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霭看着屏幕上那句“我想应该能养得很好”,几乎压不住心里的热意,舔着舌尖,大胆的暗示他:“那你想不想试试啊?”
许青霭呼吸又烫几分,反反复复删除输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我,你想不想试试养我。
许青霭发完便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怕他不回消息,又怕他回消息,一时紧张得活像等待高考放榜。
手机嗡的一声震了一下,他死盯着手机没敢拿。
费于明在一边打游戏,看他一脸面对洪水猛兽的表情,牙酸地“啧”了声。
许青霭拿起手机解锁,火速递向费于明:“肥鱼,帮我看看他说了什么,如果是拒绝就别告诉我了。”
费于明百忙之中抬眸看了眼,“看情况。”
许青霭:“什么看情况?你帮我看一眼。”
“……你的缪斯说,看情况。”费于明无语地斜了他一眼,嫌弃道:“恋爱使人智商直线下降、你现在的智商最多25。”
许青霭一怔,收回手机看到“看情况”三个字再次愣住了。
看情况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养还是养不好啊?
S说:我有些事要处理,晚上陪你锻炼。
许青霭忍不住嘟囔,老男人话都不说明白,到底想不想养啊?
费于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余光瞥了眼桌子,提醒他:“你送陆许琛他二叔那画不画了?下周就是校庆了,你是打算这幅画跟你回家过年还是打算明年再见他二叔一面?”
许青霭一下子清醒了,什么钓男人,他还有债没还完。
花了一下午将送给陆黎书的那幅画的草稿画了,颜料的处理只剩最后一个阶段,还要再等上12个小时。
岩彩不同于油画,画起来要更精细更耗时间,许青霭对岩彩也不太擅长,所以画起来也更慢一点,等铺完底色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他伸了个懒腰看时间还早,估计S还没有下班便找了衣服去洗澡,顺便把衣服洗了晾起来。
苏希正有一下没一下地举自己的哑铃,许青霭坐在健身垫上,忍不住想S平时健身都会用到什么。
他说陪自己一起锻炼,是不是一起练的意思?
S拨了语音电话来,许青霭连忙爬上床找出蓝牙耳机塞上,“你今天这么早下班啊?”
S说:“还没有,但估计你要开始锻炼,抽空陪你一会。”
许青霭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陪我一起锻炼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原来只是听我锻炼,你好像个监工。”
许青霭怕他真挂,忙说:“我又没说不愿意。”
许青霭被他笑得面红耳赤,顺杆儿爬问他:“那做得好有没有奖励?”
许青霭说:“行,第一阶段,平板支撑三分钟。”
手机两端陷入安静,S的呼吸声几不可察,许青霭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一分钟不到便开始微微发颤。
S说:“放慢呼吸,肌肉不要紧绷,放松。”
许青霭本能跟着他的话放松紧绷到发痛的肌肉,调整呼吸的频率,一呼一吸。
“不……不行了……我好累……我放松不了……”许青霭艰难喘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撑不住……了……还有多久啊……”
S说:“还有半分钟,放慢呼吸不许说话,再慢,跟着我的呼吸频率调整。还有五秒,四、三、二、一,结束了,做的很好。”
许青霭几乎塌在健身垫上,S声音清冷低沉,及时托住他的动作。
“慢慢放松身体,做十五秒拉伸。”S等了一会,问他:“做完了么?”
许青霭跟着他的指令做,虽然做的时候很累但肌肉却没有那么痛,比昨天他自己跟视频做的时候要舒服很多。
“不累。”
“不累那继续。”S说。
许青霭说:“第二阶段,卷腹三组,一共四十五个。”
陆黎书听着许青霭紊乱的呼吸,尽量平静地引导。
以指令掌控他的呼吸,把握他的节奏,让他在自己的支配下一举一动。
陆黎书没想到的是,许青霭实在是……太会喘了。
他的每一声喘息和坚持不住的念叨都很像求饶,让人忍不住想要再狠一些,逼他发出极限的痛哭。
不知道许青霭是故意折磨他还是真的那么难受。
每一声焦灼的气息都像是搓在他心尖上的火,带着绝对的热意与不容拒绝的嚣张。
他下腹滚烫,连带着声线都嘶哑,喉咙口灼烫的像是被铁砂滚过一遍。
许青霭喘着气问他:“我做得好不好啊?”
