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本王不能来吗?”裴元浚慵懒的道,伸手拔了拔曲莫影的长发。
曲莫影的秀发极厚,极黑,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往日都是梳起的,这会就这么垂下来,映的一张容色如玉的小脸,越发的妩媚动人。
一抬眸一蹙眉之间,长睫水眸,肌肤如玉。
“不是,王爷怎么进来的?”曲莫影一时回不了神,愕然的看着他,才撑着想起身,却发现手底下硬硬的。
低头一看,自己居然撑在裴元浚的胸口了。
脸色一红,急忙侧身往边上翻过来,她之前明明是伏在榻上,抱着抱枕睡着的,睡着的时候裴元浚肯定没有过来。
当然,她这会也不问为什么会这样,这位英王殿下,从来就不是什么讲礼数的主。
曲莫影翻的太快,才睡醒,整个人都是懵懵的,人翻过去了,反应跟不上,差点直接就摔趴在那里,裴元浚伸手拉了她一下,才让她堪堪的在一边翻过来,看着曲莫影雪嫩的小脸上的那抹绯色,裴元浚心情不错。
“急什么,这会也不会有什么人进来。”裴元浚慵懒的道,伸手握住了曲莫影的柔夷。
雪白的小手,骨骼纤细,肤色莹润,扫淡了他心头郁结的寒意。
“王爷怎么这个时候会过来?”曲莫影在他手的相助下,坐了起来,再一次问道。
“没什么事情,本王就出府来看看,听说这里的温泉不错,本王的身体也不怎么好。”裴元浚道。
“王爷,这原本就是你的温泉。”见他这么惫懒,曲莫影极无奈的道。
“现在是你的了,不知道四小姐能不能允许本王也泡泡温泉?”裴元浚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道,手从曲莫影的手腕上落下,叠在了脑后,俊美的眸子挑起,有些意味不明的暗沉,让曲莫影一时也品不透他的意思。
细看了他几眼之后,曲莫影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其他的缘由:“王爷若是身体不适,的确应当多泡泡温泉,这样与身体有极大的好处。”
这个理由谁都知道是假的,裴元浚知道,曲莫影也知道。
裴元浚看着一如既往的宁和,但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带着几分强压下去的暴虐和阴寒。
“隔壁的辅国将军的小姐也来了,听说也是来养病的,之前跟我是同一路,现在应当也到了。”曲莫影继续笑道,并没有急着下榻,伸手从榻上的小几子上面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裴元浚,说的是几句闲话。
“没难为你吧?”裴元浚接过茶水,感应到手底下的一丝暖意,喝了两口之后递给了曲莫影,曲莫影顺手放置在一边。
“没有,就是在出城的时候看到我的马车了,在城外阻了我一下,方才又派了丫环过来,问问我有什么需要。”曲莫影摇了摇头。
她睡了这么久,头发已经全部干了,长长的垂在后肩,映的一张小脸越发的精致娇艳,身上随意披着的衣裳,也没有往日的严谨,说的又是这种可有可无的闲话,屋子里感觉很放松,很有一种让人心静的感觉。
裴元浚的手又落下,又抓住曲莫影放置下茶杯的手,这一次扣的很死,但并没有把劲落在曲莫影的手腕上。
虚虚的扣紧。
“无须在意她,若她好好的,便什么都好,若她不好好的”裴元浚缓缓的道,俊眸中带着几分轻慢的嘲讽,“一个辅国将军的女儿,还不能把你如何!”
曲莫影反手拉住裴元浚的大拇指,摇了摇之后,才道:“无碍的,她现在这个样子,看着暂时不会再惹出什么事来。”
这段时间,这位刘小姐看着没象惹事,但其实不少的事情都和她有关系了,再不是以往低调、不和京城权贵来往的样子。
特别是城门处的事情,其实最让人怀疑的一直是她。
必竟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如果有什么人能跟那些人有关系,大将军的女儿不应当比景玉县君更有说服力?
当然,这也不能说柳景玉不可能,只是可能小一些而已。
可不管是可能小还是大,只要有可能,那都会被一些人怀疑,甚至于还有人怀疑跟曲府也有关系。
“真的无碍?”裴元浚的目光凝视着她,眸色幽暗的再一次问道。
曲莫影这一次没有急着回答,想了想之后,才笑道:“我可以的。”
看着他微有些不悦,又特意的加了一句,“如果实在不可以,不还有你吗!”
