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创稍稍平复了一下愤怒的情况,道:“李副主任,吴执中和吴中成有重大嫌疑,你怎么能放他们走呢?”
“林局长,不要找借口,破不了桉就说破不了。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已经走了,可以任你污蔑?”李士群不屑地说道。
“你!”
林创彻底被气着了,不管是不是失礼,指着李士群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士群嚯地站起来,回击道:“我看你才是小人!无凭无据就可以随便入人以罪吗?吴执中是声望素着的教授、医生,姓杜的老头对我们什么看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反对特务政治是他和所有教师学生的共同心愿。学生游行的声威刚刚平息,你就不怕再起波澜?我看你是居心不良,存心看政府的笑话!”
“哼,真是蛇咬一口入骨三分啊,李副主任,你说得好听,简直是口吐莲花,看似为政府着想公心一片,实则是私欲膨胀图谋非小!”
“胡说八道!我李某人对王院长、对政府忠心不二,天地可鉴,岂是你一派胡言就能污蔑的?”
“呵呵,我简直是呵呵了。囚禁张守正,怀疑林某通赤,就因为他曾回过家,曾经问计于我,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吗?要说无凭无据胡乱入人以罪,你才是祖师爷!有本事你就找到张守正和林某通赤的证据啊,为什么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林创说得义正词严,李士群无言以对。
无言以对不要紧,那就耍流氓:“牵强?是有点牵强,但你若破不了此桉,那就救不了张守正。救不了张守正,李某有本事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不信你就试试!”
二人一人一句,互不相让,像泼妇骂街一样,吐沫星子都快把对方的衣服喷湿了。
万里浪、茅以明在一旁都傻了,都怕被殃及而不敢劝。
这明,却听林创道:“你够狠!那好,我就破给你看。”
“最好别说嘴,风大会把舌头闪了。”
“我要搜查吴宅。”
“请便!”
激愤之下,林创不假思索说得痛快,李士群想都不想答得干脆。
林创急急往外走,李士群、万里浪、茅以明和刘二勐紧紧跟上。
出了大门往西,走在前面的林创嘴角弯起,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若是被人看到,一定会觉得奇怪:“咋回事?刚大吵了一架,怎么能笑得出来?”
三两步就到了吴宅。
一见大门上锁,林创退了一步,命刘二勐:“打开。”
刘二勐二话不说,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照锁头砸去,只三下,锁头应声而落。
林创打头,众人鱼贯而入。
刘二勐一看各门都上了锁,也不等林创吩咐,拿着砖头一个个砸开。
他这种暴力开锁方式,让万里浪等人十分不屑。
殊不知,刘二勐不想露真相。若论开锁本事,除了易莲花和李洪林,特工部这些人还真不够看的。
见刘二勐拿着砖头直奔屋里,万里浪怕他把内室的门和锁都给砸烂了,将来等吴执中和胡逢治回来,怕李士群面上不好看,于是拉了刘二勐一把:“二管家,屋里的门还是让我们来吧,别砸着手。”
刘二勐看了林创一眼,林创微微点头,刘二勐这才所砖头扔进竹林。
万里浪一挥手,他的手下一人一个门,很快,楼上楼下的门全给弄开了。
“万处长跟我一块搜查,你们都别动,省得弄乱了吴教授的家,李副主任不好交代。”林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李士群面无表情,对林创的讥讽恍若未闻。
虽然脸上不好看,但也没有反对。
于是,林创和万里浪开始一个屋一个屋地搜查。
大约半个小时,各屋搜完。
李士群一看林创沮丧的脸,嗤笑一声,道:“林大局长,搜到宝剑了吗?或者说,搜到什么有用的证据了吗?噢,对了,吴执中的书房里有没有电台?有没有密码本?”
林创无言以对,装作没听到,脸色铁青地从李士群身边走过,来到院子里。
茅以明见林创吃瘪,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心里畅快地想道:“哈哈,可算出气了,姓林的,你不是嘴硬吗?这回怎么不硬了?”
他以为逮到羞辱林创的机会了,跟在林创后面大声说道:“林长官,院子和厨房你不是早就搜过了吗?再搜你还能搜出花来?”
林创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小人,落井下石的小人!”
“哈哈哈。”茅以明笑起来:“林长官,骂人是不是很痛快?行,只要你能破了桉,卑职让你骂三天。可惜,卑职怕是等不到这个荣幸了。哈哈哈。”
他笑,李士群也笑,只有万里浪没笑。
林创没理他,走进厨房。
一进厨房门,林创站在门口挨次在锅台、灶下、窗上看了过去。
当目光移到窗台上,看到那包开了封的火柴犹在,他怔住了,轻轻“咦”了一声。
“林长官,有新发现?”万里浪见状问道。
林创摆了下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走到灶前,弯下腰细细地观察着,不时还用手拨拉着灶前的垃圾。
一般打扫厨房时,都会把垃圾扫到灶洞前,能烧的就扔进灶洞里烧了,不能烧的,就清走。
林创拨拉了一会,很快从垃圾里找到一根火柴棒。
他看了看,顺手把火柴棒递给万里浪:“包好。”
万里浪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用纸将火柴棒包起来。
林创站起身,在醋坛和盛“碱面”的罐子之间来回睃了两眼,然后走出厨房,道:“万处长,厨房暂时先不要进人。”
“是。”万里浪看他脸色郑重,好像发现了什么重大线索一样,当即心下一喜,朗声答道。
茅以明嘴角一瞥,道:“故弄玄虚!”
林创还是没有理他,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来到李士群面前,严肃地说道:“李副主任,我需要马上给警察局打个电话,晚了就来不及了,甚至现在就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嘁,没听到茅队长说吗,别故弄玄虚了,我是不会让你打电话的。”
“李副主任,我们不要做意气之争好不好?胡逢治危矣!”
“哈哈哈。”
李士群闻言仰天大笑,好像听到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