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刑部?”何相如怔住了,连忙用手把竹简上的烟灰全数剥落。
谢九策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此刻请求大理寺彻查是最好的时机,一撩衣摆跪在了何相如的面前:“大人,毋女村的鬼事虽然是破解了。
但是毋女村的案子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整个多半个村的女子消失,源头指的就是刑部,我怀疑刑部有问题,还请大人明察!”
何相如没吭声,手中捏着竹简面色严肃。
“大人!?”谢九策出声提醒。
何相如回神,胸膛因为一时间接受不了刚发现的事情而急促的起伏着:“你先出去。”
“大人!”谢九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何相如揉着发疼的眉心,叹口气道:“就像你说的,毋女村有好几千女子消失。
现在唯一的线索指的是刑部,大理寺虽然和刑部有牵扯,但毕竟是两个部门。
如果涉及得更深更广要如何?”
谢九策拧眉不吭声。
“九策,本官不是不管,而是准备想个可行的办法这样你先回去,我先进宫面圣如何?”
谢九策听何相如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朝中的六部看似所管辖的不一样,但都是相互通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也是常用。
何相如是大理寺卿,据他了解,这个人刚正不阿,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会压着。
他若是咄咄逼人,对这个案子并不是好,即是如此不如暂时想让何相如处理。
“是!”谢九策拱手。
何相如见他这样,蹙起的眉头微微松了些。
“这个事儿,下官相信大人的能力。”谢九策继续说。
何相如满意的点头有。
“不过下官还有个事情要跟大人您说,就是下官从幸福村带了一个人,想”
何相如含笑,打断:“这个事情本官听
纳到大理寺无疑是如虎添翼的,之后我会命人把他的信息登记造册,就算是大理寺的仵作了!”
谢九策一听,脸上的笑容难掩:“下官在此多谢何大人!那下官告退。”
何相如颔首,目送谢九策离开,荡漾在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
他看着手中的竹简,想了一下,随手扔在一处落满灰尘的杂乱卷宗内。
之后,他又扯过桌上写的密密麻麻关于谢九策调查的毋女村内容,一边撕,一边阴森冷笑:“想让我查?做梦!”
谢九策找到祁亭的时候,他正在大理寺院子内的凉亭里面喝茶。
暖石上茶壶滚滚,桌上的清茶热气飘散,偌大的地方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已经交代好了,过几天就可以来大理寺任职,在此期间我已经让木敦敦给你找住的地方,不知道京都你有什么中意的地段?”
谢九策坐在祁亭的对面,随手把一块大理寺的令牌放在了桌上。
祁亭在斟茶随手给谢九策倒了一杯,期间视线扫过桌上的令牌。
令牌和谢九策的多少有点区别。
谢九策令牌的背面雕刻的是三台北斗神君,而自己的这块上面雕刻的是一只神兽。
根据他的阅历,这神兽应该是獬豸,在山海经中是秉承公允的象征。
正面写了两个字:祁亭。
“这么快就雕刻好了,大理寺的办事效率比我想象的高!”
谢九策拍拍胸脯:“那你也不看看这个事情是谁督办的?”
祁亭笑了:“所以,跟着谢大人能走后门?”
谢九策拿过桌上的杯盏跟着祁亭一并笑:“其实以前我一直觉得顶着我爹这个帽子,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
毕竟谁都不希望有人说,我谢九策能有今天是拖了谢家的福。
但是”
祁亭抬眼看着他眯紧双眼凝着远方的样子,没急急往下追问,而是把他杯盏里的清茶填满。
“但是就魏子安的案子。
给了别人,约莫是要瞻前顾后地彻查,甚至有的人为了不得罪人,搪塞朝廷个糊涂的案子也不少。
现在想想,我这个身份没什么不好,不管是仗着我有个御史大夫的爹也罢,又或者是有个入宫当了皇妃的大姐也行。
只要能主持公允,谁又会真正在意这些。
有些东西看起来是负担,换个角度,对我对百姓都是好处。”
“呵呵!”
谢九策的话刚落,对面传来祁亭的轻笑声。
谢九策不愿意了,“祁郎中这笑的什么意思,觉得本公子天真?”
祁亭摇头:“谢大人想多了,我笑是觉得幸运。”
谢九策一脸的不解。
“在大宴,尤其是京都多少豪门贵胄,王公世家,对于他们来说,百姓不过是掌握在指尖的蝼蚁。
要生,要死,只是动动手的事情。
但是谢大人不一样,能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为整个大宴着想。
别人说你纨绔或是二世祖,在我看来,你才是真正能为百姓做事的青天。”
谢九策怔住了,定定看着祁亭。
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肯定过,尤其是这般的夸赞,尽管他在谢家备受宠爱,但见的最多的还是谢渊对他无可奈何摇头的画面。
“你真的这么想我?”
祁亭转而看着谢九策微微有些局促的样子眉梢一挑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谢家公子,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你去哪里?”谢九策见他有要走的架势,也跟着站起身。
祁亭负手:“不是说要看宅子,眼瞅着要暮色了,总得找个能安身的地方不是?”
谢九策颔首,把桌上的清茶喝了,准备带着祁亭去寻。
可二人刚走了一半,人还没出大理寺,谢九策习惯性的从怀中准备掏出折扇。
这不摸不知道,一摸发现没了。
“怎么?”祁亭不解。
谢九策道:“我的扇子可能放在大人那里了,祁郎中你稍等片刻,我取来咱们就走。”
话落,他转身朝来的方向奔去。
到了放班的时候,整个大理寺没什么人。
谢九策一路跑来也没见到几个捕快,他先是敲了敲何相如的房门,见里面无人应答,推门走了进去。
一眼,他便看到了折扇,就放在正对面的桌子前。
他快步上前,刚拿过,脚不小心踢翻了面前的纸篓,随着废纸挥洒一地,他正准备蹲下身子拾起的时候。
整个人都懵了,因为这不是别的,正是他稍早之前给何相如呈上的毋女村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