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到底在搞什么?!”
海族大贤者一拳头砸在桌面上,后者摆放在平板的纸片全部纷纷扬扬的飞到空中,而后洒落而下。
传令官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敢悄悄蹲下来将那些文书捡起整理好。
整个海族议会厅内静悄悄一片,没有人胆敢,也没有人有资格去反驳这位海族至高统领的话。
现在塞壬只苏醒了西罗一位,他无疑拥有整个海族的最高统治权。
当然,即使其他海族贤者在的时候,通常也不敢反驳西罗的命令。
从海族攻打人类,血族趁着海族大半兵力不在亚特兰蒂斯那天打了前者一个措手不及开始,如今两个种族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四天的时间。
在海族看来,血族简直就如同一条疯狗般不可理喻。明明海族是第三太阳纪的远古种,血族是第四太阳纪后来居上发展不错的种族,两个种族平时一个在陆地一个在海里,那叫一个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结果这新纪元一来,血族就发了疯,非要不远万里到海里来都得打海族。
其他的种族和海族打,海族仗着地理优势那还真不把人家放在眼里的。毕竟他们的总部在深深的海下,不管怎么作战都不可能被人偷了老家。
但是血族,那还真不好说了。
血族血族,说得好听点是血族,说得难听点那不就是一个活死人嘛?
可是都活死人了,连呼吸都没了,那还真不怕水。同等级的海族和同等级的血族还真能够在海里打的不分上下。
主要是现在的情况也很危急。
海族塞壬只苏醒了西罗一个,血族有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实力直线逼近S的奥卡罗亲王,除此之外还有四五位S级别的亲王。
可是海族虽然是强大的远古种,也坐拥十三贤者,如今对比起血族的阵容来也未免有些囊中羞涩。
这几天的碰撞海族都没有讨到好果子吃,也无怪乎西罗如此愤怒了。
“贤者陛下,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族和那血族的高等级实力者并不对等,您看......”
亚特兰蒂斯的城主冒险进言,却差点被西罗一权杖从议会厅里打出去。
西罗又何尝不知道,但是他由于太过急切想要去人类那里夺回海族的星星,这才动用了秘法。
原本塞壬就是这样一个残忍的种族,即使是面对他们的同胞也一样,会为了达成自己的利益而不计手段的去掠夺。
但如今这个情况来看,沉睡在海沟里的其余塞壬明显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醒来。
“血族......”
大贤者尖锐的指甲在海水中幽幽发亮,他冰蓝色的眼眸像是淬了冰一般坚硬。
“胆敢同远古种开战,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远古种都是骄傲自持的,更何况处在于塞壬统治之下的海族。这么多年来他们就没吃过什么亏,一直都是以一个土霸王形象盘踞在海上,那日子别提多么美滋滋了。
这两族都是人狠话不多的典范代表,只要开打就是死命打。
另一边的血族倒是士气高昂。
以前远古种在别的种族眼里那就是老大一般的存在,决计不敢上前去招惹,但是现在血族居然把海族给打的节节败退,这件事情搁在当初第四太阳纪都能够让血族吹好久。
在其余种族里,远古种是多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啊。更何况还是像血族这样有着称霸天下野心的,天天就想着怎么样才能比肩远古种,称霸世界。
原本很多血族都不服奥卡罗亲王的命令,只觉得他是用了什么手段提前苏醒过来,解决了以前血族内部的死对头并且吸取了他们的力量,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结果现在奥卡罗亲王带着他们攻打海族,还差点就打过了,给血族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血族也是个十分现实的种族,它们极其崇尚强者为尊,只要谁能够带领血族走上巅峰,他们就认谁。
于是因为这个原因,奥卡罗亲王最近在血族内的声望那叫一个无人可以比肩,只差一个真正从亲王登基的机会了。
“陛下,您要找的那位确定是海族吗?”
