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墨世漩涡

170、墨氏漩涡

时间似乎回到往昔,又见到墨子砚,而她依旧明丽如花,他却老掉了牙。她不再叫他哥哥,甚至充满嘲笑。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墨子砚笑靥如花,裙裤飞扬,相较旧时模样,甚至更加明丽,如若女王!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面露嫌弃,然后当着他的面挽着那个男人的手远去,他们好似神仙眷侣,比翼双飞。他伸着手想要挽留,却是求之不得,不能触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再是(身shēn)份差别,岁月鸿沟,而是一道打不穿击不透的墙壁!他好像被困在里面,四面皆被包围,没有出口,也没有光明,仿若囚在坟墓。

看着光明一点一点消失,连带着呼吸也失去声响——墨阗桀顿时被吓出一(身shēn)冷汗,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恰好这时,陆肖拿着研究所里的V1进门。墨阗桀一拧眉,不由分说,上去便是一阵暴打。

陆肖一脸懵((逼bī)bī),只得跪在地上任由墨阗桀狂揍。

这场单方面的施暴大约持续了二十分钟,墨阗桀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手。

“陆肖,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派你保护她?”

陆肖摇了摇头,他知道个(屁pì)!

墨阗桀被气了个半死,扶着沙发坐下喘了口气,“你从小便在我墨家长大,我对你怎样你是否清楚?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和尘儿平齐,除了你不姓墨之外,我几乎将你当我的儿子对待!在你们这一辈中,也就你为人处世让我放心。之所以让你保护小瞳,服侍小瞳,不仅仅因为她是墨氏之瞳,更不仅是想你护她周全,最重要的是——”

墨阗桀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愤怒化为哀伤,停顿了良久,方才摇了摇头让陆肖跪安。

陆肖虽一个脑壳两个大,不知道这大爷要干嘛,不过得了特赦也算解脱,遂恭敬的退到门外。

见陆肖退了出去,墨阗桀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不知为何,今天似乎格外的多愁善感。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吧,被酒精麻醉的神经可能抽了,才让他眼前一下子出现了那么多的熟悉的人和事。

看到陆肖的脸,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人!

一阵骤起的干涩沙得眼睛发酸,墨阗桀揉了揉眼睛,指腹不由摸到眼角的皱纹,又惊起心中一片波澜!

他老了,终归还是老了!

眼角长满了皱纹了!

他的子砚再也不会叫他哥哥了!

墨阗桀心中一片惆怅,下意识的抹了下头,竟捋下数根白色落发,见此他是又惊又悲。这短短的数个时辰之内,他可谓是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酸甜苦辣,大喜大悲。

“先生。”侍女在门边敲了敲门,轻轻的唤了声。

墨阗桀敛去惆怅,恢复如常,一张脸上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同时又饱含着所有上位者的高傲,冷漠,冰冷,决绝。

“何事?”

侍女低着头,恭敬虔诚:“谢姑娘来传话说,三长老来了,要您去前厅议事。”

都这个时辰了,还有什么事好议。墨阗桀向顾戚打了声招呼便往前厅去。

凌晨三点,更深露重。墨阗桀不由皱眉,莫不是族老他们真的发现了墨瞳?这个黄易真是该死!让他自杀看来是便宜了他!敢打他的小瞳的主意,就应该千刀万剐!!

转念一想,墨阗桀又否定了这个答案。毕竟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封锁了一切消息,墨瞳的事不可能传到他们耳朵里。若是当真因为墨瞳而来,就不是一个三长老那么简单!

若不是这件事,那又该是那件事呢?墨阗桀仔细想了想近来族老们传下来的决定。

心儿已经按照他们的要求嫁给凤翊陵,这婚都结了,算是铁板钉钉了。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事可议了。这些大佬们放个(屁pì),他们都要跑断气!

墨阗桀进到前厅,只见主位上坐着两个男人,两人正在喝茶,似乎其乐融融。见墨阗桀来,二人皆放下茶杯,行瞩目礼。

其中一个老男人(身shēn)后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打扮颇为风(骚sāo),一双狭长的眼眸中精光难掩,配上烈焰红唇,波浪大卷,前凸后翘,裹在一匹锦缎织的绿色旗袍里,活像一个说媒拉纤的妈妈桑。这就是三长老(身shēn)边的红人,人称谢姑娘。

芳龄42,尚未婚配。

谢姑娘瞧着墨阗桀进来,只是略抬眼眸,精光流转,不知何意。

三长老年逾九十,却是仙风道骨,驻颜有术,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比墨阗桀还年轻耐看,一头长发,一袭白袍,看起来十分逍遥。

在三长老左手边主位上的则是凤氏五爷,凤司越。

墨阗桀对着三长老拱手问好。

三长老挥手示意墨阗桀坐下,主位已被他二人坐去,墨阗桀只能在一边的侧位上坐下。

待墨阗桀坐定,三长老命谢姑娘屏退四下,敛去笑意,颇为不满道:“听说你找到了墨子砚的女儿?”

