先下手为强。
按照血族的规矩来说,被唤醒者将永远受制于唤醒者,奥卡罗亲王当时躺在石棺里不知道被哪位小人暗算,好巧不巧还就被一滴血给唤醒了,如今醒来后便忙不迭的找海族开战,趁着对方病,便要对方的命。
结果海族也是个性格暴躁的,血族既然胆敢开战,那战便战。
于是便战了个不死不休。
到最后一日,海族全部贤者齐聚海面,奥卡罗往海上一望,才觉得事情大条了。
他带着血族从近海的地方跑回了欧洲内陆,前一段时间才悄摸摸的摸回到了意大利罗马的一座血族城堡里。
直到这时,这么久了,也足够奥卡罗亲王回味过来了。
这个情况,他多半不就是找错人了吗。
这真的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更加难过的是,奥卡罗亲王的手下来报,说梵蒂冈之中出现了异动。
说实话,梵蒂冈这个地方,一般人都不会放在眼里,毕竟它就那么点大。
但是对血族来说,梵蒂冈确实很重要。
教会从中世纪开始就和血族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血族的沉睡时间比较晚,一直到人类步入中世纪,血族都依然还顽强的挣扎在大陆上。不过高阶的血族在更早的时候就沉睡了,中世纪出来活动的血族都是些血族小喽啰。
不过有一说一,教会确实有一套。那个时候凭借圣水十字架还有各种火刑,的确给残留的吸血鬼们造成了心理和生理之上的双重迫害,成功的将原本就没多少的血族降到了岌岌可危的数值。
再者,信仰和意念的力量一直都存在。
因为很多人信仰,在普通人眼里梵蒂冈可能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在吸血鬼的眼里,梵蒂冈简直就是一个被圣光笼罩的龙潭虎穴,那是万万不敢入内。
“梵蒂冈有教皇......复苏了?”
奥卡罗亲王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句,他从下属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回到了意大利。
海族那叫一个记仇的很,就算血族往欧洲内陆迁徙,他们依旧无孔不入的妄图重新反杀,只不过从之前的正面战场转变成了局部战场,但无可否认,战争还在继续。
如果这时候再来一个对血族的敌人,那可不妙的很。
哪一位教皇苏醒都对血族不会是一个好消息,他们这种黑暗生物一向和光明一侧的合不来。
不过等奥卡罗亲自到了罗马之后,真正的情况却让他十分诧异,同时,也让他有了些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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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建筑还忠实的保留着许多罗马帝国留存过的痕迹,不论是高高矗立的罗马柱,亦或者是拱顶的繁杂,都表明了这座城池曾经的历史。
只不过十分奇异的是,在新纪元后,就连梵蒂冈也出现了异变。
它原本只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但是新纪元后,这里的建筑物呈现迷人的色泽,像是被人在周围镀上一层牢不可破的光晕,无法深入到内里去,甚至用肉眼还可以丈量那一寸浅淡的光芒。
甚至不仅仅是梵蒂冈发生了异变,事实上,从罗马开始,这个异变是笼罩在意大利首都的。
透过影影绰绰的阴影,甚至还能够看到梵蒂冈内有来来往往的神职人员在走动。
佩戴着十字印记的军队正如同沉默的羔羊一般镇守在国界线上,他们一个个手持中世纪的铁剑和长盾,面容隐匿在重骑兵的盔甲后面,看上去森然无比。
这支军队只要是拜读过欧洲历史的人都不会不熟悉,他们身上的十字印记就已经足以说明身份。
十字军。
历史上九次十字军东征,每一次东征都能为当时罗马教会的掌权人带来战争掠夺的无数资源或财富,宣扬教会的统治。
而如今,多少年后,这一支从不同年代十字军精英里抽选出来的铁骑再一次站立在了罗马的国土,为他们唯一的教皇誓死奋战。
“圣战在即,吾等必将誓死追随陛下!”
