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睛一亮,“先生说得没错,感情之事你情我愿,我凭什么要受他的气!”
说完,少女朝着宁白二人深深一拜,仰着头迈着轻松的步子离开了。
“你怎么教人家打人啊,别教坏了小姑娘!”叶宁语白了他一眼。
“那小姑娘一看就是个胆子大的,没事……”白承之话音未落,就听到刚刚灯谜摊前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两人一惊,齐刷刷看过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正抱头躺在地上,刚刚那个和他们说话的少女正拳脚并用,每一招还带着十分难听的脏话。
“这……”叶宁语一时愣在那里。
白承之也惊住了。他是教她打人,可没让她现在就打人啊……
“闯祸了……”白承之拉起叶宁语就往另一边跑。
两人边跑边笑,白承之笑得直不起腰。
“你还笑,万一打出个好歹……”叶宁语虽然这样说,可也忍不住发笑。
白承之握了握她的手,“那种男子,就算有个好歹,也不值得同情。”说罢,他注视着叶宁语手里的两根红绳子。“你要它们做什么?”
叶宁语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两根红绳,她笑了笑,拿起其中一根编织起来,随后又飞快地编织第二根。
不一会儿,她的手里出现了两个精巧的同心结。
叶宁语将其中一个递到白承之手上,随后从袖中拿出公孙玉送给自己的那个心形玉佩,将一个同心结挂在上面。
叶白承之笑着看她做完这一切,“我以前只以为叶大姑娘的手可以提枪上战场,可以在六国朝堂上搅弄风云,却不想还能做出这种精巧好物。”白承之反复打量着手里的同心结,“这个是给我的?”
白承之在看她编织的时候,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不过此时还是一副惊喜的样子,准确来说,他确实很惊喜。
“嗯,我总觉得这个玉佩上缺点东西,把这个挂上去是不是好看些?”
白承之将双手背在身后,“这还没挂上,我也着实察觉不到好不好看。”
叶宁语一愣,“你挂上不就是了吗?你看。”叶宁语将自己的那个也挂在腰间,还在他面前微微转了转圈。“如何?”
白承之心里微微叹气,这叶大姑娘是压根听不出来自己的言外之意啊。
算了,白承之放弃了打哑谜。“阿云能否帮为夫挂上去。”
叶宁语瞪了他一眼,将他手里的同心结拿过来,替他挂在腰间的玉佩上。
两人并排站立,腰间玉佩同时作响。他们互相望了望,一脸笑意。
“我觉得,我以后会好好爱护它,人在玉在。”
“怎么,你以前就没有好好爱它?”
“自然也爱!”白承之急忙道,“不过以后会更爱……”他说话的语气都不由绵软了几分。“真希望这就是咱们真实的日子。”
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同心桥下。上桥便可以眺望整条街的风光,每晚都有许多定了情的少女男女来此处游玩。
他们二人刚准备上桥,就看到不远处围了一堆人,同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宝儿啊,你到底在哪里?怎么就不见了呢,你不见了我们怎么活啊!”这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声音。
“爹要是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人牙子拐了你,定要和他同归于尽!”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那边好像出事了。”叶宁语看向白承之。
他们二人都没有看热闹的习惯,更何况今日是乔装出行,所以只远远站着,也不打算靠近。
“哎呦,这小两口多可怜啊,忽然孩子就不见了。”
“是啊,那闺女才十三岁,长得水灵的勒!”
“这种模样的小姑娘若是被人牙子拐了去,指不定卖到什么地方呢!这小丫头也是造了孽了。”
“说来也是奇怪,刚刚一家三口逛灯会逛得好好的,夫妻俩一转头孩子就不见了。”
“人牙子实在是可恶,也不知道那闺女还有命回来没有。”
“你怎么知道她是被人牙子拐去的,万一是自己走丢了呢!”
“那不可能,这一家人都是附近的,家门口的街还能认不得路?再者,你是不知道啊,这段时间大都城丢了好几个小姑娘,都是未出阁的闺女。现在人心惶惶的,都不敢让孩子出门。”
“哎哎,我倒是听说不仅是咱们大都,周围的几个城也有,多吓人啊!”
“有这种事?可有人报官?”
“报了,官府正在查,不过十来天过去了,也没查出个什么。”
“看来这事离奇了,咱们还是回去通知街坊邻居,这些日子把闺女好好关在家里,别出门才是……”
两人立在不远处静静听着嘈杂的声音,从围观人群的口中,隐隐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段时间丢了好些小姑娘?这事叶宁语倒是还没听过。
人牙子……其他地方也就罢了,这里是天子脚下,哪个人牙子这么大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拐卖小姑娘?
“走吧。”白承之并不觉得他们两人可以解决这件事,眼下两人各自为自己的事情所累,能不管闲事便不要管。
很明显,叶宁语也这样认为。两人正准备离开,在叶宁语转身的那一瞬,余光瞟见了桥上的一个身影。
只见那人戴着斗篷,在桥上一闪而过,随后便消失在了叶宁语的眼中。
她步子就是一顿,愣愣地看了桥上一眼。
“这么了?”白承之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忙问。
“没什么。”叶宁语摇了摇头,“应该是我看错了,走吧。”
这晚的灯会,虽说有些小插曲,总体来说,两人都很高兴。白承之将叶宁语送回了鹤鸣轩,看着她步入鹤鸣轩的二楼,才折身回柳府。
叶宁语从密道回了秋水院。
“姑娘。”方延庆在秋水院等她。
“如何了?府外的探子还没走?”叶宁语问。
方延庆摇头,“非但没走,刚刚忽然又多了几个人。”
“多了几个人?”叶宁语心里暗忖。
府外有虞帝的密探,她早就知道了。自从叶安珺兄妹三人在宫里发现了虞帝的秘密后,叶府就被人盯上了。不过为何今夜,虞帝又暗中加派了人手?
“最近宫里可发生了什么事?”
“延贺已经去查了。”方延庆不假思索。
叶宁语十分满意,方延庆在叶府这么多年,这两年又跟着自己做事,警惕性十分不错。
“大姑娘,兄长!”两人正说着,就听到方延贺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我先去看看,稍后回来禀报大姑娘。”方延庆正准备转身。
“我跟你一起去。”叶宁语毫不犹豫地说。
也不知为何,她今夜总有一种直觉,感觉自己要尽快弄清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