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樾的房间是个套房,比宋白榆的单间面积大很多。
他不常来住,但屋内摆设倒挺齐全的。
周今樾隐约记得冰箱有酒,打开柜门,看见最里面摆着一排花花绿绿的瓶子,是社区建成时朋友送的鸡尾酒。
他拿出一瓶递给宋白榆,对方回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这跟饮料有什么区别?”
周今樾帮宋白榆打开易拉罐,“准确的说,是果酒。”
宋白榆酒量不怎么好,其实喝不了多少了,她仰头抿了一口,往沙发上走的时候头晕得厉害。
脚被凳子绊住,身体晃了下,周今樾伸手把人扶住,塞进了沙发。
狂欢过后,整栋楼陷入寂静,窗外只有冷白的月光,和树叶被风吹动的窸窣声。
宋白榆抱着易拉罐靠在沙发上,周今樾开了瓶气泡水,坐在她身旁地上,他打开电视,随便播了一部电影。
屋子里只开了地灯,宋白榆手撑着脑袋,视线不由地去看周今樾,金色的光照亮他半边侧脸,宋白榆感觉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沙发太软,宋白榆手没撑住,酒洒在胳膊上,湿了一片,她把手伸到周今樾面前,“你帮我擦擦。”
周今樾懒得起来拿毛巾,随手从背后扯出一件衬衣,“趁机使唤我是不?”
宋白榆看着他笑,在他擦完把衬衣扔在一边时,勾住了他的手指。
两人视线相交,宋白榆脸泛着红晕,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闪闪的,周今樾顿了顿,反手握住她的手,把人拽进了怀里。
身体触碰的瞬间,宋白榆呼吸乱了,她一只手贴在周今樾胸口,听见他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
宋白榆也不是完全循规蹈矩的人,她偶尔会冒出一些大胆的想法,之后又告诉自己,你不可以这样。
乖乖女的形象如同枷锁,锁住了她想要冒险的心。
她逐渐发现,遇到周今樾之后,她的胆子好像比从前大了一些。
趁着醉意,宋白榆往前靠了点。
眼前的男人注视着自己,目光灼热,宋白榆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她也不想猜了,伸手抓住周今樾的衣领,唇就贴了上去。
其实第一次看见周今樾的时候,宋白榆脑海里就萌生了一个想法,他看起来很好亲。
和周今樾接吻会是什么感觉,她想试试,今天就有了机会。
宋白榆没太多接吻的经验。
从前和江文皓在一起,她只是被动接受,甚至在亲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激情。
宋白榆将嘴微微张开一点,轻轻碰了下,又离开,嘴唇擦着周今樾的鼻息。
人是胆大了,技术没跟上,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她没意识到,将触未触最勾人。
周今樾原来以为宋白榆只是喝多了,坐在原地没动,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他从前只会被明艳的女人吸引,他野,想要对方也热烈。
宋白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可看宋白榆这样来回折腾,透着天真的笨拙,周今樾不自觉在心里生起了欲念。
他没忍住,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人抵在了沙发靠背上。
来势汹汹的吻铺天盖地,宋白榆没想到和周今樾接吻是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宋白榆刚刚喝了桃子味的鸡尾酒,周今樾尝到她舌尖有一丝甜味,手扶上她的腰,加重了这个吻。
成年男女,欲望轻易被点燃,周今樾的吻从唇移动到脖颈,宋白榆双手搂上周今樾的脖子,感觉到他的手在她后背游移,她身体稍稍颤抖,往后撤了一下。
本能的反应暴露了宋白榆的内心,她想放肆,却还是缺少那么点勇气。
借酒放纵下的胆怯落在周今樾眼里,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慢慢起身,人也清醒过来。
周今樾现阶段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也从来没产生过跟谁一夜情的打算,就算有,宋白榆也不是那个合适的对象。
等了几秒,宋白榆仰头看向周今樾,“怎么了?”
周今樾笑了下,“我去洗个澡,你休息会儿。”
宋白榆第二天是在周今樾的床上醒来的。
房间里空无一人,窗台开了个小缝,白色窗纱被风扬起来,像一团雾。
沙发上丢着件衬衣,宋白榆隐约记得,前一晚她不小心把酒到胳膊上,是周今樾拿这件衬衣给自己擦干净的。
她去卫生间把衬衣揉了几把,挂在阳台上,拍了张照片发给周今樾:衣服洗了,回来记得收。
之后回到自己屋子里洗漱,想起昨晚两人陷在沙发里吻得激烈,心里腾地跳了一下。
当时周今樾的侧脸好看极了,她动了色心,借着半真半假的醉意主动索吻。
后来怎么睡着了,宋白榆也忘了、她只记得躺在沙发上,眼皮重得睁不开。
周今樾是在中午的时候回复她消息的,只回了一个字:好。
新品发布会举行在即,员工周末加班开会,一大早,周今樾就被设计总监成夕然的电话叫回去了。
昨晚他把人抱上床,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脖子酸疼。
洗了个澡,匆匆赶回了公司。
开完会,周今樾看见宋白榆的消息,想起昨晚她拽着他衣领时的神态。
温柔乖巧的一个人,竟然也有那么胆大的时候。
一连几天,两人都没有联系,没人主动提那天的事,宋白榆也不意外。
他们之间原本就没有太多交集,况且周今樾这样的人,兴致来了跟女孩儿接个吻也不是多奇怪的事,她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宋白榆心想,说不定他有暧昧对象?也或者他对她并不感兴趣。
就当俩人都是一时冲动好了,又没睡觉,不至于太尴尬。
她这么想着,作好了下次继续跟周今樾认真上私教课的准备。
熬夜两天,宋白榆把下星期要交的稿子赶了出来。
周天陆洋公司的画展举行,她要全程在场记录,方便结束之后构思旁白。
关掉电脑,宋白榆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见电话响了,是陆洋打来的。
“白榆,在忙吗?”
“不忙,你说。”
“是这样的,今晚我们跟杜老师的家人有个聚会,老板希望你也能参加,这样在后面工作时能多些素材。”
杜老师就是举办画展的那位画家,全名杜羡之,老人年事已高,展览的事都由他家人全权代理。
“行,没问题。”
宋白榆看了眼表,现在还有去市区的公交车。
第二天是周六,她还可以跟沈瑶见一面 ,周天直接去画展。
宋白榆换了件稍微正式的衣服,匆匆忙忙跑出去。
往公交车站走的路上,她才想起来明天是跟周今樾约好上私教课的日子,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过来给自己上课。
她拿出手机准备跟周今樾说改时间的事。
电话还没拨通,身边一辆车缓缓停下,周今樾按下车窗,问,“要出去?”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上衣,人看着干净清爽。
“嗯。有点事。”宋白榆视线扫过他嘴唇,又想起那晚在周今樾怀里,他吻得凶狠。
宋白榆耳朵有些发烫,偏过头不去看他,“我晚上有事,明天上不了课,正想跟你说来着。”
“你晚上不回来?”周今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上午刚忙完就开车过来,饭还没吃。
“我周天有工作,明天就不来回折腾了。”
宋白榆没想到周今樾今天会这么早过来,有点抱歉,“我们下周再上课可以吗?”
“好。”
周今樾安静看了她几秒,“要送你吗?”
“不用。”宋白榆不想再跟他共处一个密闭空间,她指了下前面的公交车站,“车来了,我先走了啊。”
说完抬腿就跑了。
周今樾晚上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成夕然一脸狐疑地问他,“怎么现在回来了?等着你上课的叛逆少女呢?”
周今樾冷笑一声,靠在窗边点了根烟,“叛逆少女比我还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