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杀人计划

何教授找到了什么?

他自己可说过要一天半时间,这才连两个小时都不到,虽然近几年来首都的交通改善了不少,可是跑一趟cepc路程也不近,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怎么做到的?

何教授的行动成谜,不过大家更多的关注点在他找到了什么。

大屏幕上投影出两份报告,一份是古教授先前说过的粒子穿越现象的报告,这份报告在量子力学领域给出了关于隧穿效应的合理解释,因为先前解释过了,所以众人看过之后并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表现,第二份报告则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报告上满是复杂的公式,别说物理小白,就是专业学习过的都要看一阵才能理清思路。

这时,何教授解释道:“两枚粒子在隧穿之后自旋、质量、寿命、电荷都与原来相等……”

“这有什么可值得重复叙述的?”古教授站出来质问。

何教授用了一个值得玩味的眼神望向他,问道:“但是他们真的是相同的物质吗?”

粒子是能够以自由状态存在的最小物质组成部分,通俗地说就是所有物质都是由粒子构成,其中包括原子、电子、质子、介子、轻子、强子族等等累计超过数以百计的粒子形态,而且发现还在不断增多,我国的cepc在寻找物质质量起源的粒子时进行过数以千计的对撞试验,其中第1560次对撞中两枚电子发生了隧穿现象。

这种现象并不少见。

只不过这一次隧穿之后被一个密封容器捕捉到,相关情况记录下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直到被古教授发现,并拿到这次会议上当作有力武器使用,cepc的工作人员才引起重视。

不过这也方便了何教授查阅相关资料,这也是他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出结论的原因。

何教授几乎用嘲讽的目光看着古教授,笑道:“你看资料只看有利于你的结果对吗?”

古教授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几乎跳起脚来反驳:“你什么意思?拿我的名誉开玩笑吗?我对待每一项研究都是认真细致的,以我三十几年研究生涯担保。”

何教授轻声叹了一声“哦”,随后面向大家继续说:“众所周知电子会衰变,衰变后会变成另一种元素,如镭放出α粒子后变成氡。”

说到这儿何教授故意顿了顿,看着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继续说:“然而实验的后续咱们这位古教授似乎并未关注,cepc的一位博士生在写论文的时候关注到了这一隧穿现象,他在后续的对撞试验中着重观察了这一点,发现隧穿出去的粒子衰变为两个π介子,而密封容器内的粒子衰变为3个π介子……”

说到这里,连一些物理小白都有点听明白了,会议室突然传出一片“嗡嗡”声,我已经听到身边有人有窃窃私语。

“宇称不守恒……”

过了好一会儿安静下来后的会议室落针可闻,而涨红脸的古教授额头上满是汗水。

“我们的大教授不会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吧!”

一声质问让古教授再也站不住,当着众人的面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知道虽然胜负已分,看还是听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正要开口问,就听何教授镇定自若地说:“在座的大多数不是学物理的,在这里我给大家解释一下隧穿前的粒子与隧穿后有什么不同。”

我竖起耳朵,原来科学是这么好玩儿的事,我当然不后悔当宇航员这个志向,但是现在的我对另一个领域产生了兴趣。

“隧穿前的粒子与隧穿后的粒子互为镜像,呈弱相互作用,在该作用下宇称不守恒,也就是说两者间看起来一模一样,其实是不同的物质,用通俗的方法解释就是在隧穿前原物质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

“如果把这一试验用在人的身上,从人消失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死了,而另一边出现了一个长相、体重、大脑回路甚至精确到毛孔都一模一样的人,但这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不是原来的人?

大家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何教授的话,如果说世间一切物质都可以做最小化分解,那么这个隧穿就是把原物质分解后在另一个空间用相等的物质重组,虽然看起来一模量一样,但其实是两种不同的物质。

“这是重大失误!不!是谋杀!”

说到这里何教授那双向来冒着炙热的眼睛,现在充满愤怒!

众人哗然,也许古教授真的能把“人”送到很远的地方,但是送过去的“人”和原来没有任何关系了,送过去多少就杀死多少,这种恶劣的行为判死刑都不为过,越来越多仇视的目光射向古教授,而他竟然承受不住这种压迫,直接瘫软在地上。

救援人员赶紧来把他架走,接下来那项可以称之为杀人计划的远太空曲率航行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对于差一点儿获批的计划没有人承诺要为此负责,一切又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

……

三月份的天已经回暖,我们喝着啤酒聊着白天的发生的事。

“真痛快。”我高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没想到何教授就那样三言两语,轻飘飘地就把古教授打倒了。”

“据说是古教授那个研究所资金紧张,不得已不兵行险招,本想先把资金拿下来再说,没想到半天不到就被何教授打趴下了。”舒政委心情大好,他很难得地参与今天的小聚,啤酒还是他搞来的,每人两罐不许喝多。

“可是谁也没想到人心居然会这样,为了一点资金就把我们当成实验品,甚至在明知道会杀掉我们的情况下还堂而皇之地提出。”李泽浩愤恨地捏扁了啤酒罐。

“他应该没想过试验,最多送一两个动物出去,然后再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拖,甚至中止计划。”舒政委表现得很平淡,但是我们看得出来,他的内心绝不像表面那样平淡,啤酒就是证明。他干了余下的半罐酒,站起身望着夜空挂着的月亮,感叹道:“很明亮的月色啊。”

又是一轮上凸月,月色很明亮,我想起了去年在海边的那个时刻,那天我在海边盼着第二日升空与妙妙见面,海滩上遇到了韦妙菡,与她合编的机器人心理学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恐怕我的学习计划只能继续延后了。

“好了,如果你们以后真的飞走了恐怕就享受不到地球的啤酒了,不过今晚到此为止,回到基地后我带你们出去痛饮。”说着,舒政委伸着懒腰走了。

“人心真的很可怕。”李泽浩叹着气说。

“是啊,有的时候我情愿相信人工智能。”我的情绪也不高。

“下次让妙妙把你也捆成粽子,看你还说不说这种话。”

“妙妙才不会呢,她喜欢我。”

一只大脚趁我不备向我袭击了过来……

“踹死你丫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