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思白了他一眼,“再看吧,我走了。”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白承之,“喂!”
宁白二人齐齐看向她。
“对叶姐姐好一点。”谢思思忽然开口。
叶宁语心里咯噔一下,看向白承之。可白承之不知怎么,竟不作解释。
见叶宁语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慌乱,谢思思一笑,露出了一颗虎牙。“我知道心悦一个人是什么眼神。若叶姐姐受了欺负,我谢二姑娘定不饶你。”
说罢,便再也不回头,迈着大步走出了两人的视线。
两人皆愣了愣神,良久之后,叶宁语失笑,“倒是一个真性情的姑娘,招人喜欢。”
白承之将双手交叠在腹前,一扭身子,用右臂碰了碰叶宁语的肩。“你是不是特别后悔,没把这姑娘留在身边?”
“是啊。”叶宁语一本正经,“若身边能有这么一个可人的姑娘,定然没什么烦心事。”
“晚咯!”白承之长长叹道,“有我这个煞星在你身边,什么花花草草、参天大树的,都不可能有。叶大姑娘身边,定然寸草不生、片甲不留!”
“都是些什么词儿……”叶宁语白了他一眼。
两人往回走着,说起了正事。
“那个崔佳敏,你打算让她怎么死才解恨?”白承之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什……什么?”叶宁语步子一顿,瞪大了眼。
“那个对你出言不逊之人,你替她选一种死法。”白承之平淡地说着,似乎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她死了?”
“你没说过,但是我想。”
“别!”叶宁语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有些杀人的爱好,“不过是小女儿家的口角罢了,我没想让她死……”
白承之望了望花园的方向,并未说话。
“她是不讨喜,可也罪不至死。你不可动她,知道吗?”叶宁语越瞧越觉得白某人眼神不对,干脆死命嘱咐。
“可今日这口气,实在是不出不快。”白承之愤怒时,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
“你不是都出气了吗?她摔的那一跤,要说是自己摔的,我可不信。”叶宁语十分无言。
“那算什么出气?太轻了。”白承之皱眉。
“一个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门牙都摔掉了,这比杀了她还痛苦,完全……可以了……”叶宁语不觉提高了声音。
她是心狠手辣,不过那是在敌人面前。面对崔佳敏这样的小姑娘,她还没到可以随手杀人的地步。
可这个白承之就不一样了,他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只要欺负了自己在意的人,死就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叶宁语叹了口气,又叮嘱了一句。“我不需要崔佳敏死,你记住了。今日之事,她已有教训。况且,她回府之后,想必不出三日就会后悔。此事,你不可插手。”
“好,都听你的。”白承之见她是真的不在意,也便放下心来,不再坚持。
他杀人是为了替她出气,既然没有气,那便不用脏手了。
两人回到刚刚的花园,唯独剩下叶府的一众兄弟姊妹还在。
“长姐,白先生,你们回来了。”众人见两人并肩而归,也不以为然。
“我们也走吧。”叶宁语开口。
“不行!”叶宁希拉住叶宁语的衣角,“母亲让我向柳神医请教几张药方,我刚刚忘了,长姐在此等我。”
说罢,叶宁希拉着另外姐妹几人去找柳一平了。
“哦对对对!我也有许多学问要请教白夫子。”叶安舒猛然反应过来,拿出一本书装模作样递到白承之面前,可还未等白承之开口,叶安舒又道。“诶?我好像又会了!就先不劳烦夫子了。四哥五哥,你们过来帮我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说罢,叶安舒又将兄弟几人拽走了。
刚刚还围着一群人的花园,又陷入了寂静。
“姑……姑娘。”眼巴巴等着叶宁语回到花园的青连二人,见状有些手足无措。
白承之看着叶家一众公子姑娘,眼角眯成了一条缝。“既然诸位公子姑娘都有事,那我们就在此等着吧。”
叶宁语点头,又重新回到了刚刚的位置上。白承之并不归位,而是坐在了叶宁语的旁边。
独处的时间过得极快,直到天色渐黑,弟弟妹妹们都还未过来。叶宁语觉得实在有些不妥,起身往外走。
其他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这才跟着往门口走。
柳府门口,叶家众人立在那里等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依然不见叶家的几辆马车。
过了半晌,一位叶家下人小跑着来到叶宁语面前。“姑娘,夫人说马车都派出去了,府上一时半会儿没有马车。”
“什么?”叶宁语看着下人,“其他马车呢?”
下人颇为尴尬。“坏了三辆,用了五辆。还有几辆马车,马太老了,跑不动。”
叶家众人面面相觑,大伯母还真是釜底抽薪呐……
“既如此,白某便用柳府的马车送各位吧。”白承之当仁不让,一脸主人家的派头。
“嗯,也只好如此了。”叶安舒先一步替叶宁语回答。
于是,一众人等先后上了柳府的几辆马车,夜暮之时,马车缓缓停在了国公府门口。
叶宁语一下车,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氏几妯娌。
“我们就出去了一日,阿娘和婶婶们不必在此吹风等着。”叶宁语颇有些感怀。
江氏只拉过叶宁语笑了笑,目光却还是望向几辆马车。
果然,在叶安舒下了马车后,随着又下来了一个人。
江氏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白先生一路辛苦了,今日他们在府上待了大半日,多有叨扰!”
白承之走到阶前,恭敬地对着江氏和段氏行礼,“夫人不必客气,能送叶家的诸位姑娘公子回府,是白某的福分。”
“听闻白先生此行去给你老师贺寿,老人家身体可还康泰?”江氏的脸上露出了很合时宜的关切。
“托夫人的福,家师一切都好。白某视家师如父,待日后有机会,带着家师来府上拜访。”
“好啊!”江氏一拍手,“平日也可常来,府上孩子们多,热闹……”
叶宁语站在一旁,看着江氏和白承之热切地聊天,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她拉了拉江氏的衣袖,小声嘀咕。“母亲,要不……进去吧。”
江氏仿若没听见女儿的话,继续和一句一句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