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创闭上眼,把陈阿庆和邓小柱的话从头捋了一遍,思索着其中有用的线索。
想了想,他敏锐地发现了两个疑点。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对陈阿庆和邓小柱道:“好了,问话先到这里,你们回去以后再想一想,看有没有其它遗漏的,随时可以来找我,好吧?”
“是是是,长官。”陈阿庆和邓小柱答应着,退出房间。
“三哥,你怎么看?”林创问胡才三道。
“我的看法有两点:第一,凶手选择在白天而且是在繁华地段杀人,其动机肯定是为了报复警察局,或者向警察局示威。刚才我一直在想,像这种情况,一般是我们办了冤假错案,才会发生的。而且,办这种案子的一般是我们刑事科,跟调查科搭不上边啊?要杀也是杀我呀,关什么老范什么事?”胡才三道。
“第二呢?”林创不动声色地问道。
“第二,肯定是熟人作案。老范把车停在五马街拐角处,车没熄火,肯定是在等什么人,而凶手上车从背后下手,不是熟人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我建议,重点查一查最近调查科办过的案子,再一个就是查他的熟人中谁跟这些案子有牵连。我想,只要把熟人与案子结合起来,凶手很快就可以显现出来。”胡才三道。
林创点点头,对胡才三的分析能力给予了肯定。
不过,对于他这个判断,林创只相信一半。
相信的一半是熟人作案,这是明摆着的,不用脑子想也能想到。
不相信的一半是跟调查科办的案子相关联。
原因很简单,近期调查科办的案子都是日谍案,除了徐寿先和陈白之外,没听说他跟其它涉案人员相熟。更何况,他总是一副说情人的面貌出现,光栽花了,没有种过刺,哪有被报复的可能啊。
“凶手非常冷酷、狡猾,杀人利索,痕迹消除得很彻底,所以这个人一定不是第一次杀人,很可能是个惯犯。我们的对手很强大啊。”林创对胡才三的话不置可否,而是感叹了一句。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进来!”侯明喊了一句。
张强和陈鲁从门口进来了。
“组长,我们来了。”张强道。
“科长遇害的事你们知道了吧?”林创问道。
“知道了。”张强回道。
“李群呢?没通知他来吗?”林创皱了皱眉问道。
“通知他了,他说处座带着他去安慰科长太太去,所以没来。”张强答道。
“哦。”林创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这个案子处座交给我主查,胡科长、侯局长、吴组长他们协助。这样,你带人去查科长的办公室,看看有无可疑之处,另外查一查他今天所有的活动,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接过谁的电话,电话内容是什么,都要查清楚。”林创吩咐道。
“是!”张强答道。
“陈鲁你带几个人,重点查一查科长的关系网,跟谁关系最好,最近跟谁见过面,吃过饭,有没有经济方面的来往。”林创又吩咐陈鲁道。
“是。”陈鲁道。
“好,你们去吧,我就在分局,有事可以打侯局长电话。”林创道。
“是!”张强和陈鲁立正朗声答道,转身出去了。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侯明看着二人出去的身影,赞了一句。
“猴子,你别光巴结小林子,我刑事科的人比他的人差很多吗?”胡才三不满地说道。
“嘿嘿,三哥,你可真是的,太小气了吧?有当老大哥的样子吗?”侯明笑着回敬一句。
林创知道胡才三爱开玩笑,不过,今天这个场合真不适合说笑话。
侯明也不对,口口声声说跟范一统多好多好,刚才还一副非常悲伤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就忘了?这才死了多长时间,你就喜笑颜开?
真是“人情薄,世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啊。
“叮铃铃。”就在这时,侯明桌上的电话响起。
侯明走过去接起,听了一下,随即把电话交给林创:“组长,找你的。”
林创接过电话,一听是宋林打来的。
“林组长,我是老宋。”
“听出来了,老宋你说。”
“林组长,我有重大发现,你能不能来一趟陆军医院?”
“好,我马上去。”
林创放下电话,对胡才三道:“三哥,老宋打来的,说有重大发现。我去医院看看,你在这里坐镇。”
“好。”胡才三答应下来。
“组长,让朱兴开我的车去吧。”侯明站起来说道。
“嗯,好吧,那就有劳了。”林创道。
“什么有劳不有劳的,小朱伺候你,那是他的造化。”侯明笑着说道。
朱兴的车开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陆军医院。
“朱秘书,你在车里等我,我去去就来。”林创吩咐道。
“是!”朱兴简短地答道。
林创来到医院安息间,找到宋林。
见宋林正在检查范一统的遗体。
“老宋,有何发现?”林创问道。
“林组长,有一点可以确认,范科长的死亡时间是在五点半左右。”宋林见到林创,先汇报了一下可以确认的情况。
“五点半?不会是六点?”林创一听这个时间,赶紧追问一句。
“不会是六点,最多不会超过五点四十分,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宋林肯定地说道。
“哦,你说有重大发现,是什么情况?”林创点点头,问道。
“林组长,你看。”宋林指着遗体上的两个伤口,问道:“能看出什么来吗?”
林创凝神看去,宋林指的两个伤口在背部以下,腰部以上,左右两个伤口。
他看了看,道:“从表面看,左边伤口小,右边伤口大。不过,这两个伤口怎么相距这么大?难道是凶手先刺了右边一刀,然后再绕过车座在左边来一刀?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林创忽然感觉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没有抓住。
他敲了敲脑袋:“是什么呢?怎么感觉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