对方已直接挑明,墨阗桀知他是有备而来,也不打哑谜,点了点头,“是。”

三长老向他靠近了三分,眼眸中露出了一丝狂(热rè),“她有没有觉醒妖火?”

三长老虽刻意压低了声音,却用了众人皆能听清的分贝。此话一出,凤司越亦是抬眸看向墨阗桀,似在期待他的答案。

墨阗桀注意到凤司越不善的目光,虽不知凤司越是何想法,却对这个问题不得不回答。故按照预先打算斩钉截铁的回了句:“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墨阗桀明

显察觉到凤司越的笑容中的不怀好意。

他在笑什么?

这些年世道中摸爬滚打,他与凤司越还是有丝许交集。但如果可以,他是不想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的,因为凤司越这种人实在太过(阴yīn)暗。

三长老颇为失望的缩回(身shēn)体,刚想说什么又一时想不起,于是就那么定定的盯着墨阗桀。墨阗桀淡定的喝着茶,波澜不惊。

等了半晌,清了嗓子准备说话的三长老依旧看着墨阗桀,未说出个的子丑寅卯,一侧的谢姑娘推了推他老人家,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道,“刚才说到哪里了?”

谢姑娘温柔一笑,低下(身shēn),轻轻提醒道,“说到觉醒妖火了!”

三长老皱眉,谢姑娘善解人意继续道,“那个人的女儿并没有觉醒妖火!”

三长老恍然大悟,接过话头,“既然没觉醒妖火,那便是个没用的废物。我墨家素来不留废物,你应该知道!”

不待墨阗桀回话,三长老继续道,“凤五爷今(日rì)拉我来,便是来向你说媒。”

“说媒?”墨阗桀几乎想好了一切应对放法,却是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不由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烫了嘴。

见墨阗桀失态,虽然他掩饰得很好,还是惹得三长老眯起了眼,“是的,你没听错,我是来说媒的,五爷要收了她!”

“你可答应?”

语罢,三长老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墨阗桀,眉眼之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凤司越则笑眯眯,轻轻朝着墨阗桀点了点头,好像他们很熟一样。

墨阗桀双手交叠,放下茶杯,心中的惊涛骇浪已将淡定打乱,“三叔,您这话是何意?”

见墨阗桀揣着明白装糊涂,三长老不悦,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顿在茶几上,表达心中愤怒,“我说的是古文,你听不明白?”

“好,我再说一遍,这个女人五爷要了,现在明白了?”

墨阗桀眸光下沉,在凤司越如毒蛇般哂笑的眸光中冷冷道:“恕在下不能答应!”

“她是子砚的女儿。”

“这墨氏家族真正的嫡亲血脉。”

“将来,这墨家的产业都要交由她打理。”

“且不说她已有自己心仪之人,就墨氏宗族之女不外嫁这条家训,也万不可能答应将她与了外人。”

墨阗桀虽说得有理有据,但三长老并不买他的帐,抬手将桌上的杯子一拂,那瓷杯便碎去,茶叶水滓横流。凤司越仍旧笑着,眉眼里的(阴yīn)郁冰冷简直可以当空调使用。

三长老瞧了一眼墨阗桀,眸光一凛,一声哂笑,“这个时候你跟我提宗族血脉?墨氏族规?”你他么的逗我玩呢!

“当初你夺权,弄死墨子砚时,怎么不顾及她宗族血脉?怎么不提墨氏族规?”

“现在的墨家已然不是曾经的墨家!”三长老有些激动,口水横飞。墨阗桀在口水大阵中渐渐低下了头。

见墨阗桀低头,三长老更为激动,“当今这天下,谁有用,谁就留下!她未觉醒妖火,便是个无用的废物!承蒙五爷看得起,要收了去,怎么,你是想阻拦?”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自己好好掂量,你能坐上这族长之位不容易,想看着你倒台的人海了去了,要想清楚就凭一个你,是否能承受他们的报复!”

“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吧!”

“一个女人和前途比起来,孰轻孰重,你比我更明白!”

“识时务者为俊杰,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

“最好把那个丫头带来交给五爷,不然后果你知道的!我能让你站在这里,也能让你从这里消失。”看着咄咄((逼bī)bī)人的三长老,墨阗桀像被捏住后颈的猫,不得挣扎。

三长老说罢便拂袖而去。

谢姑娘快步上前,跟在三长老(身shēn)边,吴侬软语轻劝:“不要为这种人气坏了(身shēn)子,不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