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听到这话,看着这个内臣,心想这个内臣也是来历不小。李大牛看史书也是知道的,自古以来,这内臣是最不能得罪的,自己若是想要在朝廷混下去,自然是免不得要和这些人打好关系。
李大牛询问内臣怎么称呼,内臣说自己叫高兴,一般人称呼自己为小兴子,李大牛若是要找自己,就用这个称呼来找自己就是了。
李大牛说好,内臣就先离开了,至于李大牛和苏婉清,在仆人的带领下,到了各自的房间。
房间早就准备好了热水,李大牛这泡入热水之中,一时间觉得全身舒坦无比,他好久没有这么享受过了,在扎木赫的军营之中,自己虽然也可以泡热水,但总是提心吊胆的。
等到泡得差不多了,李大牛站起身来,换上了衣服,坐在那里喝茶。没有一会儿,苏婉清也来敲门了,李大牛亲自打开门。
这打开门,看见苏婉清如同出水芙蓉的样子,李大牛有一些愣住了,苏婉清见李大牛吃惊的样子,对着李大牛说:“噗,大笨牛,又不是没有见过人家,有必要这么出神吗?”
听到这话,李大牛回过神了,对着苏婉清说:“因为今天的婉清你格外不同,你穿着太过淡雅了。如同青莲一样。”
苏婉清看着自己一身绣着莲花的齐腰襦裙,笑着说:“这也没有办法,听说这里是林妃修养的地方,这衣服也是林妃的。”
李大牛说自己听曾荣贵说,青萝郡主喜欢红色,没有想到青萝郡主竟然喜欢穿这青衣。苏婉清笑着说:“林妃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子,喜欢这种衣服也是正常,大笨牛,说你笨你还不信,你难道就喜欢穿粗布麻衣吗?”
李大牛说粗布麻衣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如今情况变了,自己要学会如何穿官服了。苏婉清笑着说:“好了,我来这里可不是和你说这些事情的。”
李大牛说了请进,苏婉清进来之后,对着李大牛说:“如今战事想必是我们处于下风,所以皇太子才不愿意和我们说一些什么。”
李大牛说是,他倒不是从皇太子这里观察出来的,而是扎木赫的大军本来就难缠,若是朝廷真的胜券在握的话,也不会被动防守在丰城了。
苏婉清告诉李大牛,那前去摧毁攻城器械的多半是失败的,扎木赫的布置苏婉清这些时日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井然有序都不足以形容,扎木赫对于自己核心部位保护严密,别说那些溃兵了,就算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也都无法靠近。
而且丰城的打法就是以守待攻,等到土人士气败溃了,才出城进攻,这防御的方面,怎么也不能说上风。
苏婉清估计,这交手已经三四天了,应该是互有胜负,扎木赫想必损失大一些,但是肯定有一些战果了。
“那么婉清,你认为这一战,胜负如何?”
“自然是国朝胜利,但绝对是惨胜,我们虽然已经尽力了,但是奈何这扎木赫不是什么简单之辈,这些族长虽然貌合心离,但是士兵却一心一意和扎木赫走。”
李大牛想想也是,这些族长都不敢和扎木赫明面说作对,甚至不敢和扎木赫犟嘴一声,足见扎木赫的威望了。
苏婉清继续说:“等下肯定有人来找我们,询问这一次是胜是败,但是我们就不能这么说,这种事情就算说准了,也只会被当乌鸦嘴,所以我们要尽量说扎木赫的人离心离德,国朝战胜扎木赫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不是欺骗朝廷吗?”
