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抽到你喜欢为止。”
“喜欢喜欢喜欢!杜思危你他妈快住手啊啊啊——!”
—完—
番外:《同床共枕》(周长风×杜思危)
周长风与杜思危一行人带着两名犯人离开驻军地,沿着来时的路线原路返回,走了一天一夜的陆路之后,在贤德郡大泽县分道扬镳。
因为杜思危觉得坐马车太不舒服,于是提出要改走水路,由左监领唐泰率领一众侍卫押着两名犯人继续走陆路。
周长风原是水路、陆路都无所谓的,但不放心杜思危一个人走水路,于是勉为其难地陪着他登上了大泽县码头的客船。
他二人虽然身穿便服,但船家阅人无数,见他俩气度不凡,猜想不是达官便是贵族,于是专门腾了一间上好的舱房给他们。
但是杜思危却站在舱房门口皱起了眉:“为何只有一间房?”
船家解释道:“虽然只有一间房,但这是双标房,里面有两张床,二位客官既然是结伴友人,住同一间舱房也好有个伴不是?”
杜思危依然皱眉:“我不习惯与人同住。”
“这……”船家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面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周长风却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开口替船家圆场:“一间房就一间房吧,瞧这房间格局光线不错,想必再找不出这样上等的房间了吧?”
“是是,小的可是为二位客官留了最好的舱房了。”船家立即眉开眼笑地奉承。
“行了,就这间了。”周长风也不看杜思危的脸色,自顾自拍了板。
待船家离开之后,杜思危率先往窗边的床位上一坐,道:“我睡这张床。”
周长风撇了撇嘴,一脸“老子不跟你计较”的不屑表情,默默将身上的包袱卸下放在另外一张床上。
杜思危盯着周长风的背影瞧了半晌,问道:“你为何要跟着我走水路?”
“我不是跟着你,”周长风纠正道,“我是陪着你。”
“有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我是看你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怕你路上遭遇什么不测,才好心陪你走水路的好么。”
杜思危翻了个白眼:“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我若真需要保护,随便抽两个侍卫跟在身边,也比你强。”
周长风一时间无话可驳,恨恨道:“懒得跟你争,真是苟杳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一夜两人各自吃饭,各自上床睡觉,谁也没有主动跟对方说一句话。
周长风睡到半夜,听见邻床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了看,发现杜思危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未能入睡。
“怎么还不睡?”周长风忘了自己还在跟对方怄气,脱口问了出来。
“……睡不着。”杜思危低低答了一句。
“为什么睡不着?你认床?”
“我不认床,”杜思危别扭地道,“但是我不习惯与人同睡一间房。”
“为什么啊?”周长风很是好奇,他原以为杜思危之前跟船家说不习惯与人同住,是故意没事找事,没想到竟是真的。
“我晚上睡眠浅,房中一点动静都能扰得我睡不着觉,”杜思危说着,顿了一顿,“更何况,现在这个和我同房的人,鼾声如雷。”
“咳,我有在打鼾吗?”周长风讪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想了想,又道:“但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日后你终究是要成家的,甚至还要跟你未来媳妇儿同睡一张床,到那时候,你若还是这样受到一点干扰就睡不着觉,那可怎么办?”
杜思危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我……也许不会成亲。”
“耶?”周长风怔了一下,盯着杜思危道,“你说笑呢吧?”
“我没有说笑。”杜思危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就……就为了这事儿?”
“有何不可?”杜思危说罢,低声咕哝道,“反正……我没有看上的姑娘,也没有姑娘看得上我。”
“怎么会?”周长风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我前些日子还看见王府、赵府、刘府家的千金偷偷找你说话来着,你这么受欢迎,居然说没有姑娘看得上你,你骗谁呐!”
杜思危猛地一噎:“你……你瞧见了?”
