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狸针灸结束,清王浑身已经被冷汗打湿,疼的。
经过针灸的特殊刺激,清王果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有力了些。
此时暗卫已经煮好药。
他接过暗卫煮的药,一口饮尽,不觉苦涩,只觉欣喜。
他觉得自己离秀秀又近了几步。
针灸完,喝完药,清王又按照银狐狸的吩咐泡药浴。
泡完药浴,身体放松,再次针灸。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疼,清王却觉得欣喜。
针灸、喝药、泡药浴,周而复始。
清王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针灸,剧烈的刺痛让他无法思考别的事情。
他只能咬牙承受。
但是,随着每一次针灸结束,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双腿逐渐变得有力,他扶着墙壁可以走五十步而不摔倒,然后又变成不扶墙壁可以走一百步而不摔倒。
这样清晰的变化,使得身体上的刺痛都变成了喜事。
每次痛到意识模糊之际,他反而欣喜若狂。
真好,他离秀秀更近一步了。
他想到即将与秀秀见面,浑身上下就充满了力量,这股力量迫使他自虐般的训练。
走路,力竭,摔倒,再次站起来,走路,力竭,摔倒,一遍遍周而复始。
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训练身体,除非累到昏睡过去,否则绝不会停下脚步。
他迫切的想见秀秀。
凤惊华旁观者清,她看得出来,清王自虐般的训练,大概是因为心中的愧疚。
清王对于当年自刎抛下余姐姐一事耿耿于怀。
他大概没办法原谅自己。
所以才这般自虐的惩罚自己。
凤惊华轻轻摇头,忍不住叹息一声。
萧嘉珏看到清王这般自虐的训练,自然是心疼至极,数次想要阻止。
凤惊华伸手将他拉走。
清王决定这么做,那么谁也无法阻止。
萧嘉珏越看越心疼,还不如和她一起去挖草药,帮助清王的身体更快复原。
他们走后,清王仍旧孜孜不倦的练习,好似永远也不会疲累。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
天光微熹,清王推门出来。
他穿着一袭象牙色袍子,肩披同色大氅,温润的仿佛一块暖玉。
他轻抚衣袍,抚去褶皱,声音里带着深切的怀念:“我和秀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穿着这样的衣袍。”
他抬眸,眸光温润,看到山间雪花扑簌簌的飘落,神色越发柔和。
“那日也是这样的雪天。”
他想起初见时的情景,又想起此后发生的种种,一时间心绪翻涌。
他曾感激上苍垂怜,竟让他遇到秀秀。
他对秀秀,爱之珍之重之,欲与秀秀执手一生。
后来,他选择身为皇子的责任,以死向天下百姓谢罪。
他对得起萧家,他对得起百姓,他唯独对不起秀秀。
因为,他选择以死谢罪的那一刻,他就抛下了秀秀。
他曾向秀秀承诺,这一生,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可是,他食言了。
他放开了握着秀秀的手。
他以为,他此生,再没有机会了。
可是现在,这个机会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
他要去见秀秀!
“呼。”
清王呼出一口气,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只知道,心脏怦怦直跳,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他伸手抚住胸口,温润的笑了笑:“那日心跳也是这般。”
第一次见面,心跳便如擂鼓,往后日日年年,爱意越发汹涌。
直至今日,思念与爱,震耳欲聋。
清王最后一次,伸手轻抚衣袍,抚平每一丝褶皱,然后看向皇陵庵的方向。
“走吧。”
他率先动身,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皇陵庵。
无论他们之间有多远的距离,他都会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因为,秀秀在等他。
可是很快,他嫌走路太慢,当即跑了起来。
他跑的很快,肺腑仿佛灼烧,他爬上山丘,他冲下高坡,他越过溪流,他攀过高山,他心心念念,他望眼欲穿,他终于,看到了皇陵庵!
清王飞奔而至,他站在余慧秀居住的小院门口,剧烈喘息。
爱意就像他此时的喘息,实难自抑,若要阻止,结局只有一样,唯死而已。
他伸手欲敲门,却感近乡情更怯,双手颤抖个不停,怎么也敲不下去。
他站在那里许久,直至院内隐隐约约的传来余慧秀的声音。
朝思暮想的声音瞬间击碎他所有的理智。
清王颤抖着手,敲下木门,‘砰砰砰’三声,仿佛响在他心头。
门内响起淡淡女音:“谁?”
清王瞬间泪涌,眼泪和着雪水滴落,声音哽咽嘶哑如蚊鸣:“阿秀,是我。”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