“朝廷本来是要欺骗的,你认为圣人想听的是民有七亡而无一得,民不聊生,天子失德这种话吗?朝廷向来是报喜不报忧。”
苏婉清说到这里,在李大牛耳边说:“而且圣人,比起国朝列圣,不如远甚,列圣尚且不喜这些话,更何况他了。”
李大牛说是,反正他也不是什么耿介之人,反正这一场大战,虞朝赢面很大,自己没必要给朝廷扫兴。
李大牛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仆人禀告,说汪公子求见,李大牛自然说是在客厅接见了,苏婉清帮李大牛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和李大牛一起到了客厅。
李大牛自然是后到,汪公子没有坐下,而是在门口等他,双方见面之后,互相行礼,然后李大牛请汪公子进去。
坐下之后,李大牛让仆人先下去,这斟茶倒水,自然是苏婉清来做了。
看着李大牛这么做,汪公子笑着说:“李兄弟,你越来越神机妙算了,看你你已经猜出我此次前来所谓何事了。”
李大牛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战事不太如意。”
汪公子点点头,告诉李大牛,刚才皇太子不方便说,如今这个情况,就要稳定军心。
李大牛说自然如此,太子殿下自然要有山岳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
“林妃的计策虽然好,但是这逆贼过于狡猾,没有放溃军进入营帐,而是说他们自当战死沙场,而不是溃败而归,因此反而先下手了。”
汪公子说到这里,感叹这扎木赫真是棘手,若是国朝的将领敢这么做,必然会引起兵变,但是扎木赫竟然丝毫不受影响。
也是因为奇袭被暴露,所以这支奇兵收效甚微。扎木赫也攻破了襄国公的府上,如同对待镇国府一样,一把大火将襄国公府给烧去。
汪公子说到了这里,看着苏婉清,苏婉清眼睛一红,李大牛也心中一叹,这留守襄国公府的家兵自然是战死了。
李大牛询问奉王那边的事情如何,汪公子说扎木赫也攻破了奉王王府,但是奉王是死是活,如今尚且不知。
扎木赫在攻破这两处之后,也派遣了五千精锐骑兵,和青萝郡主的大军对峙,双方都没有交手。扎木赫的主力全在丰城城下。
李大牛询问是否攻城,汪公子说没有,但是扎木赫却射箭告知城中,要和朝廷挑战,双方派出千人,就在丰城外面决战。
扎木赫也说了,就算这千人溃退,扎木赫也不会乘胜追击,抢夺丰城城门。扎木赫射箭之后,南门的大军也退后三里,让出了战场。
听到这话,李大牛没有明白,扎木赫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时候苏婉清开口说:“这扎木赫奸诈之处,他的攻城器械没有准备好,大军尚且要修整,这段时间不能攻城,自然立下这个战书,朝廷若是不答应,士气也会受到打击。”
“朝廷若是应了,那么这一次扎木赫胜了,自然也是涨他士气,就算失败了,扎木赫也会想办法鼓舞士气,到时候就可以借机攻城了。”
苏婉清说自己都已经被扎木赫想好台词了,无非是虞人自古柔软,土人天生强悍,如今败在虞人手里真是千古未有的奇耻大辱,若是土人想要证明自己的话,那么就用自己的鲜血来洗刷这种耻辱。
汪公子点点头,说他们如今知道的消息就是这样了,至于丰城那边答应他们也不知道,所以皇太子有一些担心。
汪公子询问李大牛,既然李大牛是亲自到过敌营,那么自然是知道扎木赫军队情况,所以关于这场战争的结果,还希望李大牛来说说。
李大牛看了看苏婉清,苏婉清对着李大牛倒了一杯茶,李大牛看着茶没有倒满,心想苏婉清说自己不要把话说的太满,所以李大牛对着汪公子说:“汪公子,你我也算相识,有些话,我不好对太子殿下说,但是能对你说。”
“李兄弟放心,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我自然知道。”
“这扎木赫虽然是逆贼,但也算一代枭雄,才智都是上上,就区区所知,国朝除了我岳丈寥寥几人能比拟,其他人都难比肩。”
汪公子说是,扎木赫能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自然不是简单人物。
李大牛继续说,不过这打仗不是靠着一个人就可以成功,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这天时不用说,大冬天的,不适合出兵,虽然这丰城冬天暖和,但毕竟是冬天,自己也看到了,扎木赫的军队寒衣不足。
接下来就是地利,丰城是虞朝的坚城,扎木赫的军队虽然多,但是士兵数量和朝廷相差无几,自古以来就是十倍而围,扎木赫做不到这一点,只能攻打一处。
这硬斗硬,虞朝靠着城墙,自然占据优势,所以地利上,扎木赫都已经输了。
接下来就是人和,扎木赫手下的人离心离德,这一件事自己已经说过了,若是他们齐心协力的话,那么这一次自己出使也不会这么说。
李大牛说扎木赫其实不想出征丰城,扎木赫自己的打算而是占据悦华府,凭借悦华府和朝廷对抗,等几次击败朝廷之后,逼着朝廷让出悦华府。
这一次劳师远征,不过是手下人裹挟而来,这些人原本以为丰城不日便克,如今情况有变,他们自然又该了主意,这样心意不坚,乃是兵家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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