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睁开眼,阳光透过蒙古包,晃得眼睛生疼。我口干舌燥,想找碗水喝,往身旁一看,怪叫了一声,差点把魂儿吓没了,连滚带爬钻出去。阿尔斯楞端着碗清水,看样子等候多时了。
我指着蒙古包话都不利索了:“阿……阿大哥,我喝多了,真得什么都没干。你看我衣服还都穿着。”
陶格斯整理着头发走出来,黝黑的脸庞透着一抹熟红,蹦蹦跳跳唱着歌堆牛粪,架锅生火。我实在不确定喝醉了之后到底干啥了,更想不明白陶格斯为什么会睡在我旁边,瞬间回忆了昨晚情景,断片断得厉害,大脑一片空白。
“他赛银百努(汉语‘安好’之意),”阿尔斯楞板脸指着碗,“口渴了吧,请喝水。”
我多少有些做贼心虚,更认为他话里有话,再瞅瞅阿尔斯楞腰间寒光闪闪的弯刀,哪敢造次,别别扭扭把水喝了,五脏六腑好不清凉,脑子也灵光了。
阿尔斯楞眯眼打量我好一会,突然举起手重拍我肩膀:“不愧是心无杂念的异徒行者,让我们共进早餐,讲述黄金家族守陵人世代流传的故事。”
我被阿尔斯楞宽厚的手掌砸得龇牙咧嘴,心说和陶格斯同处一帐这事儿看来是翻篇了,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蒙古有个古风俗,款待醉酒客人留宿,女子会陪伴以示尊重。客人晚上有什么想法行动,女子也不会拒绝。不过呢,第二天清早,主人会让客人喝一碗水,里面好像加了马粪还是牛粪沫子。如果客人干了那事儿,这碗水喝下去,也就几分钟工夫腹痛如刀绞,腰子算是废了。看来南少侠定力很强啊!”
月饼叼着根枯草,从蒙古包后面慢悠悠走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心说都喝得不省人事了,就算有啥想法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再细细品咂月饼的话,总算回过味儿来。那碗水里居然有牛马粪,顿时感到胃里直泛酸水,腹痛真真如同刀绞!
我吐了几口酸水,恨恨问道:“陶格斯怎么没有陪你睡?”
月饼双手一摊耸耸肩:“我没喝多啊,和阿尔斯楞一起睡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瞄着兄妹俩正忙活着弄早饭,低声问道,“昨儿把咱带过来就开始喝,啥都不说,有些不合常理。”
“南少侠写悬疑小说写多了是不?”月饼点着脑袋摇头叹气,“他们用‘牛马治伤’的古法治好了咱们,连我的失忆症都整利索了,又请喝酒吃肉,还有什么不正常?”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换我是什么黄金家族守陵人,眼巴巴等来了“异徒行者”,那还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竹筒倒豆子说个痛快?
月饼接下来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噎得背过气儿去。
“阿尔斯楞本来想吃饱喝足谈这些事,可是你喝得北都找不着了。偏偏必须异徒行者都在场才能行,只好等到你醒了再说。”
“要不是把你丫从石洞里往外拖耗了元气,我能这么点酒量就被放倒么?”
“南晓楼,谢谢你。”月饼伸了个懒腰施施然钻进蒙古包,“饿,该吃早饭了。”
我眼睛一酸,心里一热。
月无华,你这个外冷内热又死要面子的傲娇boy,多说几句感谢话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