“是啊,我躲在廷尉府的大门内,透过门缝全瞧见了。”
杜思危又噎了片刻,才道:“她们找我,并不是对我有意思,而是……”
周长风不由伸长了耳朵:“而是什么啊,你别吞吞吐吐的啊。”
“而是拜托我帮她们递情书,”杜思危闭了闭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补充了一句,“给你,递情书。”
“咦?”周长风更是惊奇了,“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一封情书都没收到?”
“因为全被我撕了。”
“为什么?”
“我凭什么要帮你牵红线?”杜思危反问得理所当然。
“……”周长风无语了半晌,突然下了床,蹭蹭蹭跑到杜思危床榻旁。
杜思危突然警惕起来,瞪着他道:“你做什么?”
黑暗中,周长风似笑非笑地看着杜思危:“你老实说,为什么不愿意帮我牵红线?”
杜思危有些不自然地撇过脸去:“我跟你关系很好吗?为什么要帮你牵红线?”
“关系不好为什么就不能牵了?”
“关系不好为什么还要成人之美?我可没这么伟大。”
周长风突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杜思危,你老实承认了吧,其实你是对我羡慕嫉妒恨吧?”
“没有羡慕嫉妒,只有恨。”
“嘁,还死鸭子嘴硬。”周长风决定不与他一般见识,直接掀开了杜思危的被褥,十分自然地钻进了他的被窝。
“……!!!”杜思危目瞪口呆了片刻,突然将周长风往外推:“你做什么,快给我滚下去!”
“别推别推,我这是在帮你啊。”
“帮我什么?”
“你总有一天要跟人同床共枕的啊,我这不是在帮你提前习惯习惯么。”
“我不需要习惯,你给我滚下去!”
“哎呀大半夜的就不要瞎嚷嚷了,”周长风一边厚着脸皮躺了下来,一边道,“小心吵醒隔壁邻居,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了呢。”
此话一出,杜思危果然乖乖噤了声。
“乖,躺下睡觉。”周长风笑眯眯地冲杜思危招手。
杜思危僵着身子坐了片刻,最终还是默默妥协了。他恶狠狠地警告周长风:“睡觉的时候不准对我动手动脚。”
“你以为我很想对你动手动脚吗?”周长风翻了个白眼。
“还有,不准打鼾。”
“呃,这个……我尽量。”
杜思危这才小心翼翼地躺下来,与周长风保持一定距离。但他们只盖了一床被褥,于是两人又在床上默默展开了被褥争夺战。
抢着抢着,杜思危居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杜思危被门外一阵嘈杂声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长风还在一旁睡得很沉,于是伸手推了推他:“醒来,出事了。”
周长风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口齿不清地问:“出啥事儿了?”
杜思危无奈地想,如此低的警觉性,他如果真靠这人保护自己,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当下,他叹了口气,指了指窗外:“外头这么大的动静,你该不会一点都没察觉到吧?”
周长风这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他将外袍往身上一裹,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发现许多船客都往甲板上跑去。
“出什么事了?”他拦住其中一名船客询问。
“听说出人命了,”那名船客道,“有人死在了甲板上。”
此时杜思危也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随着人流跟了过去。
甲板上已经围了许多人,窃窃私语中夹杂着女子哀切的哭声。
周长风和杜思危拨开人群走进去,发现一名四十开外、穿着十分体面的中年男子闭目仰面倒在甲板上,头部被钝器砸出了一个窟窿,流了一滩鲜血。
他身旁跪着一名穿戴不俗的女子,正伏在死者身上痛哭不已。一旁的船家则愁眉苦脸手足无措,哀叹自己命运不济,竟遇上这等倒霉事。
周长风在死者身边蹲下身来,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已经断气多时。他又四处查看了一番,并未找到击杀死者的凶器,想必已经被凶手藏匿起来,或者抛入河中了。
他抬头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
那女子哽咽了一会,反问:“你是何人?”
周长风于是抽出腰牌亮明了身份。
围观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望着他们二人的目光也变得敬畏了起来。
女子态度顿时恭敬了许多,答道:“约摸一个多时辰之前,我家老爷说有些晕船,想出去透透气儿。但是他出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我不太放心,便出去找他,没想到……”她说着,又捏着手绢嘤嘤哭了起来。
周长风打量了那女子一番,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姓陈,是我家老爷的正室夫人。”
“这艘船上,还有认识的人没有?”
