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一场瓢泼大雨,把干土翻开。
地被大雨淋成了泥汤,往裤腿上溅。
柳航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背着七星剑,撑着油纸伞站在雨中。
他周身真气护体,把雨水泥汤统统挡住。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雨幕。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雨声淹沒了脚步声,若非柳航的听力超出常人,也听不到这声音,以内力听,这其中有不少是一流高手。
几个人跳出来,手持刀剑于柳航的面前对峙,拿着长剑的中年剑客,一人与七个一流高手。
他们完全没把柳航看在眼里,高手过招,瞬息之间便会分出胜负,将多余的心神放在路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些“找死”。
柳航从雨中的气息便能分辨得出,中年剑客本领不俗,放在任何一个武侠世界之中,都是武林盟主的级别。
只差一步便能突破先天,成就武林神话的程度。
不过可惜,在这个世界,这份笑傲江湖的实力连保命也难。
剑客抬起长剑,眯着眼凝视自己的对手,他的对手实力也不寻常,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
况且这群人的实力也与自己相差不大,都是一流好手。
一滴雨水落在剑脊上,崩碎,化作散乱的雨花炸开。
铮一声,剑动!
中年剑客施展精妙身法,手中连续出一十三剑,剑急且凶横,而且挥舞时大开大合,竟有几分大刀的霸道!
剑光于雨幕之中穿梭,如月光在泛起波纹的湖面上荡漾,划过涟漪。
哗哗哗的雨水依旧在下。
剑客收起自己的长剑。
长剑缓缓入鞘。
而那些敌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雨水冲淡了的血腥味,但这也导致柳航的脚底下的土地也被血水浸湿。
“好剑。”柳航情不自禁道。
此人虽然实力不强,但是剑法十分精妙,而且此种剑法与柳航的御剑术不同,乃是最质朴的手中持剑,将剑化作自己手脚的延伸。
御剑术,能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其威力也不是武道剑法所能比拟的,但剑客此法,却是把自己也变成剑,剑法玄妙,已经是另一种“天剑”。
这种人,即便是用刀,用棍,用掌,使出来的一样也是剑法。
中年剑客看了柳航一眼,他目光着重的放在柳航后背的七星剑上。
他看得出,柳航也是用剑之人。
但也仅此而已,双方境界差距太大,寻常人眼中,柳航也不过是一个背着剑的有钱公子哥,细皮嫩肉的也玩剑?下三路吧。
咱们用剑的高手,哪个不是紫外线下面大汗淋漓,皮肤白的可和练武挂不上钩。
剑客问:“敢问师承?”
“蜀山剑法。”
“没听过。”中年剑客转身便走。
柳航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蜀山剑法,除了仙剑世界,估计真没人听说过,偏门小众。
合着在对方眼中,自己成了一个刚入江湖的小菜鸟,被误认为来要签名的?
他倒也没解释。
若是有机会,柳航还真想和对方比一比剑,学习一下剑招。
不过这类剑招对他的提升也不大,也没什么必要。
草丛悉悉索索,柳航转头看了一眼,一个落魄的书生,正哆哆嗦嗦的看过来,他明显也成了刚才那场战斗的观众。
书生皮肤略黑,年龄大概在四十多岁,衣服也已经被大雨淋湿,如落汤鸡一般。
见柳航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书生立即说道:“小生赵古城,此次是去郭北县收账的。”
都是背着剑的,书生看不出实力高低,就知道那白亮刺眼的剑,能把脑瓜子平整的削开。
家里切冬瓜的刀也没这么锋利。
“郭北县收账,奉劝你一句,宁愿露宿街头,也不要离开郭北县的县城。”
柳航撑着油纸伞转身往前走。
下山的路也就只有这一条。
“小生也听说过这件事!”赵古城小跑了两步追到柳航身后。
也许是身后那血泊和碎尸让他感到害怕,也有可能是柳航看起来温和,比剑客更加的好说话。
多个人一同赶路,心中也是有底的。
雨也停了。
“小生听人说过,这一带有土匪,经常杀人作乐,这一带有不少古怪的事,所以一定要少看,少问,少说。”
“你从刚才说的可就不少了。”
“呃……”那略黑的脸,也有些尴尬的浮现红色。
二人已经来到了界碑前,踮脚往前看,便能看见一座不小的城池。
郭北县。
“我不去那郭北县,就此分别吧。”
赵古城连连点头:“大侠,告辞!”
他撒开脚丫子朝着郭北县跑去。
柳航也果真没有停留,走了个岔路,继续往前。
郭北县城,他不准备去。
“我出现的应该是开场的那一幕,有夏侯剑客,不过那个书生不是宁采臣,看来和电影相似的开场,发生了某些改变。”
《倩女幽魂》
这是柳航新一个月选择进入的电影。
感受自己快要突破的柳航,来这个世界,也只是为了寻一个有灵气,而且环境相对安静的地方,努力一把试一试,说不定真的能突破天人境界,到时候,不管是回仙剑世界,还是接下来继续探索,他都有充足的准备。
实力高一点总归是好的。
所以,树妖也好,聂小倩也好,全都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能躲开也就躲开了。
虽说见不到传说中的女鬼聂小倩有点可惜,不过根据他的研究,相机是没办法捕捉到灵体的,想和聂小倩合影的可能性也不大。
况且千年的树妖,怎么看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这趟浑水就没必要了。
而且小倩和宁采臣也算都有一个好结局,也不需要他横插一手。
一口气往前走了五十多里路,他没碰到村子,路上也没什么人。
不过能看见不少用草席裹着,抛弃在路边的尸体。
野狗已经把草席撕烂,尸体被拖出来,也已经被撕咬烂。
前面一颗枯干的老树,衣服浆洗到发白的老妇人,正踩着墩子,试图将自己脑袋向树枝上搭下来的绳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