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刘凯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有关宋康的材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您是刘警官吗?”
“您是哪位?”
“我是南希。几天前,我跟马森警官见过面。是他给了我您的手机号码。今天他的手机一直关着,我跟他联系不上。所以——”
刘凯一愣,随即想起马森在跟南希见面时,曾给她留过他们两人的手机号码。
“啊!您有什么事?”
“兰达有消息了!”
刘凯马上站起身,走到窗前,对着手机大声问:“她在哪儿?”
“昨天早晨,我的一个同事在东丽大饭店碰到她在那儿吃早茶。”
“只她一个人吗?”
“不,还有一个戴墨镜的年轻女人同她在一起。”
“那个年轻女人是谁?以前见过吗?”
“没有。我同事说她不认识对方。”
“知道兰达现在住哪儿吗?”
“这我说不清楚。听我的那位同事讲,兰达也戴着个大墨镜,几乎遮住了半边脸。很显然,她不愿意让人认出自己。因此,意外地和同事碰面后,她显得很窘迫,躲躲闪闪的,很勉强地向对方打了个招呼,就和那个戴墨镜的女人一起匆匆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南希!如果有兰达的新消息,还请务必通知我们。”刘凯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问,“南希,你知道兰达的手机号码吗?”
“我知道。不过,兰达一般是不会接陌生人的电话的。”
“没关系,我可以给她发短信。”
刘凯记下了兰达的手机号码后,接连给她发了两条同样内容的短信:你的处境很危险,请速与我联系。
刘凯觉得这两条同样的短信可以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如果兰达是嫌疑人,在接到这样的短信后,就会惊慌失措、心惊肉跳;倘若她与宋康的死无关,读着这样的短信,也会寝食难安恐惧万分的。但不管兰达属于哪一类,她最终都会选择与他联系这条路。前者,是为了探听他的虚实,看他究竟知道些什么,掌握了哪些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会对自己有多大威胁;后者,则纯粹是为了寻求保护。虽然从这两条短信上,兰达很难判断出给她发信的人的身份,但基于她的处境,她还是会像飞蛾扑火一般,不顾一切地与这个陌生人联系的。
刘凯发完短信后,就把开着的手机放在办公桌上,静候回音。
然而,整整一个白天,手机铃声响过多次,却没有一个是兰达打来的。在经历了一次次希望和失望轮番交替之后,刘凯开始怀疑自己发短信的做法是否会打草惊蛇,让兰达从此销声匿迹呢?那样的话,对侦破此案可就大大的不利了……这一想法搞得他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假如兰达始终不跟他联系,那就等于断了一条有价值的侦破线索,一切还得从头再来。
刘凯买来了盒饭,只吃了几口,就扔在了一边。有那么一会儿,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的手机,心里一个劲地默念着:快来电话呀!兰达。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霍地铃声大作。刘凯一个急转身,隔着老远就伸过胳膊把手机抓在手里,显示屏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您是哪位?”刘凯对着手机急切地问。
半晌,没有回音。手机里只有沙沙沙的声音。这说明对方并没有将电话挂断。
刘凯又问了一句:“您是哪位,请讲话!”
依然没有回音,但此时刘凯已断定对方就是兰达了。于是,他换了一种有点强硬的口气:“请讲话,否则,我就挂了!”
“您是谁?”终于,电话那边响起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
“我是市刑侦支队的警官刘凯。您是兰达,对吗?”
“是的,我是兰达。这么说是您给我发的短信?”
“对。是我发的。你怎么现在才给我回电话?”
“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发这样的短信,难道真的有人在威胁我……这是为什么?”
“我想和你谈谈!”
“在哪儿谈?”
“你到我的办公室来谈,行吗?对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不能说。”
“那你知道到刑侦支队的路线吗?”
“我知道。我搭车过去,二十分钟就到。”
“好吧,我在大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