这么几天仗打下来,血族的热情那叫一个节节高涨。
“不错。”
奥卡罗端着一杯黏稠的鲜血站在古堡的小阳台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远处的大西洋。
那里海族和血族正在激烈开战,整个海水呈现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深红。
亲王低头啜饮了一口高脚杯里黏稠的血,任由血液滚过他的喉咙。
他的思绪不禁又回到那一天。
奥卡罗还未苏醒的时候,他一直沉眠在石棺中。
因为树敌众多,所以奥卡罗沉睡的石棺十分隐蔽,只有一个跟随他多年,并且立下恶毒血咒的血族仆从知道石棺放置的具体位置。
按照Senta规划的时间来看,奥卡罗要苏醒,怎么也得等到新纪元开始六个月之后。
结果他在第三个月就苏醒了。
虽然身体在沉眠,但是奥卡罗依旧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仆从战战兢兢的在为他上贡祭品血腥玛丽,助他恢复自己的力量。
结果有一天,他感受到自己身体内仆从的血誓悄无声息的消弭了。
血誓这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的,只有可能是仆从死亡。
奥卡罗还来不及思考,结果他就感到有人跳到他的躯体之上,用剑尖疯狂的朝他胸口穿刺。
虽然血族是活死人,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痛觉。
就算血族在沉眠,就算血族拥有极其强大的自愈能力,这股疼痛依然来的汹涌剧烈,从胸口开始蔓延到奥卡罗亲王全身。
他作为一位高高在上的血族亲王,多少年都是立于血族顶端的存在,而S级基因链的实力也让他足以笑傲地球,没有多少人胆敢与之为敌。
奥卡罗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疼痛了。
这都算了,那个人明显很清楚血族的致命点在那里,更清楚血族在沉眠时该有的自保能力,所以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致命点,只想让他多吃点苦头,恢复的更慢。
奥卡罗气炸了。
在最后那一瞬间,有一滴血似乎从那个人的手心中滴落,顺着石棺,渗透到了他的嘴唇上。
血族有一项十足的禁忌。
在沉眠中的血族为什么是最脆弱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沉眠的时候不能干预外界,还因为在沉眠时候的他们有可能被强制唤醒。
而那个强制唤醒的过程是一个禁忌。
可是好巧不巧,奥卡罗的确张开了嘴。
原本一滴血并不能决定些什么,因为一滴血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
但是偏偏就这么巧,那一滴血里蕴含着十分玄妙的力量。并不是通常意义上基因链强大的美味,而是对血族来说的顶级。
奥卡罗被那位将一把剑捅到他胸口的人给唤醒了。
按照血族的规矩,被唤醒的人会永远挟制于唤醒者。
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滔天的愤怒席卷了奥卡罗亲王的胸膛,他微微撑开眼睛,却只看到一头白发翩然离开。
白发。
这些种族里谁不知道只有海族塞壬才能够拥有这种发色?
饶是海族一向强大,奥卡罗也得把这个胆敢扰乱他安眠的塞壬给揪出来。
最好是将人关在自己的古堡里。
唤醒者的血液对于血族来说就是顶级佳肴,服用了还能增强力量,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奥卡罗打算趁着自己力量最强,海族如今也最弱的时候一举攻进,将那个胆敢唤醒他的塞壬揪出来。
“继续出兵。”
他慢条斯理的饮下被子里的血,随手将它放在一旁的托盘上,而后继续将目光放到远处的战场。
“是!”
手下的血族们立马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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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人类加班加点的迁徙了据点,远离了海族的地盘。
宗鹤站立在通天塔第七层的平台上,并不作声。
“天使并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米迦勒并不懂人心,或者换句话说,他根本就毫无感情而言,所以他也不知道宗鹤为什么会沉默。
“不过,既然您已经达成了进入天空之都的要求,虽然您拒绝了,我也应当按照既定的命运,将其赐予您。”
悬浮在天空中的天使顿了顿,“事实上,您不进去也是好事......天空之都的流速和外界不同,而且现在整个天空之都只剩下我,您既然已经得到了陛下的神器,便没有必要再进去了。”
说到天空之都只剩下他这一个天使的时候,米迦勒的眼眸也微微动了动,泛起一些不引人注目的涟漪。
他忽然将抬起手来,万千光线在天使的掌心之中汇拢,慢慢编织成一个小小的天使虚影。
这个虚影也和米迦勒一样,背后生长着六片遮天蔽日的巨大羽翼。
在天使的位阶里,只有处于最顶级的炽天使才有资格拥有六片光翼。
“去。”
米迦勒微微低头,这个小小的天使虚影便飞到空中,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宗鹤的胸口。
与此同时,宗鹤也收到了提示。
【第十一张牌。序列号11:正义。已归位】
这一张牌背后是一望无垠的云海。
背后生长着六片羽翼的宗鹤悬浮于云海之上,他的身上穿着与米迦勒如出一辙的炽天使长袍,白发金眸,神色悲天悯人。
而这张牌的技能也和恶魔牌一样,甚至还比恶魔牌更加强大。
它能够赋予宗鹤化身炽天使的力量,可以暂时使用天使的技能。
但是它并不像恶魔那张牌一样可以拔高宗鹤的基因链等级,而是根据当前基因链等级来。
最重要的是,它的维持时间有无限长,这张牌面也并不需要冷却时间。
不需要冷却时间?!
宗弥再三确定,确实没有在这张牌面上看到沙漏的模样,这才疑惑的抬头。
他抬头后立马发现了不对。
炽天使正在消散。
他的身躯开始逐渐变得透明,似乎要融入到那片天空中去,只留下一个朦朦胧胧的虚影。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余下的力量已经全部交付于您。”
米迦勒顿了顿:“众神陨落的时候,天使一族作为神造的种族,早就应该伴随着主神的离去而离去。我不过是为了执行既定的命运,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现在,您已经走上了一条与命运截然不同的道路,如今我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那位神明还在等待着您,从古至今,从不同的位面,从原初到终结。”
“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的吧。”
天使展露了一个笑容,他同宗鹤对视着,最后行了一个礼,湮灭在了空气中。
天空之都空空荡荡,安静的像是没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