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亭从宫府出来之后,直接去了大理寺。
此刻大理寺内,谢九策在悠闲的喝着茶水,因为很快宫家就会带着他需要的东西送上门。
“看来你很悠闲?”祁亭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手中的清茶,想都不想一把抢过,一股脑地灌进嘴里。
“不是,我的高山绿水”谢九策见自己刚沏好的茶就这么没了,着急的想拿回来,等杯盏到手里,仅剩下见底的一滴。
他看着滴在桌上的水,上前细嗅的一下:“予淮兄,你知道吗?这个茶只有这一杯的味道最好,后面的都没这杯清香。”
“那你刚才为何不喝,放在鼻子上嗅什么?”祁亭扫了他一眼,一点都没愧疚的样子。
谢九策深吸一口气,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我那是在品,品!你懂吗?”
祁亭认真地想了一下:“不懂,我只知道,我渴了!”
“服了你了!”谢九策愤愤不平,拿过一边的茶壶,原倒了一杯,气愤地喝下!
“话说,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这个案子有眉目了?”祁亭问。
谢九策眉梢一挑,没回答,反问:“我看你来的气势很足,你有线索了?”
祁亭含笑而坐,知道谢九策是气愤他喝了那杯茶,也不计较地说道:“算是吧,你知道我今天见了宫岩,在他身上确定了什么?”
谢九策摇头。
“我怀疑宫府,比我们想象还要复杂!”
“怎么说?”谢九策一听有八卦忍不住凑到祁亭的身边。
祁亭见他这样,指了指他的杯子:“刚才味道不错,还能有吗?”
谢九策笑了,把自己的杯盏倒满放在他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予淮兄随意!”
祁亭嗤笑一声,拿过杯盏一边呷着一边道:“是这样的,我在宫府的时候,去孙氏的院子是管家送的我,你还记得吗?”
谢九策的颔首,当时他也在。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闻遍了药草,自然对这些味道很是敏感,我在管家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鹅梨帐中香的味道。”
“哦?”谢九策诧异了,一般的男子身上的味道都是麝香、檀香或者是檀香之类的,这鹅梨帐中香一般是女子用的。
“他去青楼了?”
谢九策大抵是知道宫家管家的,好像叫什么阿潇。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你知道吗?我在出来之后碰到了宫老爷,在他身上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你说什么?”谢九策瞪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没错,而且他们身上的鹅梨帐中香很特别,应该是特调的,味道带着点淡淡的冰薄荷。”
谢九策哽咽了一下,定定看着祁亭,要知道这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大得可怕。
“你的意思是,这卓氏可能和宫岩还有管家都有染?”
“是,但,不是怀疑是确定!开始可以认为是管家和女主人走得近了些,但是这味道太浓,只有身体上有接触,而且格外地紧密才会有这个效果。”
祁亭解释。
谢九策相信祁亭的判断,因为没人比他还懂这些东西。
“那你准备之后如何?”
祁亭想了一下谢九策的问题:“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吗?”
谢九策扬眉不解的看着祁亭,想着,这家伙又在卖什么关子。
“既然宫府有这么多的秘密,我从孙氏的厢房出来,告诉了宫老爷,孙氏的病,我能看好!”
“你说什么?”谢九策诧异地站起身,“你说孙氏的病你能看好?你疯了?”
祁亭耸肩:“怎么了?”
“怎么了?”谢九策绕道祁亭面前语气担忧:“就现在这个案子来看,宫家从上到下都是有问题的。
宫岩和卓氏联合起来害孙氏这个事情,就你刚才给我说的,我可以断定这个事情是板上钉钉的。
然后你告诉宫岩你能看好孙氏的病,这不是引火上身吗?”
“我就是要引火上身!”祁亭笃定地开口:“首先,我必须说自己有能力治好孙氏的病,这样我才能保证固定的时间能去宫府给孙氏看病。
其二,根据孙氏的身体情况,她的死也就是今年的事情,但肯定不是这几日的事情。
这个案子诡异,定然是不能拖的,我只有给宫岩一个下马威,他才会因为慌乱暴露自己的狐狸尾巴,到时候”
“你疯了!”谢九策慌张打断祁亭的话,这些道理他能不知道吗?可是
“你知不知道宫岩是什么人?”他指着宫家的方向,锐利的视线落在祁亭的身上:“你真的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商人?
我告诉你,能在京都立足,并且成为第一商贾的男人能有多简单?
背地里干的龌龊事情,我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他若是真的狗急跳墙了,想要你的命,就你这羸弱的小身板,估计连个护院几个拳头都挨不住吧!”
话落,谢九策气愤地转头,索性来个不搭理的。
祁亭见他真的是生气了,缓缓站起身凝着他。
谢九策感觉到对面人的视线,转而又转了过来。
“唉!”祁亭轻叹一口气:“我知道这个事情很危险。
但是医者仁心,我肯定不能看着孙氏就这么死了,况且我还有个秘密没告诉你。”
“什么?”谢九策不解。
祁亭缓缓从拢袖里掏出个东西呈在手上。
谢九策开始只是扫了一眼,因为周围昏暗没看清楚,直到他拿在手里,这才发现竟然是一根羽毛。
“这羽毛”他哽咽住。
“熟悉吗?”祁亭负手含笑看着谢九策。
“这这么大”谢九策放在鼻尖细嗅:“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难道是”
“对,我和你的想法一样。”祁亭面色也沉了下来:“但是这个凶手绝对另有其人,因为孙氏的身子是真的有病,没办法下地的。
但可以确定凶手和孙氏是认识的。”
“所以你的另一个想法”谢九策欲言又止。
祁亭冷笑:“既然事情都查到这个地步。
宫府上下没一个人是单纯,那就只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