话说的从容,依赖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甚至连性子也多了几分往日少有的柔软。
裴元浚笑了,眼底的浓郁又散了几分,手一用劲,曲莫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倒了下来,正倒在裴元浚的肩头,手下意识的往下一伸,忽然脸色一变,伸手一把去撕裴元浚的衣裳。
衣裳从领口处被拉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中衣上面一抹血色,突兀的出现在曲莫影的面前。
“这是怎么了?”曲莫影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拉着衣襟没放手。
裴元浚拉了拉她的手,手紧紧的纂着,他也没再拉开,索性头凑过来,在她耳边魅惑的笑道:“怎么,还没嫁过来,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曲莫影的脸色微红,手下却依旧没放手,依然紧紧的扯着,盯着他俊美的眼眸,不闪不避的道:“这是怎么伤到的?”
伤在这一处,可不象是随便就能伤到的,如果不是她鼻子比较灵敏,差一点就没发现。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不小心伤到了罢了,练武的时候。”裴元浚不以为意的道,见她的注意力依旧在自己的肩膀上,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触觉。
这种感觉不坏。
如果这个“怜惜”他的是曲莫影,他觉得真不错,既便是这种让他觉得嘲讽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他从来不觉得应当和他联系在一处。
“练武,是谁?”曲莫影不相信的追问了一句,裴元浚的身手又岂能让人随便伤成这个样子。
一手扯着他的衣襟,另一只手想去扯他的伤巾,但终究还是停在他的肩膀处,没敢再伸手,她其实不擅长包扎,扯松了,还得让人重新上药,说不定会对药口有影响。
“就只是普通的对练了一下,实在不算什么。”裴元浚笑了,挑了挑眉,“一头畜牧罢了,这会已经躺在那里动不了了!”
他说着,俊美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寒,那的确是一个畜牧,一头北疆进贡过来的畜牧,只是没想到这畜牧的爪子这么利,居然真的伤了他。
“哪来的?”曲莫影已经听出些不同,急切的问道。
“北疆进贡的一头老虎,这会已经伤的起不来了。”裴元浚不以为意的道。
“北疆的?”曲莫影心头狠狠的跳了一跳,蓦的一把扯开裴元浚的中衣,“我看看伤口。”
只要跟北疆有关的,曲莫影就不敢掉以轻心,就算是对裴元浚的伤口有些妨碍,她也得亲眼看看,否则哪里又有放心得下。
裴元浚这一次没有抵抗,笑着任曲莫影焦急的扯开伤口,甚至还帮着她更好的扯开一些,悬了一下身子。
伤口清晰的落在曲莫影的眼中,的确是被抓伤的痕迹,并不是剑伤之类的,伤口上面洒了药,血基本已经止住了,但方才似乎又拉伤了一些伤口,有血迹溢了出来。
提鼻子闻了一闻,浓浓的药味,的确是一些好的伤药。
曲莫影用白嫩的手指拈了一些放在鼻翼前,又闻了一下,然后又拈了拈,这才松了一口气,是真的伤药,没有其他的异味。
北疆的一些东西,不同于中土,曲莫影实在是怕裴元浚不小心沾染上一些。
小心的把伤巾重新裹上,曲莫影虽然不太会裹,但她裹的小心、仔细,再加上裴元浚也很配合,居然裹的还不错。
“要不要让太医再包裹一下?”曲莫影还是不放心,看了看自己包裹上的伤口。
“无碍的,原就伤的不太重。”裴元浚伸了伸手,试了试之后,笑道,就着曲莫影的手,把衣裳穿好。
“王爷为什么亲自下场,是北疆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曲莫影皱着眉头问道。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么看都不应当让裴元浚下场去。
“本王自己要求的。”裴元浚懒洋洋的道,重新靠了下来,手就势搁在了曲莫影的腿上。
“为什么?”曲莫影惊讶的问道。
“本王看那头牲畜不顺眼,就试了试本王的实力。”裴元浚侧目看了看曲莫影有些发白的小脸,笑道。
“那王爷为什么会受伤?”曲莫影追问道。
“不小心自然就受伤了。”裴元浚闷笑道,伸手拉了拉曲莫影的小手,“下次本王一定会小心的,绝对不会轻易受伤。”
“下次是什么时候?”曲莫影毫不放松的盯着裴元浚的俊脸,原想要他一个保证的,她有种感觉,这一次裴元浚的受伤不象真的只是意外。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怪。
忽然曲莫影的脸色一变,她方才只注意到裴元浚的肩膀了,没注意到他另一边的变化,这时候从肩膀上的伤口处转了视线,才发现裴元浚耳际的变化,“这个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