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被这凄厉的喊叫和求饶声吓得没反应了。
谢九策见状,一把扯过他挡在门口的身子,用力一脚踹开了门。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屋内的情况,只见一名面色惊慌,双手染血的老妪从里面冲了出来,推开谢九策,直直朝不远处的黑暗中奔去。
期间嘴里喊着:“鬼啊!女鬼杀人了,杀人了!”
“快,抓住他!”
谢九策指着老妪的方向低吼。
可是半天,都没人有动作。
谢九策转头看着祁亭,似是想质问。
祁亭扬起手中的绳子,道:“我倒是也想啊!”
谢九策闭眼,用力隐藏住心中的无奈,之后他掏出一枚烟火对着天空一放。
随着烟火发出一声嘶鸣,照亮周围之后,他看了祁亭一眼,二人相互‘携手’走进了房间。
本来谢九策以为这房间不过是个产房,多少有点血腥是正常的,可是当他看到,偌大的房间全数都是鲜血迸溅的痕迹,霎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在心头。
他缓缓转过头,尽管有一层的屏风遮挡,但透过里面亮着的烛火,他还是能看清楚情况。
只见,屏风后的床榻上,躺着一具无头的尸体,血染红了整个床单,烛光投过来都带着些许的红。
尸体应该是刚生产完,还没有回复,肚子微微隆起,双拳紧攥,一副不甘的状态。
在尸体的旁边躺着一个孩子,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还活着,双眸紧闭,没有任何的动作。
“娘子!”
一道犀利的吼叫声在谢九策的身后响起。
同时刘东急急地冲进房间,朝屏风后奔去。
谢九策眼疾手快拦住:“她的死不简单,你不要冲过去,不然会破坏凶案现场!”
“那是我娘子啊!你放开我!”刘东情绪激动,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挣扎嘶吼。
祁亭瞅见不远处的桌案上,有一把生产用的剪刀,他上前几步抄过,剪断了和谢九策的绳子。
在谢九策错愕的眼神中,绕过屏风走到了床边。
之后,他看了看孩子,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
“你要干什么?”刘东见状疯了一样的低吼,就连谢九策这种武功高强的差一点都没拉住他。
“不要吵,你孩子没哭声,没发现有问题吗?”
祁亭转头一声冷嗤,刘东怔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连忙闭嘴。
祁亭见周围不再吵闹,隆起的眉头舒展间把手中的针扎已经送到了婴孩的脖颈处,同时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孩子的脚抓起倒着提起来,另外一只手就开始用力的拍打婴孩的屁股。
啪啪啪!
他的力度之大,血腥的屋子内都是击打的声音。
可是孩子还是没动静。
谢九策见状,也有些担心,可是他知道,他不懂医术上去帮忙只会添乱。
祁亭眉头又皱了起来,把孩子放在床上,指尖在胸口开始用力的按压着。
一下,两下
谢九策就站在屏风后看着,祁亭手中的动作不停,一直在重复倒挂拍打和胸口按压。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屋内的人都以为孩子已经无力回天的时候。
突然一声啼哭划破黑夜,在屋内彻响起来。
“活了,活了!”
刘东激动的要哭了。
祁亭转头吩咐:“去准备热水!”
刘东颔首,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风一样的飞奔出去。
没一会热水就被端来。
祁亭给孩子洗干净,从一边扯过还算干净的被单包好之后还给了刘东。
刘东身体颤抖,看着怀里的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谢九策见他这个反应,心里清楚他的难过和压抑,死了娘子,又得了贵子,这人生中的大喜大悲都在一瞬间冲击着他。
若是挺不过来,不疯都会痴傻。
“公子。”就在谢九策看着刘东,心中担忧的时候,突然屋外响起脚步声,木十四,木敦敦,韦闲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谢九策见帮手都来了,把刘东带出房间:“敦敦,你带着他去一边缓一缓。”
木敦敦颔首带着刘东离开。
“十四,你和韦闲麻烦去追一个人,从这个房间离开的稳婆。”
“啊!?”木十四没想到自己会得这个任务,看着周围一脸茫然,他怎么知道这稳婆在哪里啊?
韦闲视线放在不远处失魂落魄的刘东身上,想了一下,走到外面的井边打了一壶井水,倒了一杯后,凑上前开始攀谈。
谢九策看着韦闲这一连串的动作,把视线睇给木十四:“看到了吗?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就打听!”
木十四脸都红了,羞愧于自己不如个瘸子,颔首间,快步跟在了韦闲的身后。
谢九策见事情已经安排完,转而正准备走进屋内。
猛地,他看到一颗女人的头颅不知何时出现在正对门口的桌子上。
一双幽怨又惊恐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啊!”谢九策惊恐的吼了一声,脚下本能的退了两步。
“谢大人,你这一惊一乍的在干吗?大晚上,死者喊完你喊,我以为出事儿了!”
祁亭听到吼声,从屏风后走出来,一看是谢九策忍不住埋怨。
谢九策见对面的祁亭,这会被吓的神才缓过来:“不是,我说着东西你放的?”
他指着死者的头颅,突然又觉得不妥,索性白了祁亭一眼,收回手。
祁亭颔首叮嘱:“是啊,在床。
要是事情安排好了,麻烦谢大人进来帮个忙。”
谢九策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祁亭再次进入房间,蹲在床边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轻轻叹口气,掏出怀中的手套,快步走了进去。
房间因为通风的缘故,血腥味没有那么浓烈了。
谢九策走到祁亭的身边问道:“怎么有发现?”
祁亭颔首,从一滩血污的地方拾起一根红色的长条呈在谢九策的面前。
“看看这个是什么?”
谢九策不解的看着红色的东西。
祁亭想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个帕子把长条擦干净,又问:“这会呢?”
谢九策这会仔细看着,片刻,他说道:“这是,柳枝?”
祁亭颔首:“我刚才检查了房间,虽然到处都迸溅的是血,可地面应该是在生产前被收拾了,没有一丁点腌臜的东西。
所以我奇怪,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是!”谢九策颔首极为认同祁亭的话,就在他准备拿过他手中的柳枝继续观察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死人了,死人了!刘东家的娘子死了!
一定是产鬼!一定是产鬼干的!”