陆黎书摘下眼镜,说:“勉强及格。”
许青霭说:“那我今晚还有奖励吗?”
“没有。”
许青霭已经习惯了三不五时给的奖励,甚至都准备好了今天想看什么样的照片,猝不及防被拒绝愣了。
“为什么?”
S说:“因为我发现溺爱不太可取。”
溺、溺爱?
S说:“我最近发现奖励太多容易惯坏,所以以后会适当调整给予奖励的频率,加强惩罚的可能,所以如果不想要惩罚,最好让我满意。”
许青霭:“什么惩罚啊?”
S说:“很期待?”
许青霭被他反问的耳朵一热,磕磕巴巴道:“没、没有啊,谁会期待惩罚,我是不希望在不小心的时候做错。”
S说:“不想被罚很简单,不犯错就可以了。”
许青霭发现他这句话里有陷阱,谨慎和他确认:“那这个犯错谁来评定啊?”
S说:“我。”
“那你要是故意说我错了怎么办?”许青霭总觉得这是个不公平条款,奖励都是他给的,那他要是不认账怎么办?
S轻笑一声,说:“受着。”
许青霭忿忿将电话挂掉:“晚安!”
之后的几天,许青霭发现S好像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比以前严格了很多。
偶尔的照片奖励没了,袖箍虽然在戴但不给他看,他明示了很多次的衬衫夹也都被驳回。
“发什么呆啊。”费于明伸手杵了下走神儿的许青霭。
两人一大早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薅去校庆布置会场,还没喘口气又被安排到校门口迎宾。
这次校庆办的非常隆重,邀请了平城大学的知名校友,还有些社会知名人士以及有地位的学生家长,照片摆了数十米长。
许青霭路过时有点错愕,没想到陆黎书居然也曾是平城大学的学生!
他实在是不太能想象得出陆黎书上学时候的样子,估计也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他正想着,周遭气氛忽然一沉。
许青霭下意识抬起头,猝然停在校门口的黑色车门推开,后排下来一个男人,黑色的西装裤平整无一丝褶皱,连裤缝线都透着规整。
高挺的鼻梁上金边眼镜清冷禁欲,四目相对时,许青霭心脏猛地缩了下,隔了几秒才走上前和陆黎书打招呼:“陆先生您好,这边请。”
陆黎书垂眸看许青霭,比照片里更漂亮的少年就近在咫尺,他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只要伸出手,就能掌握。
“校庆一共分为三个环节,十点钟开始,从……”许青霭边走边说,没注意身后有人抬东西,险些一头撞上。
陆黎书伸手一捞,许青霭整个人被拦腰抱进他怀里,剩下半截话硬生生噎在了嗓子眼儿里。
“呃……”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没撞到你吧?”男生放下工具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同学,先生你们没事吧?”
许青霭说:“没事的。”
男生搬着东西走了,许青霭回过头打算继续给陆黎书讲解,突然发现自己还靠在他怀里,立马推开他后退一步。
“谢谢……不好意思没撞到您吧?”许青霭问。
陆黎书收回手,轻咳一声像是嗓子不太舒服,略微摇头表示没事。
“您跟我来。”许青霭刚开口,隔着陆黎书的肩看到远处的陆许琛小跑过来,眸色瞬间一变,“陆先生,您的位置在坐起第一个,我先走了。”
陆黎书眉梢微蹙,接着便听见陆许琛由远及近的嗓音。
“……”
“二叔。”
陆许琛小跑过来,身后跟着几个男男女女见着他齐刷刷叫二叔,大概都是他表演系的同学。
陆黎书眸色冷淡,“我不是你们二叔,不用这么叫我。”
几人面色尴尬但还是赔着笑,陆许琛小声说:“二叔,他们都是我朋友,你别对他们这么凶。”
陆黎书说:“衣服穿好。”
陆许琛立刻拉上拉链,小心翼翼的说:“二叔我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表演,本来我都不打算参加了,但你不让我出道,我只能自己给自己找机会。”
陆黎书侧眸看了眼校门方向。
许青霭正和同学说话,眼角笑意弯弯,与刚刚和他接触时的紧张疏离截然不同。
他捻了捻指尖,语气里含了几分冷淡的不耐:“既然要演出还不去准备,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陆许琛几乎弹起来,“我马上去,那您看完我表演再走啊。”
陆黎书:“嗯。”
许青霭充当了一上午的迎宾,冻得整个人快僵了。
他搓着手勉强保暖,看时间差不多便准备回会场去,一辆车姗姗来迟卡着点停在他面前。
副驾下来一个年轻女生,小跑绕到后座拉开车门请出一个容貌清雅的女人。
她穿着单薄的酒红色礼服长裙,上面搭着件漂亮远远大于保暖的只能遮住肩膀的白色皮草,脸上妆容精致,从睫毛到口红都无懈可击。
与其说是来参加校庆,倒不如说是参加红毯。
许青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迎上去礼貌说“您好,这边请。”
女人极高冷的“嗯”了声,带着点儿居高临下的意味:“麻烦你。”
许青霭搓着手捂耳朵,把人领到主会场的嘉宾席,还没开口问姓名就见她笑意一深,喊了声:“二哥。”
二什么?
