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创没等李士群回话,站起来看了一下手表说道:“现在是六点,七点之前,我必须见到全须全尾的张守正。如果不然,别怪林某人集合所有警察到特工部去抢人!”
说完,带上刘二勐就走。
李士群刚想阻拦,林创在门口回过身来,冷冷地说道:“不怕告诉李副主任,林某真看不起你。易莲花平时跟我形影不离,今天没跟来你就不想想是什么原因吗?你也别想来硬的耍流氓,六点半一过,只要没有我的消息,莲花会马上向犬养健机关长求援。”
说到这里,轻蔑地一笑:“李副主任,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大步出去。
李士群愣了愣,硬是没有敢拦。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真不该跟林创撕破脸。这以后如何转圜?树这么一个强敌,真是得不偿失啊。
正在沮丧之际,却听万里浪惊呼一声:“长官,不好,胡逢治危险!”
“啊?你说什么?”李士群一惊,失声问道。
“林长官刚才的话提醒了卑职。醋坛子、碱面罐子、长绳,这些东西是早就准备下的,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这说明什么?说明地下党早就在田春才身边安插了眼线。或者说,在没有确定谁是叛徒之前,地下党就已经对田春才有了怀疑,所以制定了这个精密的杀人计划。一旦其嫌疑落实,那就是他的死期。
另外,林长官还提醒说想一想胡逢治和田春才的关系,卑职想,地下党既然知道田春才叛变,那么,胡逢治的事还能瞒得住吗?也就是说,人家地下党早就知道胡逢治先于田春才叛变了,他跟吴执中等离开上海,不是当鼹鼠去了,而是送命去了。”
说到这里,万里浪再细细一想,道:“怪不得林长官刚才说一个小时之内就能有结果,卑职以为,现在发动人找,怕是就能找到胡逢治的尸体了。而且,再往前推,林长官开始就说胡逢治危险了。”
说到这里,万里浪没有再往下说。
再说下去,就是埋怨了。
李士群前后一想,傻了。
是啊,自己不顾林创反对,亲自送杀人凶手离开,本以为是一个思虑深远的妙计,却没想到却成了笑话。
另外,林创早就提醒自己了,说胡逢治危险,而自己不听。
这两件事细究起来,那不是笑话,而是罪证。
林创只需把这两件事一说,再把胡逢治无论是活人还是死尸捏在手里,那自己的把柄就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别说栽赃人家了,到头来自己不被证死就是不错的结局了。
“快,马上派人寻找胡逢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士群慌了,赶紧命令万里浪。
“是。”万里浪领命而出。
李士群急得在屋里转开了圈。
他现在想的不是别的,是如何不被林创反噬。
忽然想起林创临走说的话,赶紧拿起吴府的电话打到行动大队二队队长黄松群办公室。
黄松群是他的亲信,被提拔为二队队长,驻地杨浦。
张守正就秘密关押在那里。
“松群,我是李士群。”
“长官请吩咐!”
“马上把张守正放了!不,你亲自送他到兰园,另外,给他一笔钱,希望得到他的谅解。”
“长官,给他多少钱为宜?”
“他要多少给多少。放心,给他多少我给你拨多少。”
“是!”
挂断黄松群的电话,李士群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叶吉卿。
“卿,你马上准备十根金条到阿宝家去,找个理由送给阿珍,然后你把阿宝叫回去等我,我马上去那里跟你汇合。”
“群,怎么了?好好的给她送这么重的礼干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妹妹,有事直说不行吗?用不着这样吧?”叶吉卿道。
“我把林明给得罪狠了,必须让阿珍出面,否则我就完了。”
“啊?你怎么得罪他?太湖涂了吧?”
“别说了,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按我说的办吧,我马上就去找你。”
“好。”
林创回到警察局,推开办公室的门,正好看到易莲花、高全岭、丁曼丽都在。
看到他进来,易莲花腾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眼里满是担忧和焦急。
易莲花终是顾忌高全岭和丁曼丽的存在,没有直接扑到林创怀里,而是一把抓住林创的手,问道:“先生,您没事吧?我正要给重光堂打电话呢。”
“没事,别着急。”林创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局座!”高全岭和丁曼丽站起来迎接。
林创注意到,二人也是满眼的担忧。
“先不说别的,现在有个急事。老高,马上通知全局,立即寻找胡逢治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林创急匆匆地说道。
“胡逢治?是不是那个学生头?”高全岭问道。
“是。有他的头像吗?”
“有。”
“好,马上把他的头像发下去,一秒钟都不要耽搁,一定要找到他。另外,如果发现了他,无论是谁阻拦,一定要把人抢过来。特工部的人也不例外!”
“他们要来硬的呢?”
“那就硬对硬!干死他们再说!”
高全岭见林创目露凶光,再不犹豫,当即应道:“是!”
说罢,匆匆离去。
林创坐到沙发上,易莲花赶紧把自己喝的茶端到他跟前,道:“温的,你先喝几口润润嗓子,我马上给你沏杯新茶。”
“嗯。”林创也是渴急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局座,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跟特工部干上了?”丁曼丽问道。
“别提了,李士群这个疯狗咬上我的。要不是我把桉子破了,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他就诬陷我通赤。”林创道。
“啊?真是太可恶了!他怎么能这样?”丁曼丽一听急了,杏眼圆睁,恨恨地说道:“敢对局座无礼,下回见了他卑职锤他!”
嗯?
林创愣了愣,突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曼丽,你锤人锤上瘾了?那可是堂堂的特工部副主任,不是孙华那个纨绔子弟!”
丁曼丽正色道:“管他是谁?局座的敌人就是卑职的敌人,局座让卑职锤谁卑职就锤谁!”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