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讲完,已经泣不成声。
我浑身冰冷,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闷的喘不过气。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的一件小事,竟然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如果当年我没有把壁虎标识撬下来,白芷丈夫就不会带着情绪开车,或许就不会闯红灯,也不会出现车祸。去世的一家三口会很愉快的生活,白芷夫妇也不会赔了家业,也不会生下三个“夜哭郎”。
换个角度想,那天晚上我和月饼没有出去吃烧烤,那个小女孩没有去要钱,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奇妙地串到一起,却造成了一系列惨剧。
“羊老师,求求您,”白芷眼睛哭得红肿,“我们愿意赎罪,可是孩子们是无辜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怎么也治不好……”
“我见过您和月先生的照片,出电梯的时候认出了您。我知道这样做很冒昧,请……请您和月先生想想办法。”
月饼拿着烟始终没有点着,夹烟的手指微微颤抖:“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忙。今天晚上不要给孩子吃饭,只喝清水。您和丈夫穿着白色衣服,准备黄酒、烧纸、盖戳的邮票、大头针、老瓷碗、一盆糯米泡的水、三枚老铜钱,如果找不到铜钱,可以用年代久的五毛铜币。十一点,我们过去。”
白芷眼睛一亮,浮肿的脸总算有了血色,扶着沙发慢慢站起,“扑通”就要跪下。
月饼一把扶住,又交代了几件需要注意的琐碎事,问清楚了白芷家的房号,把她送出门。
我几乎是跌倒在沙发,盯着天花板,使劲抽着烟,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无法思考。
“亚马逊的那只蝴蝶扇动翅膀,根本想不到会给密西西比河流域带来风暴。”月饼的声音很近,又好像很远。
“你不用安慰我,”我哑着嗓子,太阳穴“突突”跳得生疼,“如果蝴蝶不扇动翅膀,就不会有风暴。”
“蝴蝶怎么可能不扇动翅膀?”月饼扬了扬眉毛,“每个人都有选择做一件事情的权利,却无法选择事情往哪个方向发展。”
我把手掌举在眼前,掌纹错综复杂,渐渐虚化成模糊一团:“月饼,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后悔。”
月饼踹了我一脚:“后悔有什么用?”
我疼得呲牙咧嘴:“你丫至于这么下狠腿么?”
“事情都过去了,能补救就赶紧补救!”月饼又飞过来一脚,“有工夫矫情,没时间解决,像个老爷们儿么?干脆改行当情感作家得了。”
我翻身躲过:“我是写悬疑小说的纯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