许青霭艰难的缓了缓给冻僵的思维,顺着她视线一看,她的二哥是……陆黎书?
那这是陆许琛姑姑?不对,他好像没有姑姑,那是哪门子的二哥?
费于明看许青霭在发呆,一把将人拉走,顺手给他手里塞了杯奶茶,低声说:“快喝,人冻傻了啊?站嘉宾跟前当木桩?”
许青霭把吸管扎进塑封层,喝了一口稍微拯救了冰冷的胃,视线又重新落在那个女人身上。
“肥鱼,她是谁啊?”
费于明扫了一眼,奇怪道:“你不认识?”
许青霭茫然摇头,他要认识吗?
费于明有点无奈,许青霭眼里除了画就是钱,娱乐圈的人他不认识也不奇怪。
“她叫谢薇宁,是现在很红的女演员,哦还是陆黎书的未婚妻,据说是两人从小就有婚约,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结婚。”
许青霭一愣,陆黎书跟她有婚约?
他还以为陆黎书谁都看不上才会一直单身到现在,没想到人家早就有了未婚妻,还长得那么漂亮,怪不得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
他忍不住多看了陆黎书两眼,唔,从颜值上来讲倒是挺配的。
礼堂里开了暖气,但场地大到底没有那么暖和,谢薇宁穿着身中看不中用的礼服,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二哥,你不给我件衣服穿啊?”谢薇宁弯起眼,玩笑道:“你应该不至于要眼睁睁看着女生挨冻吧?”
陆黎书抬眸看了眼秦缨,后者立即会意。
“谢小姐,您先穿我的衣服吧,我穿得多不怕冻。”
谢薇宁脸色一僵,随即又温温柔柔笑起来:“秦缨谢谢你啊,有你在二哥身边就是省心,改天让他给你涨工资。”
秦缨说:“不客气。”
谢薇宁不太喜欢秦缨,也懒得和她多客套。
这女人跟陆黎书久,性子学了个十足十,四两拨千斤,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暗藏狠手。
关键是她还十分不给自己面子,她去陆氏十次,有九次都被她挡在门外。
谢薇宁转头去看陆黎书,温声说:“我听哥哥说你这段时间忙,也没好意思去打扰你,爸爸知道我也过来参加校庆,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空来家里吃顿便饭。”
陆黎书说:“改天我会去拜访谢老。”
谢薇宁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陆黎书的表情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深知这人的性子,上次新闻发布会上她那个看似否认实则做实的误导应该让他很不高兴了。
陆黎书一直没有承认过婚约,但这些年他身边一直没有出现过其他女人,这让她稍微有了些安全感。
“二哥,我听说小琛已经签约了经纪公司,我下一部戏还在洽谈,不过剧本我已经看过了,里头有个不错的角色,戏份虽然不重但人设很讨喜。”
谢薇宁顿了顿,又说:“如果小琛有意愿的话,我可以让经纪人帮着留意。”
陆黎书说:“陆许琛的事我有安排,不用你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