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手们个个严阵以待,准备朝着下方开火。
就在这时,楼下尘土飞扬的地方,不远处的号角响起。
一声,两声,三声。
沈良的心一阵,朝着不远处看去。那里,是黑压压一片铁蹄,隐隐可见虞国的战旗。
“援军来了!”有人在城楼上高呼。
沈良又定神看去,看到了熟悉的战旗。
没错,是援军,是雍王殿下的军队!
“哈哈哈哈哈!”沈良大笑一声,望着不远处奋力往城楼挺近的援军。“天不亡我,众将士奋力一战,剿灭敌军!”
城楼下的一千人没有看见远处的援军,却听到了沈良的话。他们顿时军心一振,绝望之感消失殆尽。
不远处,虞国三万援军的铁蹄扬起一片灰尘。援军大将严华挥舞长枪,率领大军包抄了外围的两万梁军。
顿时,城楼之下喊杀声一片,响彻天际。
正在大战的宋昌明看着远处的虞国大军,嘴角露出了笑意。“东方将军果然料事如神,终于来了。”
战群里,宋昌明调转马头,一马当先,不再攻击城楼,而是朝着外围虞国援军的方向而去。
不出所料,宋昌明和严华交了手。两国战将奋力搏杀,十几个回合下来,两人各自负了伤,谁也没有占据上风。
而外围,虞国大军兵分东、西、南三路,将梁军分而击之。
沈良见状,打开城门让城内的一万多大军也冲出去迎敌。
这么久以来,虞国军队第一次在数量和士气上占了上风。
这一场战争并未持续多久,东方岳便号令鸣金收兵。从发动攻击到收兵,不过短短一个时辰。
不过撤军之时,东方岳望着虞军之中的严华,露出一脸笑意。“严将军是吧?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严华自然没有理会东方岳,他也深知今日这一战连开局都不算,就是双方碰了个头罢了。
看着梁军撤去,城楼上的沈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胜了!这一次他们击退了梁军!
“开城门,恭迎雍王殿下!”沈良在城楼之上高呼。
三万大军很快进入城中,鄞州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待大军安顿下来,众人休息半日后,雍王召将军们议事。
房内,叶宁语、严华、沈良、张广达、吴温茂以及鄞州太守马崇光齐聚。
“雍王殿下,您终于来了!”沈良和马崇光齐齐朝着雍王跪了下去。
“沈将军、马太守,你们二位辛苦了!”雍王扶起他们,看着鄞州这一文一武两位守城的主力,露出了深深的愧色。
“朝廷收到军报后,陛下即刻下令出征,一路上军队急行,这才在今日赶到。”
雍王说着,便朝着两人介绍。“严将军两位都认识了,本王便不再多言。”
说罢,又指向叶宁语,“这位是叶永长将军之女,锦文县主叶宁语,此次陛下亲点的参军某将。”
两人看向叶宁语,齐齐拱手。
“早就听闻锦文县主有将帅之才,巾帼不让须眉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沈良打量着叶宁语,笑道。
“锦文县主几年前在北境军营之时,下官有幸和县主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再次相见,已时移世易,时过境迁了。”马崇光在鄞州任太守已有许多年,此时颇为感慨,不知想起了什么。
叶宁语先谢过了沈良,随后又对马崇光道。“马太守这么多年在鄞州矜矜业业,护百姓安宁,太守辛苦了。”
马崇光摆了摆手,叶宁语又与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把话题转到了战事上。
“沈将军,如今城中还有多少兵力?”叶宁语问道。
沈良叹了口气。“原本北境有两万多兵力,自梁国扬言要攻打五座城池之后,为以防万一,我们又各派了一千精骑前往另外四座城池,鄞州留了一万六千人。这几次梁军攻城,末将不敢大兵出动,以守为主,却还是损了五千多精兵。如今,城内还有一万兵力。”
严华皱眉。“此次我们带了三万大军,这么说加起来五万不到。”
“什么?只有三万?”沈良的脸色有些苍白。
“去年灰狼山一战,兵力损失惨重,不过兵部正在加快募集新兵。”雍王道。
“有雍王殿下亲自领兵,想必定能退敌。”马崇光拱手道。
“沈将军,此次梁国为何会忽然发兵,还请沈将军给我们说说其中缘故。”叶宁语忽然问道。
她虽然在来之前已经得了消息,不过还是希望听听沈良的版本,她才好进一步判断。
沈良将事情的始末从头说了一遍,和叶宁语此前所了解的相差无几。
“两个小兵发生冲突,也能派五万大军压境,梁人此次分明是有意挑事!”一直觉得梁国包藏祸心的严华拍案而起,胡子都吹到了天上。
雍王是第一次听说起战事的因由,反应也十分强烈。
叶宁语同样做出了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拍着桌子道。“欺我虞国无将!”
沈良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今日那东方岳说,过几日他们还要来。末将是怕他们会增兵。”
雍王看向叶宁语和严华,“依你们二位看,如今我们城中的兵力可敌对方多少人?”
“末将估计能敌五万,若智取,最多八万。”严华抢先道。
雍王点了点头,又看向叶宁语。
“末将以为,我们能敌多少兵力。不在我军,而在梁国。”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叶宁语。
“这话怎么说?”雍王开口问道。
“梁军一连几日只围不打,就算是打,也是小打小闹,对吧?”叶宁语问一旁的沈良。
“正是,否则我们这半个多月也不会只损了五千人。”
“所以,梁国在打持久战。末将以为,若他们想延续持久战,就算是十万兵马我们也能敌。若他们想强攻,我们最多能敌五万,”叶宁语道。
“援军都到了,他们还打持久战做什么?依我看,下次肯定是一场生死较量。”严华道。
叶宁语正要说什么,便听一旁的张广达开口。“沈将军,梁军这半个月来,可有表露出要见我方主帅这样的念头?”
沈良皱眉细想,“倒是也没有明言,只不过每次他们确实都会问末将,‘今日又是沈将军一人?’以前末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照这么说,他们这句话听着确实像是在等人。”
众人听罢,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叶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