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敌亦友!
摩擦不断!
呼兰县账目一事,可知国党潜伏人员大概率乃是收捐科警员。
商户泄密人员调查一事则表明,红党潜伏人员应在特务科。
范围进一步缩小。
却也符合当时参与厚生会馆保卫工作的警员特征。
特务科此前暗中除掉三名警员,红党成员却毫发无损,称的上一句经验老到。
加密书写结束,徐南钦将纸张从穴位图上拿下。
折叠整齐塞入信封之内。
披上大衣由房间出来自后门离开,未惊动门房李老。
夜深街道寂静无人。
行至安平街与安埠街交汇拐角处,怀中信封掏出投入信箱之中,锁头顺势颠倒放置。
做完一切徐南钦回到家中。
院中路过池砚舟所在房间驻步不前,目光望向窗户满含深意。
后则进入自身房间休息。
徐南钦虽有不明之处却未过多担忧,‘子规’此人他颇为了解,寻得警察厅内红党潜伏人员,也不会做出威胁对方安危的事情。
月落日升。
池砚舟一早便开始打熬身体,徐南钦坐在房间内看着,感叹年轻人活力四射。
早年他也似这般,岁月不饶人。
今早吃过饭后池砚舟便直接赶去警察厅,昨日盛怀安言舒胜背后之人身份确定。
究竟是谁?
背景如何?
他自当是好奇。
想早些打听清楚。
来到警察厅特务股只能前去寻找盛怀安,金恩照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回来。
“报告。”
“进。”
“股长。”
“你来的正好,昨日连夜收集上来的情报资料,你且看看。”
“是!”
池砚舟没成想竟如此顺利。
他主动前来打探情报实有生硬,却勉强可以解释想参与立功。
但进门还未等他开口,盛怀安便主动让其看资料。
令人意外之喜。
可既然让看他也不必瞻前顾后,股长之言你能拒绝?
资料不厚。
仅有两页纸罢了。
“性名:夏汾。”
“性别:男。”
“年龄:四十九岁。”
“职业:无职业。”
“原籍:山东省泉城府。”
“住址:马家沟区分部街。”
开头乃基本信息,目前并无多大价值。
可紧随其后的内容,使得池砚舟瞳孔不自主的放大。
后凝练如炬!
夏汾早年乃是红党磐石县委成员。
32年便是因他提供情报给日伪,导致磐石县委遭受搜捕,致使县委机能瘫痪人员牺牲殆尽,池砚舟母亲董荷便也于此次搜捕之中丧命。
后夏汾因提供情报有功,前去新京接受嘉奖。
常年跟随在前任文教部总长门下。
前任文教部总长,乃是满清复辟派系的头号代表人物。
夏汾久在其门下接受熏陶,成分不言而喻。
此番前任文教部总长被免职只能闲赋在家创办书院,冰城复辟一事则交由夏汾负责,可见对其信任。
“他竟然是32年红党磐石县委大搜捕的始作俑者!”池砚舟与李衔清负责调查过农乐童的事情,自然了解当年一事。
“确实是他,当年事罢便去了新京,没成想又偷偷摸摸跑来冰城。”
“他因何要出卖红党县委?”
“早年争斗始发红党经验不足,成员审核以及保密工作并未如同现在这般专业,能有今日之成果俱是鲜血教训换来。
夏汾来东北前就是一门心思想要仕途通天,可惜红党当年没有能力做全面审查,又急于壮大势力意图抗争,类似夏汾这种人吸纳了不少,也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盛会安所言非虚。
从缺乏经验到拥有丰富的对敌经验。
确实是鲜血换教训。
两页资料很快看完放回桌面,池砚舟不知盛怀安打算作何安排,可他心中恨意掩饰得当,不曾流露半分。
“现如今证据确凿可否抓捕舒胜、夏汾?”
“你的罪名是什么?”盛怀安冷笑问道。
罪名?
日本人对外告知则是满洲国。
承认满洲国的独立性。
那么舒胜、夏汾无罪!
或是不好定罪。
“股长的意思是?”
“你觉得呢?”
面对反问池砚舟当即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状盛怀安脸色一寒道:“安排你去除掉夏汾敢吗?”
敢吗?
池砚舟求之不得。
手刃仇敌!
可内心兴奋被他死死压制,反倒面露难色。
夏汾背后是满清遗老遗少。
又有新京前任文教部总长,复辟派代表人物撑腰。
确实会惹麻烦。
自然是不能答应的太爽快。
“属下不甚理解,此种情况之下除掉夏汾,岂不是人人皆知乃是特务科所为?”
“便是要让人知道。”
“敲山震虎?”
“正是。”
日伪打算杀掉夏汾敲打满清复辟派。
夏汾身份满清复辟派心知肚明,死于冰城更是心照不宣,以此警告其余人员日伪态度,切莫随满清行将踏错。
雷霆手段!
怕是日方要求。
按警察厅的意思必然不会如此。
杀夏汾震慑众人。
“舒胜要解决吗?”池砚舟再问。
“解决了舒胜,郑良哲如何尽快掌控学校。”
舒胜作为教务主任且在学校工作时间很长,校内事宜基本上都有参与,大部分教职员工更是听命于他。
郑良哲想尽快稳定学校。
舒胜则是最佳人选。
毕竟夏汾的死
新京的是虎。
敲山而震。
冰城舒胜顶多算狼,只怕被震的匍匐在地难爬起身。
复辟派发展的人。
与反满抗日分子,在日本人眼中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不必除掉。
仅需令其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即可。
杀夏汾!
收舒胜!
促使满清复辟派进一步瓦解。
起码冰城地界上要干净些,盛怀安可不愿被其惹出乱子,受到牵连。
盛怀安脸色玩味的看着池砚舟,他还在等对方的答案。
敢于不敢?
为何挑中池砚舟?
听闻身手不错,且调查舒胜一事也有他出面,日后威逼舒胜时也少不了要参与一下。
最重要则是想看池砚舟的态度。
若听命安排,此前陆言“水刑”一事,所留隐患应当不大。
“属下一定完成任务。”池砚舟好似咬牙跺脚般下定决心。
实则心中早已忍不住想完成此任务。
李衔清是第一个。
夏汾便是第二个。
但绝非最后一人,池砚舟会慢慢同罪魁祸首清算。
“有胆量。”
“为股长鞠躬尽瘁。”
“夏汾住处你已经知晓,行动自由安排,凶杀现场明显便可。”
“是。”
他杀!
不是意外。
才能起到威慑效果。
且行动中根本不用刻意隐藏身形,毕竟警察厅到时负责调查,还能抓池砚舟不成?
日本人更是不会管这件事情。
但池砚舟心中决定小心行事,不要暴露踪迹。
毕竟若是满清遗老遗少等,知晓动手之人乃是一小小警员,为发泄不满挽回颜面,指不定会作何打算。
因此池砚舟觉得此番行动,远不是表面看来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