“有的,”陈氏点了点头,指着一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道,“这位张员外,是老爷生意上的合伙人。”又指了指张员外身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位是老爷的侄子,也是老爷内定的继承人,跟着老爷出来跑商。”
周长风朝那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对船家道:“麻烦将死者的尸体抬去空置的屋子里,着人好生看着。”又对众人道:“与死者相识的几位请随我来,其余人都散了吧。”
船家知道两位官爷这是要审案了,立马给他们腾出了一间空置不用的屋子。
周长风和杜思危带着那三人来到屋子里,让三人坐了,便开口问道:“死者是什么身份,简单说一下吧。”
“我家老爷姓岳,”陈氏一边抹泪一边答道,“是地方上小有名气的丝绸商人,此次出来是为商谈生意,之前一路都挺顺遂,不想却在回程路上被人给……”
杜思危问道:“你可知,岳老爷生前是否曾与什么人结怨?”
陈氏想了想,道:“老爷性情宽和,很少与人起冲突,只是……”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的张员外。
杜思危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鼓励她道:“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最近,老爷曾与张员外发生过一次争吵……”
她话未说完,张员外忙不迭地为自己开脱:“我没有杀岳老爷子,陈氏你可别冤枉人。”
周长风喝道:“闭嘴,官府问话,不得喧哗。”
张员外只得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杜思危看着陈氏道:“岳老爷与张员外因何事争吵,你详细说来。”
陈氏福了福身,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与老爷成亲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前几日,我托媒婆替老爷说了一门亲事,打算给老爷纳个妾,若是能替老爷延续香火,倒也算了了我们一桩心愿。
“不想张员外也看上了那姑娘,下聘晚了一步。这一次张员外随老爷出来,中途提及此事,希望老爷能退了聘礼,成人之美。但是老爷觉得,聘礼已下,没有收回的道理,无端退婚,对姑娘家名声不好,所以便没答应。两人争执半晌,便吵了起来。”
陈氏讲述期间,张员外几次张口想为自己申辩,但迫于周长风的眼神威压,只得隐忍下来。
杜思危听完陈氏的解释,沉思片刻,问道:“案发之时,你们在哪里?”
三人回答,都说在自己房里休息。换言之,他们都没有不在场证据。
杜思危点了点头,对三人挥手道:“你们先回去罢,在凶手没有查明之前,你们不得随处走动,更不得私自下船。”
三人不知杜思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又不敢多问,犹犹豫豫地离开了。
周长风与杜思危回到自己的舱房中,刚一进门,周长风便问:“你认为,凶手会是谁?”
杜思危不疾不徐地道:“在这种地方,凶杀的原因只有两样,要么是为了劫财,要么是仇杀。”
周长风点了点头:“我与你的思路一致。但方才我仔细查看了岳老爷身上佩戴的饰物,并没有被抢夺的痕迹,所以劫财shā • rén这一点,基本可以排除了。”
杜思危道:“依照陈氏的说法,张员外与岳老爷曾经为纳妾之事发生争吵,而且正好是在此次外出的途中,按照这个说法,张员外色迷心窍,一时不忿杀了岳老爷,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长风皱眉道:“如果张员外真是个冲动的人,他在争吵之时就会对岳老爷下手,而如今岳老爷是在上了船之后、深更半夜周边无人的情况下遇害,这说明凶手是有预谋的,不像是冲动之下杀的人。”
杜思危喃喃道:“但是张员外的shā • rén动机太过明显,岳老爷一旦遇害,他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周长风打断他道:“这就是我觉得不太合理的地方,如果张员外真是预谋shā • rén,那又何必挑这种对自己明显不利的时机下手,他可以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制造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这样,至少不会让自己成为第一嫌疑人。”
杜思危看了周长风一眼:“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
周长风与杜思危相视片刻,笑了笑:“如果我没有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