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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祭酒大人大驾光临,燕府蓬荜生辉啊!”燕苏一脸笑容地走进了偏厅。
正在享受着燕府顶级青茶的周立连忙站起来:“不敢,唠叨指挥使大人了。”
“祭酒大人来就来了,怎么还送这么重的礼呢?诗圣真迹,这可是世间珍品啊!”
能让壕无人性的燕苏动容,周立顿时倍感有面子:
“美酒配佳人,宝剑配英雄。指挥使大人诗词无双,诗圣真迹就该大人所有。”
“祭酒大人真是太客气了!请坐。来人,看茶!”两个文静典雅的侍女提着红泥小火炉上来,开始为两人煮水泡茶。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欣赏着两个侍女的茶礼。一温杯,二放茶,三润茶,四摇香,五注水,茶舞,茶成。
“大人,请喝茶!”
“少爷,请喝茶!”
燕苏捧着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慢慢品茗。
对方既然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还送这么重的礼,他已经大概知道了对方的目的。他一点都不急,静等对方开口。
周立看似低头品茗,实则心里正在组织话语。
片刻,他放下茶杯。
“指挥使,本祭酒此来是为了感谢大人为国子监学生提供图书管理员的职位,能让他们有一个实现自身理想的机会!”
燕苏笑道:“理想?他们的理想难道不是做官鱼肉百姓……不,是造福百姓吗?”
周立一本正经道:“大人有所不知!本祭酒常常教导他们,这大道三千,并不是只有做官一途。像大人这样创立图书馆,让天下人人读书识字,有教无类,同样是一种青史留名的教化大道!”
燕苏心里那个舒坦啊!文章大家就是文章大家,这开口闭口就是三千大道,有教无类,这拍马屁的功夫直接满级啊!
燕苏差点都以为自己是圣人了!
他谦逊道:“祭酒大人过奖了,在下只是想为天下百姓做点事罢了,留不留名的不在乎。在下一向视功名为浮云,视金钱为粪土,一心精忠报国,不为私利,只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大人高义啊!”周立连忙打断燕苏的五千字长篇大论,“本祭酒也想像大人这样为百姓做点事!奈何……”
一声长叹,令人不胜感慨。
来了!燕苏心中暗道。
他识趣接话:“祭酒大人为何如此惆怅啊?”
周立又是一声长叹:“本祭酒也曾雄心壮志,一向要为百姓谋福利。奈何蹉跎岁月数十载,却一事无成,愧对先圣啊!”
“怎么会呢?国子监作为我大周最高学府,祭酒大人可是为大周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大才啊!”
说实话,若论人脉,这老头在大周可是数一数二。这老头做了几十年的国子监祭酒,大周四分之一的官员都是他的学生。虽然是底层的居多,但这仍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周立再叹:“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大多数人只是挂名的,混个资历而已。不怕大人笑话,很多人本祭酒都从来没有见过呢!何谈培养?”
燕苏严肃道:“祭酒大人此话差矣!正所谓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一日为国子监学生,一辈子就是祭酒大人的学生!”
“话虽如此说,但本祭酒从来就没有教导过他们什么,又怎么好意思以师自称呢?本祭酒也不在乎这点虚名,本祭酒还是想像大人这样,真真正正为大周,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情!”
好固执的老头!硬生生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没办法,如果自己不表示表示,只怕这老头今天要留在燕府吃晚饭了!自己收了礼,又不好把他轰走。
哎,拿人手软啊!
燕苏拍掌:“还真有一件关乎天下百姓之事非祭酒大人不可为啊!”
周立兴致乏乏:“哦,不知是何事?”
他上门送如此重礼,难道真是为了找事做的吗?燕苏小儿,你能不能别装糊涂了!他万山能够从一个京兆尹当上太保,内阁阁老,为什么我周立就不能当个礼部尚书?
燕苏淡淡道:“这件事呢,是陛下烦恼的事!如果祭酒大人能够答应,陛下必定龙颜大悦,我看祭酒大人也差不多该往上挪一挪了。”
周立一下子精神了:“大人,请说!事关天下百姓,本祭酒万死不辞也!”
“祭酒大人也知道,陛下乃是大周图书馆的荣誉馆长,也希望天下人人读书识字。现在这图书馆是开了,百姓可以买到便宜的书本和笔墨纸砚,但是还差人来教导他们……”
燕苏把自己的官府学堂改革详细说了一遍。
“祭酒大人桃李满天下,此事如果由祭酒大人来主持,必定事半功倍也!”
周立皱起了眉头,他明白,这就是他要成为礼部尚书,大宗伯的条件了。这件事非同小可!要知道喊口号和撸起袖子加油干完全是两回事啊,前者只是为了博名声,后者会撞得头破血流!
让天下人人读书识字,就是打破世家大族对朝廷的垄断。这是在掘世家大族的根,可能会死得很惨。
但错过了这个机会,他想成为堂堂大宗伯,这辈子怕是没可能了!
他咬了咬牙,拼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大人,请转告陛下,本祭酒愿意挑起这副担子!”
燕苏笑道:“好啊!在下在这里提前恭喜祭酒大人……不,大宗伯了!”
“多谢多谢。”
周立激动不已。终于,还是坐到了这个位置啊!假以时日,自己何尝不能当个阁老呢?
啥?是不是高兴早了?一点都不早!整个帝都官场谁人不知,陛下对燕苏言听计从啊!要不然自己能够厚着脸皮找上门来?燕苏都这么说了,这件事也就定了。
果然,周立刚刚回到府中才半日,女帝的传召就到了。
养心殿上,周立正式被册封为新任礼部尚书,大宗伯!
当然,还有女帝的一系列“叮嘱”!周立是越听越心惊,感觉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这样做的话,自己不是可能会死得很惨,是必定会死得很惨啊!
可是,贼船已上,还是他自己闯上去的,徒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