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娘!”
沈墨尖叫一声,想要去阻止,却已经晚了。
陈锦知咽下嘴里的草药,只觉得舌头发苦,浓郁的苦味儿在口腔中蔓延,呛得她流出了眼泪。
白芷关切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陈锦知晃了晃手臂,摇了摇头,“好像没什么感觉,但是很苦。”
白芷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你是运气好,吃到了双生叶……”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陈锦知忽然猛地弓起身子,吐出一口鲜血!
众人大吃一惊,“糟了!”
看来陈锦知吃下的是剧毒的曼陀罗,否则,她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吐出血后,陈锦知只觉得自己的腹部疼痛不已,像是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儿一样,疼得她倒在地上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不断打滚,“救……啊,疼……”
众人慌成一团,沈墨第一个将她扶起来,为她扎了针,封住了血脉,以免毒素蔓延。
然而这已经是徒劳,陈锦知依然捂着自己的喉咙,声音嘶哑,“我……啊……咳咳、咳咳咳!”
不仅仅是腹部,陈锦知感觉自己的肺内火辣辣的疼,喉咙更是像被尖刀贯穿了一样,疼得她要命。
然而,即便如此,陈锦知还是拼劲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抓住沈墨的胳膊,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先救……萧尘……”
说罢,她头一歪,疼晕了过去。
沈墨怔在原地,被白芷提醒过后,他才赶快给陈锦知施加治疗。
随后赶来的白芷的弟子们也不敢耽误,有人拿了真正的双生叶去熬药,有人则给陈锦知号脉,试图为她解毒。
看着昏迷不醒的陈锦知,沈墨心如刀割。
他伸出手,轻轻抚平了陈锦知紧皱的眉心,低声道,“眉头皱得那么紧,你在担心他么?”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正被众人关照的萧尘,说,“放心吧,他没事。”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是徒劳,陈锦知根本不可能听到他的话语,但沈墨还是想说。
方才看到陈锦知即便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她第一时间关心的也还是萧尘,那个时候,沈墨就意识到,这两人之间,已经不是普通的爱慕那么简单。
他们分明是将对方视作了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存在,愿意为了对方赴汤蹈火,甚至是付出自己的一切。
“唉……”
沈墨长叹一声,又为陈锦知扎了几针。
曼陀罗的毒并不好解,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也只是能给陈锦知缓解毒素的蔓延而已,真正想解毒,还需要解药。
可是,解药哪有那么容易得到的?
就怕他们找到解药的速度,还没有毒素蔓延的速度快……
此时,人群中的张捕头忽然问,“奇怪,杨县令呢?”
众人这才意识到,之前一直在屋中帮忙的杨县令不见了踪影。
他们有些疑惑,按理来说,杨县令不会不辞而别,可他确实没了影儿。
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东西忽然从窗外飞了进啦,直直地砸在沈墨面前,把众人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有人喊道。
沈墨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脚边是一个黑色的正方形匣子。
他皱了皱眉头,正要弯腰去捡,陈奇焦急道,“慢着!这东西来历不明,若是有人居心不轨,你这样贸然触碰,只怕会伤害到自己!”
陈奇说着,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捡起匣子,又慢慢地将东西打开。
沈墨凑上去,发现这匣子里装着的,是一颗小小的药丸,以及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陈奇疑惑地问。
沈墨拿出纸条,打开来,发现上面写着,“解药物归原主,杨县令在柴房。风息北。”
“风息北?”
沈墨重复了一遍落款上的名字,只觉得有些耳熟。
“风息北……好熟悉的名字。”
“千面郎君风息北?”
白芷抬起头来,看样子是被这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老主人,您认得他?”
“千面郎君风息北也算得上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了,你们涉世未深,当然不知道……”
白芷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沈墨手里的纸条,看完以后,先是疑惑,随后便是惊讶,紧接着,则是后怕,“不好,我们中计了!”
众人不解地看着他,却见白芷带了几个人,在张捕头的带领下朝着柴房的方向奔去。
很快,他们回来了,只是这一次,张捕头架着昏迷不醒的杨县令来了。
众人大吃一惊,显然是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白芷让人将杨县令放下,给他看了看脉象,确认对方平安无事后,这才松了口气,“唉……看来,这次陈姑娘菁和七皇子来到江南,可真是险象迭生啊。”
“神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奇问。
白芷说,“风息北之所以被称为千面郎君,便是因为他可以装扮成任何人的样子,可男可女,可老可少,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分辨出他与原主有何不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日,那风息北趁乱潜入县令府,伪装成了杨县令的样子,再找机会拿出他准备好的曼陀罗和双生叶,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陈姑娘和七皇子害死!”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倘若真是如此,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沈墨自然也紧张起来,但他手里还拿着黑匣子里的药丸。
此时,他想到了风息北在纸条上写着“解药物归原主”,一时之间,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低头嗅了嗅药丸,结果果然如同他所想,“老主人,这是曼陀罗的解药!”
“什么?”白芨也吃了一惊。“可这不可能啊……风息北既然是来害人的,那他为什么要给我们解药?”
“依我看,这件事一定有诈!”张捕头愤愤地说。“绝对不能相信他!”
沈墨有些犹豫,“可是,这闻起来确实是曼陀罗的解药,现如今陈姑娘又危在旦夕……”
他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陈锦知,想要救她,又怕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