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丁的话刚说完,几人已经来到后院口,人还没进去听到里面摇铃铛念咒的声音:“驱邪缚魅,保命护身!魑魅魍魉!散散散!”
谢九策站在院子口愣了一下,好奇之余探头想看,这可好,还没看清楚院子内的情况就被一股扑面的烟迷了眼睛。
他踉跄的退了一步,站在身后的祁亭反应上来,一挥手把面前的烟雾逐去。
同时,谢九策再次睁眼的时候才发现,正对面站着个道长,左手拿着桃木剑,右手捏着一张烧了一半的符纸。
眼瞅着符纸要烧到指尖,只见那道长把符纸塞盛水的碗里,之后他喝了一口,对准谢九策准备再次出击!
谢九策回神,他岂会让这老道士如愿。
蓦地,他扯过身边的木十四,脱下他的鞋子,对准老道士的鼻尖这么一放。
老道士没想到对面的人会有这么一手,哽咽了一下,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扑鼻而来,嘴里想喷出去的水,全数都咽了下去。
“你你是哪里来的人,竟然对本道长不尊敬!”
老道士挥开谢九策手,一边干呕一边指着他低吼。
谢九策扫过老道士的模样,心中嘀咕,据他所知大宴的道观最大的莫过于京都周围群山上的白云观。
可是那里的道士没有这么吊儿郎当一副直不起身子的模样,衣衫也没这么褴褛。
所以面前这个人要么是个骗子要么就是被白云观撵出来的叛徒!
“哪里人?看你这打扮多少也是跑江湖的吧,在京都混,就没人敢在小爷面前这般放肆!”
谢九策说得嚣张,就是想吓唬这个道士看看他有几分道行能在宫家行骗。
果然这道士还是有点水平的。
“什么跑江湖的,贫道不知道,贫道只是听说这宫家闹了事情,特地来驱鬼的。”
“驱鬼,什么鬼?”谢九策说着带着身后的人朝院子内走。
这不走不知道,走进去,他差点被这阵仗吓住了。
宫家算是京都除了皇宫院子最大的。
只见偌大的院子内正中央有一口大棺材,棺材周围跪满了下人,所有人都用一种怨毒的目光看着他。
谢九策觉得,如果他们手里有剑,现在已经把他戳成筛子了。
“这就是鬼!”道士走到棺材边儿上,指着棺材。
谢九策拧眉,他记得刚进来的时候,府中的家丁说,最近的宫家不太平经常死人。
看这棺材的样子崭新,难道是又死人了。
不过,他没时间细想这些,找到邓雯才是主要的。
“你们在这里驱邪或是驱鬼,是你们的自由,和本官没关系,我要见你们家主!”他说完,看着小家丁。
小家丁也有些难为情,指着对面的棺材。
谢九策惊骇,心中不免嘀咕起来:不是吧,他来得这么巧?宫家的家主死了?
想着,突然棺材跳动了一下。
谢九策瞳孔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
下一刻,棺材盖子也发出震动,开始是轻微的后面越发的剧烈。
站在他身后的木十四见状,眼神惊恐,嘴唇哆嗦:“不是死人复活了?”
他话音刚落,棺材盖子发出一声巨响。
木十四也跟着尖叫。
同时,棺材盖子被彻底打开,一双手从伸出来,一道白色的身影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妈呀,鬼鬼啊!”
木十四再也绷不住了,转身朝府外奔去。
谢九策起初也被惊吓住了,当他看清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是谁,刚才还错愕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
是宫家的家主宫岩。
他竟然躲在棺材里!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谢大人!”
宫岩在下人的搀扶下,从棺材内出来,看到谢九策拱手行礼。
谢九策等众人被宫岩带着到了一处偏点的客堂落坐休息。
宫家的仆人把茶点端上来之后,便退了下去。
谢九策在宫岩的招待下一边喝茶,一边开始了问话:“最近宫家的生意,不好吗?”
宫岩在吃豆饼,听到谢九策的话先是怔了一下。
谢九策道:“起初我听说宫家死人了,我看到那道士在做法事,以为棺材里没想到是宫老爷,所以想着是不是宫家的生意不顺?”
在大宴的商人眼中,生意不顺,大部分和风水或者流年大运有关系。
一般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不是找道士在家中作法,就是找个风水大师在家里大兴土木。
宫岩反应上来,轻轻叹口气,摆手:“要真是生意不顺倒是还好了,至少家宅平安,如今我这是家宅不宁啊!”
“怎么说?”
谢九策往下问。
宫岩薄唇张合,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话说,谢大人突然来宫某的府中,所为何事?”
谢九策见宫岩不想说,心中猜测可能是家事,话锋一转,说出来的目的:“刑部的事情,宫老爷多少也有听说吧?”
宫岩颔首。
“我们查到,有个女囚化名之后来到您这里做事。”
“哦?”宫岩眉头皱起:“我宫家还收了这样的人?谢大人您说,只要她在府邸,我双手奉上。”
谢九策想了一下,从怀中掏出卷宗呈在了宫岩的面前。
邓雯没交换身份之前叫这个名字,出来之后,定然的隐姓埋名的,他担心说了宫岩也不一定认识,便把卷宗内她的画像拿了出来。
宫岩毕竟年纪大了,有点老眼昏花,他先是拿手里看了看,觉得不太清楚,走到窗边迎着阳光看。
蓦地,他叫了一声,手中的卷宗被扔在地上。
“啊!”
谢九策和祁亭相互看了一眼,冲到他身边,急急询问:“怎么了?”
宫岩颤抖着手指着地上邓雯的画像:“死了,人死了,早都死了!”
“你说什么死了?怎么可能?”谢九策不相信,邓雯这个人心狠手辣,为了逃脱律法的问责,多次隐匿身份,甚至利用和司马萍的关系到了宫府。
这个人怎么会轻易地死了?
“姑获鸟!是姑获鸟!是它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