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创道:“冬哥,你不知道呢吧,你有小侄儿了,你莲花姐生的,可好玩了,你不想去看看他?”
吴冬哥一听,连忙站起来,看着易莲花道:“是吗?原来你是我嫂子啊。”
“不不不,小姐,可别这么叫,我担不起,让人听见笑话。”易莲花慌乱地摇着手:“小姐要是看得起,就叫我一声姐,嫂子这个称呼千万不要再叫了。”
“给我生了小侄儿,就是我嫂子,怎么就叫不得了?”冬哥问林创。
林创心里已经明白,这丫头是跟田碧瑜别苗头呢。
先前不愿意住进兰园,应该也是这个缘故。
这可不行,要任由她胡来,不但易莲花难做,自己也为难。
“别胡闹,你嫂子你又不是没见过!”林创皱着眉,呵斥了一句。
“她又没给我生小侄儿。”冬哥噘着嘴,小声说道。
“生没生小侄儿,也是你嫂子,再胡闹我就把你送回重庆去。”林创沉着脸说道。
冬哥不言语了。
“先生,要不让小姐住到永盛坊去?靠着警察局近,安全,还方便照顾。”易莲花建议道。
林创点点头,道:“如果不去兰园,住在永盛坊也行,就是离学校远了点。冬哥,永盛坊就在警察局西边,是警察局的家属院,你觉得如何?”
“行,那就住在这里吧。”冬哥终于答应了。
林创松了口气。
想了想,终于还是放心不下,道:“一个人住不行,莲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既方便照顾,又能给她做个伴?”
“先生,您忘了,不是招过女警察吗?要不找个没结婚的,给小姐做伴?”易莲花建议道。
“哥,莲花姐,咱又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不习惯使唤人,也不习惯跟别人一块住,我自己住就行,不用找人陪我。”冬哥道。
“不行,你一个人住我怎么放心?上海可不是你们吴庄,乱得很。要么你跟我回兰园住,要么就找人陪你,你选吧。”林创道。
“那,找个朴实点的吧,最好是农村来的姑娘。”冬哥只好妥协。
“这可不好办了。”林创苦恼地说道。
看得出,冬哥是极有主见的,脾气性格带着一种强硬。
这样的性子,最好给她雇个佣人,她说啥就是啥。
可她又说了,不习惯使唤人,肯定不愿意让自己雇佣人。
再说了,陌生人自己也不敢用,谁知道有没有异心呢?
而且,两个女孩子没点武力,若是碰上个流氓瘪三,如何处置?
林创挠了挠头,忽地想起一人,眼前一亮,道:“有了,我有人选了。春红,莲花,你觉得怎样?”
春红,就是佘爱珍的两个贴身女保镖之一,手下有点功夫,而且性子憨厚,还略带着傻气,这样的女伴,冬哥一定欢迎。
“行,春红是最佳人选。”易莲花道。
“春红是谁?”冬哥问道。
“说来话长,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解释清楚的,以后慢慢说。”林创说着,起身来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打给佘爱珍:“姐,给你要个人。”
“谁呀?”
“春红。”
“春红?你要她干啥?”电话里佘爱珍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解。
“是这样。我老家一个妹妹来上海投奔我来了,我想让她住在永盛坊,可又担心她的安全,所以,就想起了春红。只是,你的贴身警卫就少一个了。”
“行,这有什么不行的?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有林花一个人就足够了。这样,中午我在鲁菜馆定个包厢,给你妹妹接风,我叫上小瑜,顺便把春红也带过去,行吗?”佘爱珍爽快地说道。
“行吧。小瑜那里我自己说吧,你过来就行了。”林创知道田碧瑜小心眼,若是不自己亲口告诉她,不定想什么呢。
“嘻嘻嘻,小明,心眼子不少啊。”佘爱珍显然听懂了林创的意思,不怀好意地笑了。
“行了,中午见。”林创不敢多说,挂了电话。
“妥了。”林创对易莲花道。
“那行,我和二勐先去永盛坊收拾一下,好久不住人了,晒晒被子,打扫打扫屋子,顺便把小姐的行李也带过去,你们兄妹说会儿话吧。”
易莲花提起冬哥住处的初衷就是想找个借口离开,现在见目的已经达成,赶紧闪人。
就林创和冬哥两个人了,冬哥长舒了一口气,站起来伸了懒腰,笑着说道:“总算松快松快。哥,你现在很厉害啊。”
林创以为她说的是自己年纪轻轻而位高权重呢,当即骄傲地说道:“你哥现在不但是警察局长,还是税警局局长,而且咱还有好几个厂子,钱有的是,你来到上海就横着走,钱可着你造!”
冬哥白了他一眼,曼声道:“还有这么多女人围着你转呢。”
林创被噎了一下,老脸一红,强辩道:“情势所迫,不得已罢了。”
“哼,明明就是花心,还情势所迫。”冬哥又剜了林创一眼。
林创不好接话,只得嘿嘿一笑,转了话题:“这话以后不要再提了。快,给哥讲讲重庆的事。我爹娘、大爷、大娘,还有你哥、小妆他们都好吧?”
“他们都好,两家老人的身体很棒,没病没灾,就是经常钻防空洞,不大安生,除此之外,真没什么事。”冬哥开始讲述两家人的事。
“你家大哥大嫂一开始不习惯,非要种地。我二哥被磨得没办法,就买了旁边一处空宅子。大哥大嫂把天井平了,弄了两块地,一块种菜,一块种麦子、棒子,这还不满意,又把西屋给拆了,挖了一个猪圈,养了四头猪。”
林创听到这里,笑了,道:“大哥一天不伺候地,他心里就不舒服。这下好了,算是遂了他的心愿了。”
“小妆跟我一块上学,现在也中学毕业了。”
“长高了吗?”
“高了,不过比我矮点。这妮子到现在还是皮,大娘老是骂她。”
“你哥呢?”
“我哥自从你离开南京,就再也没笑过,还时不时地发脾气,骂我嫂子。后来有一次喝多了,还骂了你,说你不仗义,把他一个人扔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