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自开启探月工程以来规模越做越大,在无数科研人员的努力下,“绕”“落”“回”这种基础动作已经轻车熟路。
自2030年首次载人登月成功之后,我国先后进行了五次规模较大的登月活动,基本探明了月表,并取回了大量的样本,同时在月表的虹湾建立了月球基地,值得骄傲的是这是人类第一座3d打印出来的月球基地。
相比当年一克月壤样本可以当国礼,如今我们已经可以直接利用月壤烧制成月球砖,我们可以自豪地说:几十年以后我们的月壤多到可以盖房子的地步,哪个航天发射中心的文创店里不摆上几块月球砖可是件很没品的事。
如此巨大的成就让我们的先辈们激动不已,之后的岁月里,很多老同志即使离世时都是含着热泪的。
高中的时候,我学习很好,如果按照正常的轨道发展我可以考一所不错的大学,如果对航天感兴趣也可以报考宇航学院,但是谁也没料到我在高三的时候参加了招飞选拔。因为我想成为宇航员,而不是航天工程师,当然我也没想到航天工程师也可以成为宇航员的。
我从小喜欢锻炼身体,早就为成为一名飞行员做了准备,没想到一切顺利得出奇,我还没有什么感觉,高考结束后录取通知书传到了我的手里,那时候通知书还是纸质版,当然,已经有了电子存档。捧着通知书的时刻,我高兴地跳了起来向爸妈报喜去了,这意味着距离我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成功通过招飞,并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进行“双学籍”培养,这在很多人眼中是值得羡慕的,可是一直有个清华梦的爸爸却对我自作主张修改志愿十分不满,他几乎一个月没怎么和我说过话,直到我快上学了,他才语重心长地念叨了一句。
“今后回家可难了……”
不论是飞行员还是宇航员,长期服役,许多工作又是保密的,自然和家里的交往变少,但是谁也没想到我竟然走上了一条一去不返的道路。
按照“父母在不远行”的传统理念,我这算是大逆不道了吧,每每想起这个,心中总是充满无限的惆怅。
当然,这些是后话,当时入学的时候我还是很开心的,因为不仅所有物品都是免费发放,生活环境也很优待,当被告知每个月还有薪资拿,差点没给我们乐疯。
当时是后疫病时代,许多行业不景气,全世界的经济都在倒退,虽然我国的政治保证了大局的稳定,又靠着内需成功稳定了国内的经济局势,但是大家都在一个地球上,大环境不好,自然也对国内有很大影响。
在当时很多毕业大学生都为工作发愁的时候,我们已经领薪金的了,而且相应的待遇补贴还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增加,据说到了大三就可以拿到6000元的月薪,在普通的中等城市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距离理想又近了一步,我自然是很高兴,更高兴的是我遇到了很多和我一样的年轻人,大家最初的想法虽然不同,但是到了一起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尤其很多人可能会在同一个部队服役,将来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
有一位同学比我小一岁,但由于提前上学的原因,他成了我的同届生,他说他想当宇航员,这倒令我找到了知音,开始喜欢与他聊天。
他叫李泽浩,是一位非常开朗的同学。
李泽浩身材高高大大的,喜欢打篮球,也没有不良嗜好,刚一入校就与大多数同学打成一片,当然包括我。
来到这里的几乎都是学霸,或许和宇航学院的那些变态没法比,但也相当优秀了,当大家都在原来的地方习惯了当学霸,突然换到学霸扎堆的地方有些不习惯。一起学习生活的同时,有些人比较迷茫,但还有一些人则更加刻苦了,比如高放。
高放这个人比较特殊,他总是喜欢一个人,每次见到他不是在读书就是啃着馒头在读书,啃馒头并不是因为穷,大概是他习惯了争分夺秒,即使熄灯了他还是捧着平板苦读,如果半夜起来发现高放的被窝还在发光,千万不要以为他在打游戏,李泽浩还喜欢打个篮球,而高放却似乎连一丁点的兴趣爱好都没有。
就这样,我开始了愉快的准军事化生活。
除了普通大学的课程,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学习与飞行相关的知识,如飞行原理、航空发动机、航空医学、驾驶舱资源管理、飞行中人的因素、飞机系统等。
别人不清楚,但是李泽浩、高放和我在那个时候相互间已经很了解,我们都是以宇航员为目标的,因为当时大国之间的太空竞赛如火如荼,建立月球基地很是缺人的。
除了应付复杂的学业,我们三人在平时的生活中逐渐成了朋友,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学自己的,偶尔相互间也会有所帮助,除了学习我们也会因为在月球上建立基地更经济还是在火星上建立基地更实用而争论得面红耳赤,但是大多数时候,我们之间的交流中并没有太多课外话题。这可能是因为我们三人都给了自己太大压力的原因。
我听说高放的家里并不富裕,人言道寒门出贵子,但是在我们那个时代,大家心知肚明,寒门的教育资源与有钱人家是不对等的,那些穿着名牌童装的孩子们在享受高等家庭教师的单独培养时,我们只能靠着自己去硬啃书本。
大三的那个夏天很热,暑假里我们都没有回家。
从我国首次登月成功后,国外在太空竞赛中的进展也是飞速的,他们本来就有着先天优势,如今当太空竞赛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为了发展科学的今天,他们不遗余力的基础下,新的成果不断地被研究出来。
2028年4月11日,改进型edrive引擎理论基础被提出并得到验证,2031年1月1日太空电梯计划的论证完毕,建造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我们也没闲着,在追着别人的脚步向前走的路上,我们取得了阶段性成果,2033年6月1日,我们发布了火星登陆计划白皮书,并开始制造火星载人飞船。
当spacex的星际火箭带着第一批乘客抵达火星之后,火星的房产事业就火得一塌糊涂,不少亿万富翁一掷千金也要在火星栖息舱买到一张床铺,我们私底下戏称spacex为火星房产。
我们的计划显然影响了他们的生意,所以那些家伙就背着我们制定了一个所谓的《火星开发条约》,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条约上居然没有我们的签字栏,作为一个太空强国被一家资本公司这么戏耍实在是太可笑了,我们只好置之不理,他们该怎么喊怎么喊,我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当spacex的“火炬”号载人飞船运送着第二批火星移民前往这颗红色的星球时,谁也没料到他们除了运载了一辆火星车之外,居然携带了一组轨道激光武器,专用于破坏探测器与绕轨卫星,这是人类第一次携带武器到太空。
就在当时,我们的一辆大型火星车“炎帝”号正在火星执行探测作业,传输照片的途中突然信号中断,地面指挥中心无论想什么样的办法都不能查明原因,没办法只好紧急调距离最近的火星车前往查看,然而最近的火星车距离也在1000公里以上,考虑到火星的特殊地形,没几个月时间根本无法抵达。
几个月后,就在“炎帝”号残骸的照片被传输回来之后,这起事件被认定为太空事件,因为没有火星相关的国际公约,发生了这种事没办法用国际法来约定,着实让火星地产张狂了一阵,然而谁也没想到,一场史无前例的资本危机正悄然袭来。
那年我21岁,大学三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