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樾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再看南枳的眼神就透着厌恶和不耐烦。
他淡淡的说:「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的方案没通过。」
「那一模一样的方案,为什么姜依文就能通过?就因为她是你们心外的医生,就因为她是你的女朋友?」
她脑子里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声音也带上了歇斯底里的味道。
人是复杂的情感动物,在这一整件事里,不仅仅是姜依文剽窃了她的方案。
而是,她求乔景樾不答应,最后害她差点出车祸死了一整个复杂的过程。
纵然说出车祸赖在这件事上牵强,可蝴蝶效应,谁又能无辜?
心脏就像被长满倒刺的藤蔓缠住,不断收紧的窒息中,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刺痛,南枳闭眼呼吸,赶走心里涌上来的脆弱。
她又错了,她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
乔景樾在她脆弱的神经上捅上最后一刀,「南枳,新药临床试验是你千辛万苦求来的,目前也进展的很顺利,不想节外生枝的话就安静一点,毕竟仁安可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现在,给我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滚,是真的一点都不给她留面子,以后她在仁安,在心外,也是人人可以踩。
不过,南枳并没有多想这些,她漂亮的眼睛里一片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男医生不免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有人笑着打圆场,「好啦好啦,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就好了。」
说着,去拉南枳,似乎想要给她台阶下。
乔景樾的眸光落在男人的手上,越发的暗沉危险,「没有误会,这是警告。」
南枳忽然笑了,眼底的笑意就如艳阳下的水光,粼粼闪闪,「乔教授,我错了,我给姜医生道歉,对不起。」
说着,鞠了个90度的躬。
姜依文心里说不出的畅快,面上还佯装着,「好啦,你是我姐姐,我能跟你计较什么。只是以后要注意些,医院不是家里。」
南枳从善如流,「妹妹教训的是,都是姐姐不好。」
男人墨眸微勾,「行了,都去工作。」
南枳趁机退了出来,那一转身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尽数退去,紧绷的深处,委屈四处冲撞,最后都发泄在鲜血淋漓的掌心里。
医院的小花园里,黎霄在一棵香樟树下找到了南枳。
他递给她一杯热奶茶,「喝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
她抬起头,绯红的唇撩起笑容,「你都知道了?」
「嗯,医院里没有秘密,没事的,你不用介意。」
「介意又怎么样,反正都发生了。」
黎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手边有袋干果,就剥开放在她手心里。
「这是怎么了?」看到血肉斑驳的手掌,他皱起眉头。
南枳迅速收回手,藏到身后去,「没事,自己掐的。」
「你……」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南枳也不想谈,就说起钟祥的事。
黎霄说:「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到处寻找打听。」
南枳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其实我不懂,就算他身败名裂,但依照他现在的财力,完全可以换个地方生活的很好,他那种人又不像是真的杀人狂,没必要躲藏着要置我于死地吧。」
黎霄挺佩服她的,普通女孩子早就吓死了,她还有心情跟他分析犯罪分子的心理。
他拉她起来,「别说了,我带你去上药。」
南枳不肯,「黎医生,给我点面子,我现在真没勇气出现在你们医生护士面前。」
他轻笑,「总不能一直不见吧,乖。」
黎霄的温柔让人很难拒绝,他把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南枳立刻收获了一堆关切的眼神。
不知道是骨科跟心外是天敌还是骨科的人善良,反正气氛是截然不同的。
陈悟取了药和纱布,犹豫了一下,还是交给了黎霄。
黎霄却说:「我要去开会,你给南小姐包扎。」
陈悟很安静,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在南枳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对她很小声的说了句话。
南枳顿时皱起眉头,眼睛里流露出震惊。
……
两天后,是姜树东58岁的生日。
他好像压根不知道南枳大闹心外给姜依文难堪的事,热情邀请她去参加生日宴会,还特定叮嘱她穿的漂亮点,说要把她介绍给亲朋故旧。
南枳自然也是这样打算的,第一次以姜南枳的身份亮相,当然要给众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没机会参加这种高档宴会,衣柜里也没几件能拿得出手的礼服。
这大概也是姜家给她下马威,没有合适的衣服,她只能像个灰姑娘,卑贱的站在那儿等着那些名媛贵妇的检阅。
好在她还有条乔景樾赔的黑色礼服,倒是挺适合生日宴的场合。
晚宴恰逢姜家别墅的停车位不够用,路边满满两排,显然来的人很多。
看着一辆辆豪车,来送南枳的徐珂有点犯怵,「南宝,我怎么觉得姜家像个吃人城堡呢,万一里面有个蓝胡子,你出不来怎么办?」
南枳对镜照了照自己的头发,又补了补口红,「还能怎么办,你为我守寡终身,永不改嫁。」
「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南宝,我干脆不回去了,就在外面等着你,你过一个小时给我打个电话,要是不打我就报警。」
南枳趁着他还在碎碎念就推开了车门,傻孩子还在后头喊,「别忘了,一个小时报平安。」
她轻轻摇头,快步上了台阶。
南枳来的不早不晚,姜家亲近的都到了,贵宾还没有。
她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蒋青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去看姜依文。
南枳也看过去,心下了然,原来是撞衫了。
她和姜依文穿了同牌同款的礼服,只一个白色一个黑色。
姜依文属于白幼瘦那种,白裙子黑长直,站在那儿亭亭玉立的一朵白莲花,很吸睛,当然那是在南枳没出现的情况下。
南枳也很瘦,且会瘦,小脸儿纤腰细胳膊大长腿,代表女性特征的地方又发育的特别好,丝绸的礼服就像第二层皮肤勾勒着她熟透的饱满,配上那张清艳脱俗的脸,就像一株暗夜绽放的曼陀罗花。
魅惑,却不俗艳。
姜依文看着她款步走来,那种想要毁了她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