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誓言

嬴抱月望着楚彦离开的方向,一脑门子问号。

怎么就又走了呢?

这两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地打起来,又莫名其妙地不打了。

之前她从楚彦面前逃走的时候可没那么容易,怎么换到了李稷这里,楚彦却轻而易举地放过了他呢?

嬴抱月扶着树干心情复杂,这时站在空地中央的李稷回过头,看向了她所躲藏的这棵树的方向。

嬴抱月心头一跳,缓缓从树干后走了出来。

迎着李稷注视着她的目光,不禁苦笑了一声。

“果然,被发现了?”

李稷点点头。

他早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气息,猜测嬴抱月就在附近。

嬴抱月走到李稷面前,两人相对而立,各自神情都有些微妙,或者说尴尬。

他们大概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互相打量对方。

嬴抱月低下头,望着自己脑袋上的发旋若有所思。

原来李稷以前看着她的时候,是这种感觉么?

因为互换了身体,此时她的视角反而比李稷要高,她要低头看他,他则要仰头看她。

这种感觉,真是既奇妙又诡异。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撞上后又被迫停了下来。

嬴抱月苦笑了一声缓解尴尬,李稷目光也有些无奈,伸手示意,“你先说。”

嬴抱月点点头,“你是……李稷吧。”

“嗯,”李稷没话找话,“你也是抱月吧。”

嬴抱月点头。

确认了两人都已经心知肚明的身份,李稷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嬴抱月指了指他肩膀上一道剑痕,“大概在你被划出这道口子的时候。”

“是吗?”

李稷摸了摸肩膀,“抱歉,我没保护好你的身体。”

嬴抱月摇头,”你已经很厉害了。“

她看得清楚,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明显的伤痕,好的不能再好。

“是我这副身子太弱了,不然你早就能赢过那个人。”

李稷知道她在说谁,苦笑一声,“你之前认识他吗?”

嬴抱月犹豫了一下,“我昨日和嘉树调换身体的时候,就碰见了他。”

“我不是问昨天的事,”李稷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我是说,在来这座山之前,你认识这位楚长老吗?”

嬴抱月一怔。

李稷这话的意思是……

正在她要思考如何回答之时,李稷却偏过了头去,轻声道,“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你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

他也是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怎么想起来去追问嬴抱月的私人关系。

“没事,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嬴抱月笑了笑,沉吟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之前和淳于夜夜闯禅院的时候,但只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

李稷点头,但心中的疑虑却更深了。

只是一面之缘,无法解释楚彦刚刚那个古怪的态度。

但考虑道禅院中人一直以来都对嬴抱月的态度都不太正常,楚彦这个人也许是只是受到了云中君的指使也说不定。

李稷放下心来,注意重新全部集中到了嬴抱月身上。

“对了,你是在哪醒来的?有遇见其他人么?”

嬴抱月指了指林子外,“我还是在那座湖边,你呢?是这林子里?”

李稷点头。天亮时他一阵晕眩后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发现人已经身在此处,居然还变成了嬴抱月。

不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楚彦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对他大打出手。

“原来如此,那你和我一样啊。”

嬴抱月听完李稷的讲述,神情复杂,“可为什么我们这次能遇见了呢?”

身体变幻时发生的事基本上和昨日都是一样的,可是昨日她在没变回原来的身体前,除了楚彦之外,没遇见任何一个同伴。

这次她不仅遇见了,还正好是和自己身体调换了的李稷。

李稷眉头皱起,“这点我也不明白。”

他的神情很是严肃,但嬴抱月眼睁睁看着他用她的脸露出这样的神情,想笑又不好笑出来,一口气呛住,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抱月?你没事吧?”

李稷一怔,连忙上下打量着她,下一刻目光一凝。

嬴抱月身形一僵。

她发现李稷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耳边,正是青铜面具节扣的位置。

被发现了。

嬴抱月闭了闭眼睛,“抱歉,我之前曾经想打开你的面具。”

李稷神情有些复杂,“是吗。”

嬴抱月观望着他的眼神,拿不准他有没有生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不过在摘下前,我又扣了回去。你放心吧,我没看。”

李稷面上还是难辨喜怒,只是低下头应道,“是吗?”

嬴抱月有些忐忑,“你生气了吗?”

李稷摇摇头,苦笑道,“这副身体现在是你的,你就算看了我也没办法。”

在发现自己大概率和嬴抱月互换了身体后,他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嬴抱月会不会掀开自己的面具?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她这么做,还是不希望。

李稷的反应让嬴抱月有些意外,她差点偷看了他的脸,可他却好像不怎么在意。

“既然你说没办法,那你可以给我看吗?”

嬴抱月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她之前没能下手,就是因为没能得到李稷的允许。现在既然李稷看上去没那么害怕被人看到他的脸,那只要他说上一声,她就能放下内心的罪恶感去掀面具了。

李稷苦笑一声,摇头,“不行的,我发过誓。”

在没有成为等阶二之修行者前,不摘

这是他在云雾森林中对李昭立下的誓言,他绝不会反悔。

“誓言……”

又是对那个李昭的誓言?

嬴抱月神情复杂地望着眼前人,李稷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什么都已经明白了。

那名女子说过的话,对李稷而言简直就是金科玉律,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违背。

嬴抱月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远处朝东方的林子里,却传来了另外一阵打斗声。

打斗声极为激烈,雷鸣滚滚,谁也不让谁。

怎么回事?

这此又是谁和谁?

嬴抱月和李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

“走!”

两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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