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凶杀案真相(二)

“数日之前,华以昌、刘德山乘坐江龙号出逃南京,中野课长和石贡中左设计将二人逮捕。

被捕后二人很快投诚,供出其在南京接头地点、人物和暗号,中野课长得到情报,定下一石二鸟之计,意图捣毁军统南京站,并借此识别内贼。”

说到这里,林创看向中野云子,中野云子尴尬了,不敢跟他对视,轻咳一声,低头喝茶。

“因为事关重大,本人有幸随中野课长去了趟南京,乘坐的就是江龙号。诸位请看,我和中野课长住的就是三层2号舱,1号舱是龟田,而3号舱就是刘德山。”

二人共住一室?林明不避嫌疑地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众人看向中野云子。

中野云子抬起头来,道:“我和林局长扮作夫妻,自然住在一个舱房里。”

林创笑了笑,接口道:“假扮的,什么事都没干啊,你们别乱想。”

众人郑重地点点头,表示相信这个说法。

同时,内心都充满了不屑:“哄鬼呢?欲盖弥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当常事,一个不在乎,不干点别的事才怪呢。”

林创不理会众人龌龊心思,接着往下说:“南京之行并不顺利,因为保密的缘故,我就不细谈了。总之一句话,军统南京站的人没有抓到,我们还在扬州附近遭了国军的劫,虽然后来证明是个误会,但当时我和中野课长都被劫到了一个叫南高村的地方。

当然,国军还劫走了一船压舱盐。

说到这里,我要解释一个什么叫压舱盐?为什么船只必须要有压舱盐?

空船在长江上行走,吃水太浅,遇上大风大浪有翻船的危险。所以,空船行走大江之上,必须增加其载重量。

过去人们都用压舱石,但这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搬运麻烦,而且没有经济价值。

而江龙号的船长李月旺很聪明,用盐代替石头。好处有两个,一是搬运方便,盐袋子往肩上一扛就走了,不用人抬,也不用什么器械;二是到了装货地点,可以把盐卖掉变钱,返程之后,把货卖掉之后,再买一些盐压舱,如此循环下去,把压舱这个本来没有半点经济价值的行为,变成了买卖。不得不说,李月旺是真聪明啊。”

说到这里,林创感觉有些口渴,看了一眼自己的茶杯。

石贡仙子很机灵,赶紧站起来,把茶杯端到“讲桌”上。

“谢谢。”林创道了谢,喝了一口。

放下杯接着讲。

“压舱盐在扬州被劫,李月旺只好又在扬州买了盐补充上了,没办法,没有它行船不安全啊。

事有凑巧,因为有其他事,我和中野课长、龟田三人去趟南京公干,随后坐火车回到上海。

而华以昌、叶紫琼、刘德山和三名负责监视的特工则继续乘坐江龙号回沪。

次日,我还没有歇过来,就听到了六人被害的消息。

我在想,我和中野课长真是命大,如果不是因为公干离开江龙号,此时是不是也被害了呢?”

林创一说,中野云子神情一紧,心道:“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好了,大背景说完了,咱们再说这个桉子。”

林创话锋一转,开始介绍桉情:“我先到的是刘德山和三名特工的死亡现场。

很快,我就发现三个疑点。

第一个疑点,就是现场的味道。

当时我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很像臭鸡蛋。

当时我也没有想太多,因为底舱封闭相对而言比较严,通风不好,船上有点死鱼烂虾的,空气味道不好闻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后来经过检查,底舱除了盐之外,并没有死鱼烂虾。

这个臭味是哪里来的呢?跟四个人的死有没有直接关系呢?

第二个疑点:四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底舱?

请看这个图,刘德山和另外三人都是依次死的,而且后面三人都有往前伸手的情状,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对于这个疑点,当我看到刘德山胸前的伤口时,感觉有了合理解释。

刘德山身上的伤是刑讯伤,因为走得匆忙,没有好好治疗,所以,我和中野课长听到过刘德山痛苦的叫声。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刘德山因为伤口化脓,想到盐有消炎止痛作用,于是他在疼痛难忍的情况下,想到了压舱盐?于是他就在深夜出现在了底舱?

有了这个推论之后,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推论往下推。

刘德山来到底舱,不想着了道,被人毒死了。

至于四人是中毒而死这个结论,是根据现场情况得出的。

四人身上没有枪眼,显然不是枪杀,结合那个刺鼻的臭味,不难得出中毒结论。

虽然西林法医没有查出中的什么毒,但也给出了中毒而死的结论。

好,我们接着往下推论。

负责监视的特工发现刘德山到了底舱,而且躺在盐袋上不动之后想去拉他,结果也中了毒,后而的两个人就好解释了,肯定见不到同伴,先后找到了底舱,在发现同伴倒在盐袋上之后,都是不约而同地去拉,结果不幸中招。

这一点,从西林法医的尸检结果也能得到证明。

尸检报告是这么说的:刘德山的死亡时间在十二点半到凌晨两点之间。三名日本特工的死亡时间不一,第一名死亡时间在十二点四十五分到凌晨一点之间,第二名是凌晨一点到一点半之间,第三名的死亡时间却到了凌晨三点之后了。

第三个疑点:他们中的什么毒?”

说到这里,林创看了一眼西林岭,见拧种法医双目炯炯有神,显然极想知道答桉。

于是微微一笑,道:“一开始我也没想明白,后来在审问吕书陶的时候,他说他是日本早稻田大学化学系毕业的。化学二字提醒了我,底舱那种类似臭鸡蛋的味道,不就是氯化氢的味道吗?西林,你听说过氯化氢吗?”

“报告长官,听说过。”西林岭站起来答道。

“好,请坐。”林创示意他坐下。

可拧种不坐,而是很不礼貌地发问:“长官,卑职有个疑问,氯化氢何来?”

怎么那么多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