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琅侧过身，拉开车门，沈素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却发现副驾驶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件毛呢大衣垂在椅背上。
她晃神许久，正准备往后座看去。
傅西琅却淡声道：“看好了吗？”
他声音很冷，侧过头时，眼底一片漠然。
沈素极快的收回视线，刚准备解释，车门却突然被关上，她隔着车窗，看不清里面人的神态，只能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
直到两人回到家后，连佣人都奇怪，怎么是一前一后进家门。
“先生，这是沈小姐为您准备的晚餐。”
佣人语气很殷勤。
可傅西琅只是走进洗手间，拉开水龙头，垂着眼洗手。
沈素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动作，心底如同一团乱麻，她很想解释自己去学校并不是为了监视他，而是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可话到嘴边，看着西琅冷淡的表情，她又开不了口。
傅西琅关掉水龙头，站在镜子前，沉默地看着他领口下温乔咬出来的印迹，很淡，似乎还带着她潮湿的温度。
他看了一会儿，伸手取下毛巾擦干手。
沈素目光紧紧地跟随他，直到傅西琅绕过餐桌去书房的时候，她忍不住道：“你晚餐难道不吃吗？”
傅西琅脚步微顿。
他平静地看向沈素，声音异常清冷：“不用了。”
沈素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书房门被关上，她像是浑身失去力气一样，跌坐在餐椅上。
佣人担心地倒了杯参茶，“沈小姐……”
沈素垂着眼，突然说了句：“他是在报复我。”
什么要签的文件，都是假的，傅西琅给了她体面，并没有直接拆穿，至于旁的情绪，他也懒得应付了。
正巧，另一个佣人正将傅西琅脱下的大衣装进干洗袋里。
沈素看到后，突然开口道：“拿过来。”
佣人微愣，很快将大衣递了过去，那毛呢大衣沾水容易变色，的确在下摆的纽扣旁边，有一块极其明显的水痕。
像是酒渍。
西琅说过，是聚餐时沾上的。
沈素眼神疲惫，挥了挥手，“拿走。”
她垂着眼，坐在丰盛的晚餐前，一语不发。
而书房内，傅西琅打开电脑，刚准备工作，桌面上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两下，甚至还带着特殊的提示铃声。
【您喜欢这个铃声吗？在车里，我偷偷拿您手机设置的。】
傅西琅垂着眼，看着她第二条消息。
【您洗澡了吗？我还没有洗，衣服都湿湿的，好脏哦。】
温乔拍了张照片，对准自己的短裙，傅西琅看着那块深灰色的痕迹，眼眸变深，他回复着，只有三个字。
【去洗掉。】
那边久久没有动静，傅西琅移开视线，将手机放在一边。
半刻钟后，书房门却突然被敲响，傅西琅抬眼，淡声道：“进来。”
沈素推开门，走到了书桌前，她眼底乌青，像是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声音都有些苍白无力。
“西琅……”
傅西琅抬眼，神色平淡：“什么事？”
“你出资办的舞团活动，明天正式举办开幕仪式，你会到场吗？之前邀请了很多熟人，我希望我们俩之间的状态，不要这么僵……”
沈素一向是很喜欢出风头的人，当初傅西琅为她创办这个活动的时候，她几乎邀请了所有熟人。
这些朋友，涵盖了她跟西琅所有交叉的社交圈。
沈素不愿意在熟人眼前出丑，更何况，她跟西琅对外的形象，是如此坚固甜蜜。
傅西琅垂着眼，将手机拿起。
他像是在回复什么紧要的工作消息，并没有及时回应沈素的话，直到几分钟过去，沈素看着他的手机，忍不住问道：“西琅？”
傅西琅抬眸。
他眼底有些出神，似乎思绪并不在这里，不过很快，又淡淡道：“工作上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
说完后，他垂眼，翻过了一页文件。
沈素明白，这是赶客的意思，她转身走出书房，而就在书房门关紧的那秒，那特殊的手机提示铃再次响起。
隔着门，沈素怀疑自己听觉是不是出了问题。
那铃声很陌生，好像是需要添加特别关注，才会是这样的铃声。
想到这里，她猛地转身，看向紧闭的房门。
佣人路过时，正好看见她的动作，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沈小姐，我看您状态不是很好。”
沈素垂眼，她像是有些六神无主一样，抓着佣人的肩膀，急促的问道：“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听到什么了？”
佣人一头雾水。
而书房内，傅西琅看着那条新的消息，也是温乔发来的图片，照片里的人是傅鸣。
他坐在轮椅上，正弯着腰，洗着温乔那件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