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外,山涧。
谢九策看着石门旁边的一处凹槽,研究了半天,这才把手放在凹槽上,用力地按了一下。
随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石门缓缓打开,瞬间里面的尘土汹涌地往出翻滚。
跟在他身后的众人连忙掩住口鼻,手臂在面前挥舞驱赶尘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第一缕阳光越过周围的大山照耀在洞门的时候,所有人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圆形的池子,许是常年未曾动用,池子被尘土堆满,但依旧能看到上面斑驳的挂着什么东西。
“进去看看?”祁亭询问站在最前面的谢九策。
谢九策想了一下,随手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朝里面扔去,回声阵阵的同时,偌大的石室内没有任何的动静。
看来是没机关的!
他颔首,举着火把朝石室里面走。
步履和地上的碎石子发出清脆的嘎吱声,四人依次走到了圆池前面。
谢九策和祁亭的胆子最大,一个跃入池子内查看,一个蹲在池子边上,把挂在边沿的斑驳物件拿起来查看。
木十四和木顿顿走在最后面,他胆子小,加上身边的人还有点半昏迷,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里面俩人的行动。
“公子有什么发现吗?”
他声音低沉,但是周围空荡,须臾回声都没消散。
谢九策没吭声,他现在的专注力全数都给了手中的事情上。
他把扇子转出利刃,不知道在圆形的岩壁上挖着什么,随着越来越多的灰尘散落,一块漆黑的,硬物就被刨了出来。
“这是什么?”谢九策左右摆弄着看了一下,发现没看出什么问题,想了一下,从怀中掏出手套戴上,拿起来迎着外面的阳光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竟然是瓷片,而且形状诡异,像是一个碗,但
想来想去,他只能猜到一样东西,就是沐浴时候用来放皂角的小器皿。
“这玩意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他嘀咕着。
突然身后祁亭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你出来!”
“什么?”谢九策转头看着祁亭,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周围岩壁前了。
“我说,你出来!”祁亭的声音带着凌厉,口吻像是命令的。
谢九策这个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随手把找到的东西放在外面,一跃而出走到了祁亭的身边,不悦地说道:“你让我出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嗷,要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我和你没完。”
祁亭深吸一口气,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圆形的池子:“那是个沐浴池,你不适合待在里面。”
“呦,你怎么知道是个沐浴用的池子?”谢九策没想到祁亭随便扫两眼就知道了,讪笑一声:“不过,我比你快一步,我找到了放...”
“若是普通的沐浴池子,只要你不嫌脏,在里面找个女子戏水都行!
但是这个池子不一样,它是个祭祀池子!”
“你说什么?”谢九策一时间听不明白了,他这辈子只听过祭祀坛,还没听过什么祭祀的沐浴池。
祭祀这个事情,这么庄严的和净房能扯上什么关系。
祁亭也不废话,指着身后的墙壁道:“看看,这些是什么?”
谢九策本来抱着一股散漫的气儿,当他顺着祁亭的指引转头,赫然看到整个密室的墙壁上被一幅幅奇奇怪怪的画所填满。
有的画上只有一个人,有的画上有很多人,但是所有画上的共同点都是在围绕这个池子展开的。
只是因为画没有色彩,是被雕刻上去的,所以进来的时候不留神就容易忽略而已。
“这些画怎么这么多?什么意思?”
谢九策看着最后一副画,是一名赤裸,身段妖娆的女子站在池子中央周围都是跪拜的人。
女子像是会发光,身体周围被雕刻几缕光束。
“这是最后一幅画,最开始应该是对面!”祁亭给谢九策说着,指了指石门的左边。
谢九策见状快步朝墙壁上雕刻的第一幅走了过去,“所以你都看完了?”
祁亭颔首跟在他的身边,一边带领着谢九策脚步,一边娓娓道来:“这画说的应该是个民族。
民族的君主是名女子,女子长得很是美艳!”
谢九策看着第一幅画,如祁亭说的,画上雕刻着一名女子,女子坐在最高的凳子上,手中拿着权杖,模样虽然没有细细雕琢,但是通过身形能看出,女子格外美丽。
跪在女子面前的是一众男女,所有人双手作揖,一副虔诚的样子。
“女子备受族人的拥护,她还有个女儿,女儿如她的长相一样好看,在一场及笄大礼上,被女子宣布成为下一任的首领!”
祁亭继续说着,谢九策往下看。
果然,第二幅和第三幅画,就是女儿在簪发,女子把手中的权杖交给了女儿。
“可是女儿似乎生病了,卧床不起,族里的巫医无一人有办法救治。”
第四幅画是女儿躺在床上,周围围了一圈的巫医纷纷低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而女子就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终于女儿走了,女子伤心欲绝,为她举办了隆重的葬礼。”
谢九策顺着祁亭的话往后看着,开始的这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是葬礼之后的下一幅壁画,出现了问题。
只见第六幅画上,女子像是疯了一样地扑到了棺材上,把自己女儿的尸体扯了出来,之后就是一盘鲜血淋漓的肉。
“这...这是什么意思?”谢九策怔住了指着墙壁上的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相信。
祁亭想了一下,道:“开始我也不理解,我看了后面的之后,觉得这个地方,就能说通了。
这女子应该是不相信自己女儿死了,一时间接受不了变得疯狂,她把女儿的尸体从棺材里弄了出来,做成了美食,吃了!”
“呕!”谢九策听到这,胃里是一阵翻滚。
从昨儿开始到现在他可是滴水未进,这会这个反应,就差胃水都吐出来了。
“吃自己的孩子,为什么?”
祁亭沉吟片刻,说出了个最是浅显的答案:“有的人,接受不了亲人的离世。
就会觉得,吃掉他们挚爱人的肉体,便可以和亲人的灵魂合二为一!”
谢九策挑眉,心中不理解,但是相信,因为自从到了大理寺,这种奇怪的事情屡见不鲜。
“但是这壁画的重点不是女子吃亲生骨肉的血肉,而是后面!”
“后面!”谢九策不解地朝后面看去,直到他看到剩下几幅壁画的内容,惊得瞠目结舌。
“对,你没看错。
女子在吃完自己女儿血肉的没几天,竟然变得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