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由奢入俭难

任凭唐余再怎么叫唤,在高洵和沈逸达成一致的情况下,结果终究是改变不了的。

高洵也没让唐余有太多求饶的机会,借着抄家的事情,飞快地让官差押着唐余离开了,甚至连那挨了打的差役也不管了。

沈逸坐了回去,看着手中的令牌:“真不错。”

先前被打昏过去的差役早就醒了,但还是趴在地上装死,因为他也听到了沈逸的身份,想着等沈逸走了他再离开...

“喂,差不多得了。”沈逸往他身上踹了一脚。

差役万分尴尬的爬了起来,一脸胆怯地站在那。

“看你之前不是这么怂的么,”沈逸手里拿着银票,微笑道:“拿着。”

那是差役之前想拿的好处,可他现在哪里敢拿,连道:“小人不敢!”

“是你自己不要的,出去可别说我白打了你,”沈逸摆了摆手:“滚吧。”

差役如蒙大赦,飞也似地逃了。

“我说的是滚出市场,别让我再看见你,还有你那些小弟。”

差役跑出几步,轻飘飘的话语传来,顿时让他心里发苦。

怎么着也犯不上跟朝廷的临时工置气,不过沈逸是不会容忍他们给他的生意添麻烦的。

另一面,回城内的唐余挣开官差的压制跑到高洵的轿前直接跪了下来。

“大人!高大人!”

轿子里的高洵感受到一阵晃动,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再听到外面的呼声,很快就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高洵没有第一时间走出轿子,而是透过帘子吩咐官差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跟着,等官差给出肯定的答复,高洵才走了出来。

看着跪在面前的唐余,高洵皱起眉头,沉声问道:“你干什么?”

唐余哭喊着道:“大人,您不能抄我的家啊,这一年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给...”

“住口!”高洵一腿踹在唐余身上,阻止他接着说下去,紧接着上前道:“没看到那令牌吗!还敢乱说话!”

唐余哭着抱住高洵的大腿,叫屈道:“大人,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你千万不能抄我的家啊!”

不抄你的家?

不抄你的家我怎么办!

高洵一把拉起唐余,低声斥道:“没有本官帮你,你能混到今天!?”

唐余哭泣不止,还想再求饶,高洵接着说道:“监察使只是要抄你的家,又没要将你下牢狱!”

“人没事,多少钱赚不回来?你要钱还是要命!?”

唐余泣声一滞,慢慢平复了一些。

高洵这才松开他的领口,低声斥道:“既然是监察使,肯定不会是一个人来的,估计还会有人找你,到时候自己的嘴自己管好,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唐余愣了愣,这么看来,抄家好像已经无法挽回。

“等他走了,本官找机会放你出来,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高洵哼了一声,低声道:“在他走之前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别给本官,别给大人添麻烦!”

回到县衙之后,高洵直接命人将唐余带去狱中,又让人去唐府抄家,不管怎么样,监察使在的时候还是要听话些的。

想到抄家,高洵撇了撇嘴,什么用以沧州市场的建设,那沧州市场不就是姓沈的么?

其实这就是左手倒右手,把唐家的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偏偏借口说的冠冕堂皇,挑不出毛病,你说气不气人?

一名差役跑到高洵,拱手道:“大人,王驿长传了话来,今日官驿住了四位大人,两名御史,两名计吏...”

果然...

高洵暗骂一声就不能早点来说?搞得他险些出错...

“去,唐余的牢房派人盯紧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见他!”

沈逸没有去官驿住下,官驿的房间虽然不算脏乱差,可也好不到哪去,与其住那还不如住沈氏商号的客栈。

现在沧州的沈氏商号就像是前世的某东,除了外租的铺子和仓库外,好的地段都有自己的生意,客栈就是其中一项。

沈逸来了,最好的房间当然就是他的了。

见到沈逸打量着手里监察使的令牌,苏慕烟将手上的茶水放下,说道:“公子,怎么看的这么入神?”

沈逸闻言将令牌放下,有些感叹道:“以前没感觉,在官场走了一遭下来才发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呐。”

苏慕烟疑惑道:“总觉得公子话里另有所指?”

另一边的玉钗笑着说道:“少爷说的是权字吧?”

沈逸笑道:“还是玉钗聪明,慕烟,你可要好好学学。”

苏慕烟娇嗔一声,问道:“姐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玉钗摇了摇头,说道:“今日那沧州县令几度变脸,何其明显?少爷在京城待的久了,想必有些不习惯了。”

玉钗这么一点,苏慕烟就明白过来了,原来说的是高洵的态度。

“也是,听闻公子被罢了官,那高洵立刻就高傲了几分,狗眼看人低。”

沈逸点了点头,说道:“以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那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京城走了这么一遭,倒是变矫情了。”

苏慕烟妩媚地贴上沈逸的后背,娇笑着说道:“若是少爷想当官,便是仆射也做得。”

感受到后背的柔软温暖,沈逸嘿嘿一笑:“当仆射有什么意思?我更想当新郎!”

说罢沈逸反手摸了过去,苏慕烟娇笑一声躲开,两人正要打闹起来,周二虎却在门外敲门道:“少爷,两位御史来了。”

沈逸顿了顿,整了整衣衫后走了出去,问道:“在哪呢?”

周二虎朝楼下努了努嘴,沈逸靠着护栏望下去,正见陆仁和与吴风二人在那四处张望着。

见到沈逸走下来,陆仁和立刻迎上去道:“沈大人,您与沧州县令见过面了?”

沈逸点头道:“对,怎么了?”

陆仁和叹气道:“难怪,方才县衙的人找到官驿,说沧州县令在县衙设席,要为我们接风洗尘,还请大人一定要到,下官正是奇怪他如何知道大人是监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