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华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席卷了她的所有理智。
她微微歪头，愣愣的看着圣僧，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过了片刻，她好似回过神来，被巨大荒诞冲击的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可笑情绪。
她忍不住大笑出声，眼中甚至沁出了泪珠，然后不敢置信的问道:“就因为这个？”
圣僧颔首:“正是。”
荒诞，离谱，滑稽，可笑……诸多情绪冲击着凤惊华的心脏。
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死死的看着圣僧:“你把我们当成什么？”
“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和生死，仅仅是你的一个赌局？”
“你不想输，所以就要毁掉许多人的人生吗？”
“我们做错了什么？七七又做错了什么？”
“我不理解！你怎么能这样做？”
“你凭什么能这样做？”
“那你凭什么又能得到重来一次的机会？”圣僧定定的看着凤惊华。
“凭什么呢？你做出了什么功绩，你是什么伟大的圣人，你能得到从头再来的机会？”
“你不觉得你的存在本身，对这个世界就是一种不公吗？”
圣僧徐徐询问，声音似梵音低语。
凤惊华一瞬间哑口无言。
她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得到从头再来的机会。
她有一瞬的失神，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现在这种时候，她不能露出片刻的弱势。
她强撑着气势看着圣僧:“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从他送给七七玉佩开始，凤惊华就有此怀疑，后来发生的一切，一步步加深了她的猜测。
圣僧唇角微勾:“世间的故事需要有人铭记，哪怕那是发生在已被完全抹去的时间。”
圣僧亲口承认，他确实知道一切，凤惊华竟然没有觉得多么惊讶。
或许，从她能够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世上确实有很多玄而又玄的存在。
凤惊华吸了口气，冷眼注视着他:“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而言不公平，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圣僧似乎被她的问题惊了一瞬，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凤惊华唇角微勾:“因为你不能杀我，对吗？”
“既然你不能杀我，就说明我的存在符合世间法则。你觉得我的存在对他人不公平，所以你就帮凤如玉，对吗？”
凤惊华一字一句的问，她明明没有生气，声音却逐渐加重。
“仅仅因为你这样的想法，你就要毁了七七这一次本能够得到的安稳人生，七七做错了什么？”
“你这样做，对七七公平吗？”
“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本质上和我的存在有什么不同？”
“你如此偏帮凤如玉，你的存在本身，对其他世人难道不是一种不公吗？”
“你刚刚竟然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我的存在对其他人不公！”
“你自己不也在做一样的事情吗？”
圣僧眉头轻皱:“我只针对你。”
“是吗？你针对的只是我吗？”凤惊华挑眉反问:“你难道没有影响到七七吗？你的所作所为不会害了萧嘉珏吗？萧嘉珏又做错了什么？他救万民于水火，他挽大厦于将倾，他是圣元百姓的英雄，他做错了什么要因为你而承受本不该他承受的曲折？！”
圣僧陷入了沉默。
凤惊华挺直脊背，一字一句的道:“请你回答我。”
狂风呼啸呼啸而过，吹乱她的发梢，吹的她衣衫猎猎作响，但她面上的坚毅——万物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