盔甲碰撞的声音锵锵作响,头盔上的鼻片由于动作起伏而敲击着,交织成战争在即的铁血之声。
盔甲里装着的并不是真正活着的人,而是某种被这片地域信仰所驱使的士兵。
当然,是不是人无所谓,只要是士兵,能够听从指挥就足够。
因为不过是信仰驱使的残魂,他们甚至比普通士兵要听话得多。
教皇站立在圣彼得教堂二楼的窗台上。
——这里是历代教皇发表重要演讲,或者是加冕,以及一切重要事务所站立的地方,也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神权。
他的金发璀璨如同天边的阳光,头顶带着高高的教皇高冠,身披洁净不染一丝尘埃的白袍,手持细长镶嵌红宝石的权杖,神色慵懒,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因为他的复苏,整个梵蒂冈都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连带着这位教皇身前最熟悉的副官和军队统领,也仿佛被这片充满信仰的土地再次赋予生命,宛如神迹。
呵......神迹。
教皇还自称是众仆之仆,神又怎么会存在呢?
教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权杖,他湛蓝色的眼眸像是爱琴海中最忧郁的那一抹,丝毫不准备掩饰身上那种蓬勃的野心和高高在上的气质。
他是谁?
他是这圣城漫长时光里最伟大的教皇之一,是公认最具影响力的教皇之一,不仅仅是坐拥神权的教皇,更是统治欧洲的君主,主宰整个政坛,迫使英格兰,葡萄牙,丹麦等无数国家臣服,无人胆敢与其争锋相对。
他维护教廷的统治,将罗马教廷的利益发挥到了极致。毫无疑问,整个教会在他的手下达到了一个不曾达到的新的巅峰,超越过去,也不曾让后人比肩。教皇之名也完全凌驾于所有君主之上,成为一个崭新的名词。
他说教皇是太阳,皇帝是月亮,像月亮要从太阳那里得到光辉一样,皇帝要从教皇那里得到政权。于是他成为第一位让国王朝教皇下跪的教皇,从此奠定了君权神授的开端。
......不仅如此,他对于神学的革新也是创世纪的,同时掀起臭名昭著的儿童十字军东征,疯狂打击异端。
太多太多。
他被称为万王之王,万主之主。
说他是一个教皇似乎都有些不妥当,他已然能够名列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行列。
他是英诺森三世,一个野心勃勃,自称于神之下,在人类之上,连接神与人的教皇。
而如今,这个最伟大的教皇苏醒过来,重新夺得梵蒂冈的控制权,将权杖对准了圣彼得广场之外。
在754年到1929年之前,这一块应当被称为教皇国,而不是如今小小的梵蒂冈。
苏醒的教皇想要夺回自己的权柄,只不过却遭遇了一点小小的阻碍。
“我的子民啊。”
吉奥瓦尼轻轻抚摸了一下手指上佩戴的权戒,蓝眸凌厉的扫向下方整军待发的十字军。
“神明赐予我们的国度在时间变迁中消失,但是我知道,它们还在那里。”
“神明最忠实的仆人会将它们尽数夺回。”
广场上一片静寂,但英诺森三世却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战马的奔腾声。
毫无疑问,有一支军队怀揣着同样的想法,想要将教皇国中间这一块领地收复回来,拼回自己的版图。
“去吧,我的孩子们,我神圣的战士。用敌人的鲜血来向主宣告我们的虔诚吧。”
教皇露出一个十足的冷笑,他的权杖在空中轻轻一点,便是有无数淡金色的光芒从杖尖喷涌而出,迎上了远处那一道直直朝着圣彼得大教堂冲来的黑光。
“是!誓死为主而战!”
士兵们咆哮着,声音几乎要将地面抖起来。
远处,骑在马背上的,黑发红眸的公爵忽然撤回了手中的力量,深邃的脸上同样勾起一个残忍至极的笑容。
在没有露出这个表情之前,他的脸庞宁静俊美,带着意大利人独特的忧郁,红眸清澈,一眼能够望到底。
瓦伦蒂诺公爵吐露的话语简明扼要,背后透着无数血腥冷意。
“杀。”
他这么说着,一拍马背,挥舞手中的长剑,冲到了战场最前端。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是英诺森三世和毒药公爵啦~
达芬奇形容毒药公爵“宁静的面孔和天使般清澈的双眼。”这里稍微化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