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来做什么的。”
楼上,江自流心腹之一的县尉庆春宫对着底下的魏安歌询问道。
回过神的魏安歌笑着拱了拱手:“在下魏安歌,来找卜算子一趟。”
卜师爷?
庆春宫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又过来的人找的还是卜师爷。
只是跟刚刚那太监的不同,这人气场明显就是一位非富即贵的。
不过因为卜算子打过招呼的缘故,庆春宫挥了挥手便是放了行。
看来,这提卜算子三个字还是很管用的。
魏安歌骑着马走进了城门。
原以为,城外已经很让人震撼了,城内只会更加让人意想不到。
不过让的人出乎预料的是,进了城门两边都是浑身脏兮兮的乞丐。
一时间臭味熏天。
“瞧一瞧,看一看,这里来个穷要饭;大娘好,大爷善,可怜可怜俺这个穷光蛋;给个馍,给口汤,祝恁长命又健康;行行好,行行秒,施舍的人呱呱叫。”
“人道光阴疾似梭,我说光阴两样过。昔日繁华人羡我,一年一度易蹉跎。可怜今日我无钱,一时一刻如长年。我也曾轻裘肥马载高轩,指麾万众驱山前。一声围合魑魅惊,百姓邀迎如神明。
今日黄金散尽谁复矜,朋友离群猎狗烹。昼无擅粥夜无眠,落得街头唱哩莲。一生两截谁能堪,不怨爷娘不怨天。早知到此遭坎坷,悔教当日结妖魔。而今无计可耐何,殷勤劝人休似我。”
“春天里那个百花香,没有人给我补衣裳,慢慢走,慢慢唱,我的生活没希望。”
魏安歌顺着要饭的夹道,听着这要饭的哀求,心中也是一颤,这天水县外面如此的高墙平路的,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有这么多要饭的啊。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来得及细想,前面又是传来吆喝声。
“竹板一打响叮当,恭喜发财又健康。今日要饭得上门讨,希望老板大大方。
竹板打来话就长,面前老板听一场。如果您不给恩赐,咱这早已饿断肠。
要饭的唱歌不好听,因为命苦到(你)面前,恁多要发发善心,老板生意能日日兴。”
.........
魏安歌看着一个叫花子拿着一个快板朝着自己走来,也是脸色难看。
这天水县的要饭地,被逼无奈的都会打起了快板了。这该有多苦啊。
“那个,老人家,你们天水县为何沦落至此啊,我看...”
话还没说完,只见摸了一身灰的工匠老陈,伸出一个破碗,快板继续吆喝。
“老板算盘滴滴圆,进进出出都是钱。少用一个银毫子,救得(我)孤人过一天。
歌子越唱越有劲儿,都唱老板发大财。老板发财我有福,几分几文(就)布赐来。”
看着面前伸过来的破碗,魏安歌还是有着狐疑:“你们天水县外面的城墙和道路修的那么好,怎么...”
然而,之前就是干这一行的工匠老陈可不给魏安歌说话的机会,要说话那你也得等给了钱再说话,要不然这要饭的是干啥,那是给你唠嗑的。
快板又敲打了起来。
“竹板打了半柱香,唱得声哑音又嘶。总是老板心肠硬,不肯布施一丝丝。
咱这讨饭不奈何,(我想)明年老板(会)不如我。莫说老板没有钱,那一身行头不简单。如若你如此对待我,(你)不是上吊就跳河。”
快板一边拍着,伸着的破碗也是一边抖着,让的魏安歌也是头疼不已。
看着面前这一身灰土的老汉,再看看四周那将他围起来,蓬头垢面的叫花子,魏安歌一叹。没想到这看起来应该不简单的天水县,也是和外界一样,要饭的如此之多。
当即,魏安歌从袖子中拿出一些碎银。
还没来得及去分,四周的叫花子便是一阵哄抢。
他们一个个眼中贪婪,但是深处却是有着幽怨。特娘的都不知道有没有我有钱,要不是为了天水县,谁闲工夫在这演戏,估计老子都给你赏一点。
魏安歌看着此幕,也是怅然地摇了摇头,现在的朝歌真是风雨飘摇,再如此下去,怕是百姓都得造反了。
而对面的工匠老陈,此时快板也是重新打了起来。
“(我就)知道老板是好人,刚才是我是非不能分。好心必然有好报,年年月月迎财神。”
见状,魏安歌赶忙招呼道:“老人家...你们这府衙怎么走,我想找一下...”
只是话又没轮得到开口,前面便是跑来一个浑身穿着补丁的衙役:“这位大人,您是来找卜算子卜师爷的嘛?”
魏安歌叉手还礼:“正是。”
浑身脏兮兮,又有着猪粪的衙役,赶忙牵住马匹:“大人请跟我来。”
只是,这浑身的臭味,让得马儿都是嫌弃地给撂了一脚。
魏安歌一脸忧愁地在衙役的带领下顺着乞丐们的夹道走去。
只是,让得魏安歌震撼的是,这沿路的乞丐排的队,至少都能有着二里地。
这天水县穷得简直就是要饭窝子。
女帝身边最器重,也是最为意气风发的流总管竟然让他来这里寻求帮助?
难道,是让他们也跟着去修水利?
还是说,这是他的故乡,让他过来捐点款的。
抱着疑惑的想法,魏安歌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府衙门前。
只见那牌匾都是歪得快要掉落下来。两边的衙役也都是缝缝补补,如若把手中的堂棍给换成碗那简直跟外头要饭的如出一辙。
魏安歌路过他们身边时,还听到他们嘴里的埋怨。
“特娘的,半年都没有俸禄啦,揭不开锅了。”
“你早就揭不开锅了,我手里的棍子咋没得知道不?那都是煮着当玉米棒子给啃了。”
“再没有俸禄,怕是撑不过这个夏天了。”
“咱们这天水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